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温馨回校

　　返程的校车在雨后的公路上平稳行驶，车轮碾过湿漉漉的沥青路面，发出单调而催眠的沙沙声。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潮湿衣物、雨具橡胶和疲惫气息的味道。

　　经历了早起、奔波、淋雨和短暂的校史馆之旅，大部分同学都像被抽走了骨头，东倒西歪地陷入沉睡。之前的抱怨和喧闹早已被鼾声和均匀的呼吸声取代。

　　林昭虽然也觉得有些累，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今天早上的点点滴滴：萧烬在路灯下惊艳的目光、帮她拿化妆包、共撑一把伞、互相整理雨衣时近在咫尺的呼吸、还有校史馆里那张神秘的照片……每一个画面都让她心跳加速，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她偷偷侧过头，看向身边的萧烬。

　　萧烬依旧保持着挺直的坐姿，头微微后仰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但比起去程时的放松，此刻她的眉宇间似乎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也是，她今天起得也早，一路上又要照顾自己，还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就算是体能超群的萧烬，大概也会累吧。

　　林昭正想着，车子经过一个稍微颠簸的路段，车身轻轻一晃。

　　就是这一晃，让原本坐得笔直的萧烬，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倾斜，脑袋一偏，轻轻地、毫无预兆地靠在了林昭的肩上！

　　林昭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都停滞了。

　　萧烬……靠在她身上了？！

　　不是之前她靠着萧烬，而是反过来！是萧烬，主动（虽然是惯性）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萧烬头部的重量，以及那柔软短发蹭在她颈侧皮肤上的微痒触感。萧烬似乎睡得很沉，对这个依靠毫无察觉，呼吸均匀绵长，温热的气息拂过林昭的锁骨，带来一阵战栗。

　　林昭的心跳瞬间飙升到一百八，血液轰的一下涌上头顶，脸颊烫得估计能煎鸡蛋。她一动不敢动，连眼珠都不敢乱转，生怕一点点细微的动作就会惊扰了肩上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

　　内心小剧场疯狂上演：

　　「啊啊啊啊啊！萧烬靠着我睡着了！」

　　「她好轻啊……头发好软……」

　　「我要不要调整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点？」

　　「不行不行！万一弄醒她怎么办！」

　　「天啊她怎么这么信任我？就这么睡着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潜意识里觉得我很可靠很安心对不对？」

　　「论坛cp粉们！你们看到了吗！是萧烬主动靠过来的！（虽然是无意识的）」

　　「这算不算历史性的一刻？！」

　　巨大的狂喜和一种近乎神圣的守护感充斥着林昭的胸腔。她小心翼翼地、用尽毕生所有的控制力，维持着原本的坐姿，甚至连吞咽口水都放慢了动作，变成了慢镜头。她微微侧过头，用余光贪婪地描摹着萧烬近在咫尺的睡颜。

　　睡着了萧烬，褪去了平日所有的清冷和疏离，长长的睫毛像两排小刷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抿着，显得意外的乖巧和……柔软。

　　林昭从未如此近距离、如此肆无忌惮地看过她。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令人仰望的冰山学霸，只是一个累了、需要依靠的普通女孩。

　　一种难以言喻的怜爱和满足感油然而生。林昭甚至觉得，为了让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儿，就算让她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地老天荒，她也愿意。

　　她偷偷地、极其缓慢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试图平复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目光落在萧烬搭在藏袍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她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去握住那只手，但终究还是没敢。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偶尔的鼾声。阳光透过洗刷干净的车窗照射进来，在相倚的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林昭能闻到萧烬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干净的气息，混合着雨衣残留的淡淡塑料味和藏袍的织物味道，构成了一种独属于此刻的、让她无比安心的气味。

　　她甚至开始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车开得再慢一点。

　　时间就在这种极致的紧张与极致的甜蜜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萧烬似乎睡得不太舒服，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脑袋在林昭肩上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这个细微的动作差点让林昭当场破功，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没叫出声。幸福感简直要满溢出来！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校车开始减速，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预示着即将返回学校。

　　萧烬似乎也被车速的变化惊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她意识到自己正靠在林昭肩上时，她明显愣住了，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她几乎是立刻直起了身子，迅速拉开了距离，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微风。

　　“……抱歉。”萧烬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少见的、类似于窘迫的情绪，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她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失控的、依赖他人的状态。

　　肩上的重量骤然消失，林昭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但看到萧烬那难得一见的、近乎害羞的反应，她又忍不住偷偷乐了起来。

　　“没、没关系！”林昭连忙摆手，脸上也飞起红霞，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飘，“你……你睡得还好吗？”

　　萧烬避开了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但那依旧泛红的耳廓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车子到站，停稳。同学们开始陆续醒来，打着哈欠，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萧烬率先站起身，动作似乎比平时更快一些，像是在掩饰什么。

　　她拿起自己的背包，又习惯性地帮林昭把她那个卡通化妆包拿了出来。

　　林昭接过包，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般，迅速缩回了手。

　　“谢谢……”林昭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走吧。”萧烬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校车，重新呼吸到校园熟悉的空气。雨后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

　　虽然运动会推迟了，但林昭觉得，这个周末的早晨，她收获的，远比一场运动会要多得多。

　　看着走在前方、背影依旧挺直却莫名透出一丝仓促的萧烬，林昭摸了摸自己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温度和触感的肩膀，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心里甜得像打翻了蜜罐。

　　而走在前面的萧烬，感受着身后那道灼热又带着笑意的目光，以及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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