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赶紧去

　　朱高煦带着两百精锐，如同黑夜中的恶鬼，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顿炮火枪子儿外加手雷伺候，把也速迭儿部落炸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之后

　　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和集结的机会，朱高煦干脆利落地一挥手

　　“风紧，扯呼！”

　　两百骑兵调转马头，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迅速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身后一片火海，浓烟和撕心裂肺的哀嚎。

　　也速迭儿被亲兵死死按在一个土坑里，听着那恐怖的

　　如同索命般的枪声和爆炸声渐渐远去，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他脸上被弹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混着泥土和刚才洒落的酒水，糊了满脸，看起来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之前在大帐里的嚣张气焰

　　直到确认袭击者真的走了，他才敢在亲兵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爬出来

　　放眼望去，原本井然有序的部落营地，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他那顶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金顶大帐被炸得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木架子，还在冒着黑烟

　　帐篷被点燃了十几顶，火光映照下，是倒毙的战马，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更多在地上痛苦呻吟诗缺胳膊少腿的武士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糊味

　　“魔鬼……他们是魔鬼……”

　　一个年轻的武士看着身边被炸开膛破肚的同伴，精神彻底崩溃，瘫在地上喃喃自语

　　也速迭儿听着周围的惨状，看着部下们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恐惧和茫然，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

　　“首领……我们……我们死了好多人……巴图，阿尔斯楞他们……都没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千夫长踉跄着跑过来，带着哭腔汇报

　　也速迭儿猛地一个激灵，想起王保保白天离开时那句冰冷的话

　　“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后悔？何止是后悔！是恐惧，是彻骨的恐惧！

　　他毫不怀疑，如果刚才那支明军小队不是选择撤退，而是继续冲杀进来，他这个部落，今晚可能就要从草原上除名了！

　　“收拾……收拾营地……统计伤亡……”

　　也速迭儿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加强警戒……不，立刻拔营，往北……往北迁移百里！”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明军能精准地找到他的大帐，能在他最松懈的夜晚发动如此恐怖的袭击，这说明对方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

　　继续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这一刻，什么黄金家族的荣光，什么恢复大元的野心，在绝对的实力和死亡威胁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苍白

　　活下去，让部落活下去，成了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就在也速迭儿部落连夜仓皇北迁的同时

　　明军夜袭，打得也速迭儿数千部众溃不成军、死伤惨重的消息，以比王保保他们骑马跑回来时快了无数倍的速度

　　如同草原上的疾风，迅速刮遍了整个漠南蒙古各部

　　这消息比之前互市的消息带来的冲击，要强烈百倍千倍！

　　中小部落，如巴特尔一家，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随即便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更加坚定的期盼

　　“听到了吗？阿爸！大明……大明的军队这么厉害！也速迭儿那个恶魔都被打跑了！”

　　其木格激动地摇着父亲巴特尔的手臂，眼睛亮晶晶

　　“他们真的能保护互市！我们再也不用怕也速迭儿他们来欺负我们了！”

　　巴特尔重重地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看向南方，眼神充满了希望

　　“长生天保佑！互市……真的有希望了！其其格，快去，把我们攒下的那些最好的皮子都拿出来！还有，挑几只最肥的羊！”

　　类似的情景在许多小部落上演。明军用一场干净利落，近乎传奇的突袭

　　向所有观望的部落展示了肌肉，也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跟大明交易

　　安全有保障！也速迭儿那样的刺头，大明说揍就揍，而且能揍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而与这些小部落的欢欣鼓舞不同，像阿鲁台这样实力中等，一直在观望和挣扎的部落首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则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极度的震撼之中

　　阿鲁台在自己的大帐里来回踱步，脸色变幻不定

　　“两百人……只用了两百人……就把也速迭儿打得差点灭族……”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幸好……幸好那天我没有彻底拒绝扩廓”

　　他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草原的天，真的变了

　　以前部落之间打仗，靠的是人多，马快，刀利。但现在，大明掌握着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力量

　　在那样的火器面前，个人的勇武、部落的人数，都成了笑话

　　“首领，我们……”手下的一名心腹将领试探着开口。

　　阿鲁台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还等什么？立刻准备礼物！挑选上好的马匹和皮货！我要亲自去一趟大同，互市，我们部落参加了！不仅要参加，还要第一个参加！”

　　他不能再犹豫了

　　也速迭儿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而互市又是唯一能带来盐茶铁器，让部落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的希望

　　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了

　　一时间，草原上风起云涌，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都投向了南方那个叫大同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部落，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收拾着自家最好的出产，怀揣着忐忑和期望，准备南下

　　几天后，大同互市营地

　　营地已经初具规模，划出了专门的交易区，用木栅栏简单围了起来

　　陈飘、楚河带着一众户部、兵部的官员，正在最后核定一些交易的细则

　　朱高煦则带着士兵在周围巡逻，警戒，虽然经历了夜袭也速迭儿的胜利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亢奋，恨不得再有几个不开眼的来找事，好让他试试新到的几门火炮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北方而来，马上骑士是明军派出的外围哨探

　　“报——国公爷！北方发现一小队牧民，约有十余人，赶着几十只羊，带着皮货，正朝营地而来！看方向，像是要来互市的！”

　　“哦？”

　　陈飘挑了挑眉，和楚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意外和玩味

　　这么快就来了？而且听这规模，还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部落，或者说，就是某个大部落派来试探的先头部队？

　　“走，看看去。”

　　楚河来了兴趣，把手里的游戏机一丢，率先朝营地门口走去

　　陈飘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朱高煦听到动静，也策马赶了过来

　　几人来到营地门口的木制哨塔上，向北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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