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夜扰疲敌，晨曦破寨

　　戈壁的风沙卷着龙卷风呼啸，昼夜温差刮得明军甲胄上凝着白霜。帅帐内，岳忠民对着沙盘枯坐半晌，指尖摩挲着碎石勾勒的扎萨克图营地，眉头拧成了疙瘩。

　　“大哥，都两天了，还不动手？” 张三掀帘而入，身后跟着急得直跺脚的牛大，“兄弟们磨拳擦掌，再等下去，扎萨克图的人都快把营地修成铁桶了！”

　　岳忠民抬头，眼底带着几分疲惫：“我让踏白军的兄弟去探过了 —— 车臣汗部遭袭的消息一传开，这扎萨克图汗加了三倍岗哨，木栅外挖了壕沟，马厩旁还守着五十名精锐，硬冲伤亡太大，难下手。”

　　张三眼睛一亮：“要不咱把那些毒蛇毒液混着艾草，做些毒烟包？骑兵投进营里，给他们来个‘烟锁池塘柳’，呛得他们睁不开眼，咱再趁机冲进去！”

　　“不行。” 岳忠民摆摆手，“草原开阔，毒烟一散就没了力道，也就只能在封闭寺庙里管用，这儿派不上用场。”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不过我今早倒想了一计，就是怕你们俩沉不住气。”

　　“大哥快说！” 牛大往前凑了两步，满脸急切。

　　岳忠民示意二人坐下，缓缓道：“三国时曹操用过疲敌之计，咱们今儿个便学一学 —— 扎萨克图兵少，但警惕性高，硬打不如先耗垮他们。”

　　牛大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啥是疲敌之计？”

　　张三抬手敲了下他的脑壳：“让你平时多读书你不听！就是折腾得他们睡不着觉，熬到筋疲力尽，咱再动手！”

　　“差不多这个意思。” 岳忠民补充道，“张三，你率五百人马，带上从车臣部缴来的锣和鼓，天黑后摸到营地外，边敲边喊‘明军袭营’，等他们点起烛火、整兵备战，你们立刻撤回来休息。”

　　他又看向牛大：“你也带五百人，每隔半个时辰就去一次，照样敲锣打鼓、辱骂挑衅，让他们不得安生。”

　　“这有啥用啊？” 牛大急了，“光扰不打，还得来回跑，麻烦死了！不如让我率两千精骑，直接冲进去抢了牛马、夺了粮草，多痛快！”

　　岳忠民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你呀，上阵杀敌是把好手，却没心思琢磨谋略。将才不光要能打，还得会用巧劲。” 他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俩先回去补觉，趁现在还有时间养足精神，张三，你顺便给牛大好好讲讲这计的门道。”

　　“得令！” 张三拽着还在嘟囔的牛大出了帐，帐外风沙依旧，牛大还在嘀咕：“折腾一夜能有啥用……”

　　夜色渐深，扎萨克图汗部的营地刚沉静下来，远处山头突然亮起一片火把，伴随着震天的锣鼓声，“明军袭营！缴械不杀！” 的喊声响彻草原。

　　扎萨克图汗刚搂着哈敦躺下，猛地翻身坐起，眉头拧成了麻花：“不好！有敌袭！” 他对哈敦急声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大汗冲出帐外，只见营地外火把摇曳，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当即嘶吼道：“整兵备战！守住马圈牛羊，切莫让贼人得手！”

　　各营将士慌忙披甲执刀，刚在营门列队完毕，山头的火把却突然熄灭，锣鼓声也戛然而止 —— 张三带着人笑着回撤，边走边打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草原诸部也不过如此！”

　　大汗站在营门外，望着空荡荡的草原，气得咬牙切齿，折腾了半天才带着人回营。刚躺下没半个时辰，一阵更响亮的锣鼓声炸响，牛大的大嗓门穿透夜色：“蒙古狗！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与爷爷决一死战！”

　　大汗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哈敦脸上还带着未尽的慵懒，却被这声响搅得没了睡意。“你且等着，今晚怕是睡不成了。” 大汗咬牙切齿地披上甲胄，再次冲出营帐。

　　如此反复，一夜之间，明军足足骚扰了四次。每次都是火把亮起、锣鼓齐鸣，等扎萨克图人整兵迎战，明军便立刻撤退，绝不恋战。

　　天快亮时，扎萨克图汗早已身竭力疲，双眼布满血丝，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诸将也都顶着昏沉的脑袋，头重脚轻，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这贼子太歹毒了！” 一名将领打着哈欠，声音里满是疲惫，“一夜没合眼，再这么折腾下去，不用打我们自己就垮了！”

　　牧民们也都被折腾得没了精神，围上来询问情况。大汗摆摆手，声音沙哑：“你们先去休息，等夜间我们主动出击，一定拿下这群贼子！”

　　日光刚破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蒙古大帐上。就在扎萨克图人刚要瘫倒休息时，戈壁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 岳忠民亲率三千精锐，黑压压一片朝着营地奔袭而来！

　　“不好！敌袭！” 哨兵的惨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大汗猛地惊醒，刚冲出营门，就见明军铁骑如潮水般涌来，转瞬便撞开了营门，横冲直撞地杀入大寨。

　　“缩头乌龟们，爷爷们来啦！” 牛大大喜过望，一马当先朝着马圈牛羊冲去，士兵们紧随其后，牵马赶牛驱羊，忙得热火朝天。

　　扎萨克图的士兵早已困意沉沉，东倒西斜，有的刚打了个哈欠，就被明军一刀砍落头颅；有的勉强提刀迎战，手脚都软得不听使唤，被张三率领的人马左突右挡，如入无人之境。

　　几名蒙古大将刚挣扎着翻身上马，就被岳忠民挺枪上前，一枪一个挑落马下。大汗又惊又怒，嘶吼道：“快退！快追！别让他们抢了牛马跑了！”

　　可士兵们早已没了战意，有的刚翻上马背，就被受惊的战马甩落在地；有的干脆扔下兵器，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明军将士如虎入羊群，一路杀到大汗的中军大帐。帐内，扎萨克图汗的妻室、贵族女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百余名女子哭哭啼啼，没了往日的从容华贵。

　　“嘿，这些女子还挺不错！” 张三一眼瞥见帐内的女眷，当即喝令士兵，“全绑了！一个都别落下！”

　　士兵们应声上前，粗鲁地将女眷们拖拽起来，用绳索捆住手腕，强行拽出大帐，丢上早已备好的战马。

　　与此同时，其他明军将士也没闲着：马奶酒、水袋被塞满行囊，大缸里的水舀去了大半，米袋、肉干扛上马背，盐巴袋子堆得像小山 —— 金银细软被一概弃之不顾，只有战略物资被源源不断地搬上战马。

　　“大哥，马圈的良驹全牵出来了！足足一千三百匹！” 牛大骑着马奔来禀报，脸上满是得意。

　　岳忠民扫了一眼满载的物资和被俘的女眷，高声喝道：“撤！”

　　数百士兵赶着马群、拖拽着俘虏，朝着戈壁方向疾驰而去。刚到戈壁坡头，岳忠民突然回头，瞥见远处有零星蒙古骑兵追来，当即补充道：“往另一侧沙漠撤！别给他们追尾的机会！”

　　明军铁骑卷起漫天沙尘，朝着戈壁深处狂奔，身后的扎萨克图汗部营地一片狼藉，大汗望着远去的明军背影，气得一口老血喷出，瘫倒在沙地上 —— 一夜未眠的疲惫，再加上营地被劫、妻眷被掳的打击，让他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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