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破而后立

　　暗金色的光芒如同炽热的恒星内核，将林陨彻底吞没。不再是外在的能量冲击，而是源自生命本质、神魂核心、乃至大道根基的彻底颠覆与重塑！

　　那枚残破的古老符文，蕴含着远比林陨自身归墟本源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更加接近“归墟”源头的力量与意境。它仿佛是一位早已陨落的归墟一道无上存在，留下的最后道萃与传承烙印。

　　此刻，这股力量正蛮横地闯入林陨的识海，冲刷着他的每一寸神念，强行将无数关于归墟终极奥秘的碎片——空间的终末、时间的尽头、物质的寂灭、法则的瓦解、乃至因果的终结……种种林陨此前从未触及、甚至无法想象的归墟真谛，如同强行灌顶般烙印下来！

　　“呃啊啊——！”

　　难以形容的痛苦席卷全身！他的识海仿佛被无数把蕴含着终结之意的利刃切割、搅碎，又强行重组！他的肉身在这股远超承受极限的本源灌注下，皮肤龟裂，金色的血液尚未流出便被蒸腾成虚无，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五脏六腑都在衰竭与新生之间疯狂轮转！

　　更可怕的是道基的冲突！他自身修炼的、融入了混沌与系统特质的归墟本源，与这更加纯粹古老的暗金归墟本源，如同两条都想成为主干的江河，在他体内激烈地冲突、碰撞、相互湮灭！每一次冲突，都让他本就重创的道基雪上加霜，境界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散，身死道消！

　　这是最危险的时刻！稍有不慎，便是被这股外来力量彻底同化，失去自我，成为那暗金符文的养料，或者直接因无法承受而形神俱灭！

　　然而，林陨的道心，在历经仙界天道束缚、界海弱肉强食、乃至此刻直面归墟源头的重重磨砺后，早已坚不可摧！那追求超脱、打破一切枷锁的意志，如同定海神针，在灵魂即将被冲散的边缘，死死守住了最后一点灵明！

　　“我之道……乃超脱之道！归墟……亦是我道之途，而非我道之主！”

　　“你的力量……你的意境……当为我所用，助我登临绝巅，而非将我吞噬！”

　　“融！以我意志为炉，纳尔古道，铸我新基！”

　　一股不屈的、霸道绝伦的意志，自他灵魂深处勃发！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引导！他以自身那融合了系统特质的混沌归墟本源为核心，如同一个充满韧性的熔炉，强行包裹、炼化那横冲直撞的暗金归墟本源！

　　这不是简单的吞噬吸收，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基于自身道路的“融合”与“升华”！他要汲取这古老符文中一切有益的部分，剔除其可能存在的古老意志烙印，将其彻底化为自身道基的一部分，推动自身归墟之道向着更古老、更本源的层次进化！

　　过程凶险万分，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他的身体在不断地崩坏与重塑中循环，气息时而跌落至谷底，如同凡人，时而又猛地攀升，超越仙帝中期，触及更高的壁垒！周身缭绕的混沌气流中，开始掺杂进一丝丝暗金色的、更加深邃古老的归墟道韵。

　　被归墟之气包裹、勉强悬浮于狂暴能量中的艾雯，紧张无比地看着那片被暗金光芒笼罩的区域。她能模糊地感觉到，林陨的气息正在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那种感觉，仿佛雏鸟破壳，又如同神铁百炼成钢！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那狂暴肆虐的暗金光芒，终于开始缓缓内敛、平息。光芒中心，林陨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依旧闭目盘坐于虚空，周身原本因重伤和能量冲突而产生的恐怖伤势，已然消失不见。皮肤晶莹，隐隐有暗金色的神秘纹路在皮下流转，又悄然隐去。他的容貌似乎未有太大变化，但气质却发生了质的飞跃！之前的他，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归墟之意带着掠夺与毁灭的霸道。而此刻，他更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归墟之海，表面平静，内里却蕴含着吞噬万古、埋葬诸天的沉寂与浩瀚！

　　他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不再有混沌气流流转，取而代之的，是两点极致的黑暗，仿佛两个微缩的归墟之眼，倒映着万物的终结与起源。目光所及之处，连周围那些狂暴的毁灭印记洪流都似乎变得温顺了一些，仿佛在向这位获得了更古老权限的“同类”表示敬畏。

　　仙帝中期巅峰！

　　不，甚至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仙帝后期！

　　而且，绝非普通的仙帝后期！他体内的归墟本源，在融合了那枚暗金符文后，品质提升了何止数倍？变得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更加贴近那最终的“道”！他对归墟之力的理解与掌控，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之前许多晦涩难明之处，此刻豁然开朗。

　　他心念微动，甚至无需刻意运转功法，周身虚空便自然产生一种向内塌陷、万物归寂的力场。这是归墟本源强大到一定程度后，自然散发出的领域！

　　破而后立，脱胎换骨！

　　他成功度过了最危险的关头，不仅伤势尽复，修为大进，更重要的是，他的归墟大道，打下了一个远比之前坚实、古老、且潜力无限的根基！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有资格，被那归墟之眼，稍稍正视一眼。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层层能量乱流，再次迎上了那巨大、漠然的黑暗瞳孔。

　　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再是纯粹的、令人战栗的吞噬与压迫，而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认可？

　　它似乎确认了，这个弱小的“同类”，通过了它的初步“考验”，拥有了在它力场内存活，甚至……分享些许“食物”的资格。

　　林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不再是冰冷，而是一种带着强大自信的平静。

　　他伸出手，感受着周围那依旧磅礴、却不再充满敌意的归墟力场，轻声道：

　　“现在，该出去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归墟之眼的力场，落在了外面那依旧虎视眈眈的帝国舰队与阴影教派之上。

　　狩猎者与猎物的角色，是时候，再次调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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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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