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强大气息的逼近

　　林风掌心的布袋还在发烫，那颗黑色颗粒仿佛活了一般，在密闭空间里持续震颤。他没有再看它一眼，右手依旧按在刀柄上，指节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微泛白。通道深处依旧死寂，可他知道，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消失——反而更沉了。

　　苏然缓缓站起，指尖灵丝无声收拢，像收网的猎手。她没说话，只是朝左侧岩壁退了半步，让出视野。大壮低哼一声，战锤横于胸前，脊背紧贴石壁，肌肉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三人的阵型在无声中成型。

　　就在此刻，远处气流突变。尘土翻卷，一道人影贴着地面疾掠而来，速度快得几乎拖出残影。是那个逃走的仲裁者筑基一层修士。他脸色惨白，左臂垂落，明显受了不轻的伤。但他顾不上这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视野范围，身后跟着一名黑袍男子。

　　那人脚步平稳，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轻微震颤。气息如山压来，凝而不散，周身灵气自发流转，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筑基二层巅峰——这个层次的气息，远超他们当前队伍的平均战力。

　　林风瞳孔微缩，漏洞之眼瞬间开启。视野中，黑袍男子体内能量流动紊乱却不溃散，经脉多处有强行剥离的痕迹，残留着混沌晶片的碎屑信号。不是植入者，是挣脱者。他的灵力运行轨迹带着一股野路子的狠劲，像是靠硬生生撕开束缚才活下来的散修。

　　“别动。”林风低声喝住大壮已经抬起的战锤，“等等。”

　　黑袍男子停下脚步，距三人十五米。他抬手，轻轻一推，将前面的仲裁者修士拦在身后。那人踉跄两步，瘫坐在地，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喘息。

　　“我不是来杀你们的。”黑袍男子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我是陈越。三个月前从天穹计划的中枢基地逃出来的。”

　　林风没松手，刀仍在鞘外半寸。“那你跟仲裁者的走狗一起出现，算什么？”

　　陈越冷笑，抬手扯开衣领。胸口赫然一道焦黑疤痕，横贯心脉位置，边缘泛着金属光泽。一道符印虚影在皮下若隐若现，正缓慢跳动，如同定时炸药的引信。

　　“他们在我身上种了追踪符印。”他说，“不跟来，现在就已经炸了。”

　　苏然指尖微动，一道极细的绿光悄然探出，顺着空气滑向陈越胸口。灵丝触碰到那道疤痕时，微微一颤，随即收回。她点头：“符印发热，处于激活状态。他说的是真的。”

　　大壮仍没放下战锤：“谁知道这是真是假？说不定是演戏，等我们靠近就引爆。”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能走。”陈越盯着林风，“但我走了，你们也撑不了多久。刚才那颗颗粒传出去的情报，不会没人管。追兵已经在路上，至少三批，最快的一批两小时内到。”

　　林风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松开刀柄，但刀未归鞘。

　　“你想要什么？”他问。

　　“帮我毁掉这玩意儿。”陈越指着胸口，“我替你们挡住第一波拦截。我知道他们在地核入口布了什么局。”

　　大壮嗤笑：“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凭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陈越目光扫过三人，“但我比你们清楚他们的手段。你们杀了他们的探测节点，等于打了耳光。接下来来的，不会是杂鱼。”

　　林风盯着他，漏洞之眼仍在运转，扫描着对方每一寸能量波动。没有伪装，没有隐藏指令流。这个人确实脱离了系统控制，但也因此成了被追杀的目标。

　　“你为什么选我们？”林风问。

　　“因为你们杀了标记体。”陈越说，“那是‘观察组’的老技术。末世前就该淘汰的东西，现在却重新启用……说明系统在慌。而你们，是让它慌的人。”

　　空气凝滞了一瞬。

　　苏然轻轻吸了口气：“你是说，你也知道那个组织？”

　　“我父亲就是最后一个监管员。”陈越声音低沉，“他死在第七次重启前夜。临终前告诉我一句话——‘别信系统，它在改写规则’。”

　　林风眼神骤然一凛。

　　这句话，和金属片上的警告，一字不差。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布袋，颗粒的震颤似乎变得更急了。不是巧合。这个信息，不该被随便说出来。

　　“你父亲叫什么？”林风问。

　　“陈明远。”陈越看着他，“你认识？”

　　林风没回答。这个名字不在公开档案里，只出现在父亲遗物的加密笔记中，标注为“已清除”。

　　他缓缓将布袋塞进内袋，左手抚过刀鞘。雷纹图腾在肩胛隐隐发烫，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共鸣。

　　“你要我们帮你拆符印。”林风说，“拿什么保证你不反水？你现在的修为，够我们三个打一场消耗战了。”

　　“我没有选择。”陈越摊开双手，“符印不除，我走不远。你们是目前唯一能接触高阶秩序之力的团队。我能感觉到你刚才那一刀的波动——那是纯正的系统权限级能量。”

　　林风眯起眼：“你懂这些？”

　　“我在基地关了半年。”陈越冷笑，“每天被灌输系统架构图。他们以为我在接受改造，其实我在记漏洞。”

　　大壮皱眉：“所以你现在是个人形数据库？”

　　“我是活下来的人。”陈越直视他，“你们可以继续怀疑，但时间不多了。那颗颗粒传出去的假情报，最多骗过第一波侦查。真正的清道夫，不会靠数据判断目标。”

　　苏然忽然开口：“我能试一下生命剥离术。轻微介入，不会触发符印爆炸，但能确认他意识是否被污染。”

　　陈越点头：“来吧。我宁可疼一次，也不想被人当成棋子。”

　　苏然指尖绿光再起，这次是一道细如发丝的灵线，缓缓探向陈越心口。接触瞬间，那符印虚影猛地一闪，温度骤升。陈越咬牙，额头渗出血珠，却没有躲。

　　三秒后，灵线收回。

　　“干净。”苏然吐出两个字，“没有外部意识链接，也没有精神操控痕迹。”

　　林风终于向前迈了一步。

　　“我可以帮你拆符印。”他说，“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得先告诉我们，地核入口的第一道拦截，是什么。”

　　陈越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近乎悲凉的笑。

　　“是活体炮台。”他说，“用三百个被洗脑的幸存者堆起来的灵气增幅阵。他们每个人的心脏里，都埋着一颗自爆晶核。”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大壮握锤的手青筋暴起：“你们他妈把人当燃料？”

　　“不是我们。”陈越盯着他，“是系统。它需要足够的能量启动地核封印解除程序。而人类，是最高效的不稳定能源。”

　　林风沉默良久，终于抬手，将秩序战刀缓缓插回鞘中。

　　“你留下。”他说，“等我找到办法拆符印。”

　　陈越点头。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动，像是远处有重物落地。林风猛然回头，漏洞之眼全开，死死盯着黑暗深处。

　　那股气息，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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