第30章 神魂之界

　　寰界的时空，在冯渊成就“造界真魂”的刹那彻底停滞。

　　天、地、星、魂，全数凝于一瞬。那一刻，整个神界仿佛失去了呼吸，亿万魂灵仰望天穹，只见一道金与混沌交织的光，从寰神殿中冲天而起，贯穿诸界，直入虚空最深处。

　　那光芒，便是“神魂之界”的开启之印。

　　冯渊立于光柱之心，体内九窍玲珑心齐鸣。

　　九星晶轮转于身周，魂晶嵌于眉心，散发出如心跳般的律动。

　　他能听见魂的低语——不是他人的，而是万魂的共鸣。

　　“你已成魂之源。”皇老的声音遥遥传来，仿佛隔着亿万界层，仍在回荡。

　　“神魂之界，不是外界，而是心界。是神体与魂印融合之后，于自我意识中诞生的真正宇宙。”

　　冯渊闭上眼。

　　刹那之间，他的感知化作亿万魂线，穿透神界、寰界、星渊、天命……每一处曾经踏足的地方都被光线连结在一起。

　　他看见自己曾破碎的每一缕魂火，如今在那光线中重新燃起，彼此相互呼应。

　　“神魂之界......起！”

　　无数魂纹从冯渊眉心绽放，如光流般席卷全域。

　　星河倒卷，万界折叠，冯渊的神魂被无形之力拖入更深的虚空。

　　当他再次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无垠的“魂界”。

　　没有天地，却有界。

　　没有时间，却有律。

　　一切皆由魂所构筑——山川是魂的意志，星河是魂的记忆，风与火，是他思维的延展。

　　那是一方以神魂为本源构成的界域。

　　万物皆听命于心，光暗随念而变。

　　冯渊脚下的“魂地”泛着淡金的纹理，他的每一步，都带起数十万魂波荡漾。

　　每一波魂浪，都对应着他过去斩杀的敌人、领悟的法则、炼成的星魂。

　　神魂之界，是一切记忆的具象，是灵识的本真——同时也是考验的深渊。

　　“冯渊，你终于来了。”

　　一道古老的声音，从魂界深处传出。那声音低沉、回荡，带着如命运一般的共振。

　　冯渊抬头，望见远方的魂光之海中，有一尊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身影与他一模一样。

　　眉心嵌魂晶，体表流转着虚空九变的神纹。只是，那双眼——没有光，只有无尽的寂灭。

　　皇老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那是你魂之影，是神魂之界的守关者。想要真正掌控此界，你必须击败......你自己。”

　　冯渊心神一震。

　　那“魂影冯渊”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让魂界的地层震动，魂浪如潮涌。

　　“你以为成就真魂便可造界？不……你不过是虚空的产物。”

　　魂影冯渊的声音冰冷无情，带着至高的傲意。

　　“我才是真正的主宰。你不过是被命运推着走的凡人。”

　　冯渊的目光变得平静，周身魂焰燃起。

　　“若你是命运的回响，那我便是——逆命之魂。”

　　轰！！！

　　两道冯渊的魂光在虚空中轰然碰撞，魂界崩裂，亿万魂火飞散！

　　魂影出手无声，却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压——那是由冯渊自身所有记忆与执念构成的“寰魂之力”。

　　“寰魂·无量！”

　　魂影抬手，掌中浮现出九重魂印，化作一座“灭界之轮”轰然碾压而下。

　　冯渊双手结印，九星齐鸣，魂晶闪耀，虚空九变同时发动。

　　虚空九变·第五变·星渊吞天！

　　九星融汇，魂光化为吞噬星海的巨大漩涡，将灭界之轮硬生生吸入其中！

　　可下一刻，魂影却从混沌中再度凝形，冷声道：“你在以力逆魂，而我......以魂制命！”

　　魂影的身体骤然化散，化作无数魂线缠绕冯渊，将他拖入魂海深处。

　　那是一片漆黑的“魂渊”。

　　无数倒影在其中翻腾，每一个倒影，都是冯渊的过去......痛苦、失落、愤怒、孤独、执念……

　　它们化作无尽的魂潮，将他吞没。

　　“冯渊，你修九变以逆虚空，可你从未逆过自己的魂。”

　　“你为界命之主，却仍为命所缚。”

　　“你成寰魂之主，却未曾问及......你的魂，属于谁？”

　　冯渊在魂潮中咬紧牙关，魂晶的光逐渐暗淡。

　　他看见自己曾为复仇而癫狂、为苍生而痛哭、为虚空门之覆灭而怒极……那一幕幕的情绪化为枷锁，层层叠加。

　　他几乎要被吞没。

　　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魂海深处传来......“冯渊，你忘了吗？虚空，从来不为神开；你为虚空立门，不为升神，而为‘破界’，立新序。”

　　那是……洛离的声音。

　　那是最初在凡界星渊之底，那个陪他踏上修炼路的女子的魂影。

　　冯渊的双目重新燃起光芒。

　　他抬手，掌中浮现一缕金色魂焰。那是从造界真魂中延伸出的最纯粹之火——寰心之焰。

　　“我的魂，不为命，不为界，不为神——只为我心。”

　　“轰......！！！”

　　寰心之焰燃遍魂渊，所有倒影瞬间崩解。

　　冯渊从魂海中缓缓升起，衣袍无损，眉心魂晶重新闪耀光芒，照彻整个神魂之界。

　　他伸手，虚空震动，魂影冯渊的身影再度出现，却不再敌意滔天，而是微笑着化为光，融入冯渊的身体之中。

　　冯渊的神魂瞬间扩张无边。

　　魂界震荡，亿万魂纹在他体内重组，化作一座完美的“魂轮”。

　　那魂轮代表着——神魂圆满。

　　皇老的声音带着难掩的震撼与欣慰：“主上，你已渡神魂劫，魂影归一，自成界魂。从今往后......你便是神魂之主，魂界的唯一意志。”

　　冯渊缓缓抬头，目光穿透神魂之界的尽头，只见那尽头之外，漂浮着一扇古老的门......由亿万魂晶铸成，散发着寰宇初生的气息。

　　他心神微动，那扇门缓缓开启，流光倾泻而下，化作古老的神文：

　　“寰魂既定，界魂可造；造界之主，可塑永寰。”

　　冯渊立于光中，身影渐渐与魂界重叠，化作新的天穹，新的界心。

　　从此，寰魂之主的魂，不再仅属于虚空......它成为一切界的本源，成为神魂序的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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