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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新账本老子自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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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风止。

  整座城市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仿佛连时间都被那条重新点燃的地脉灼得停滞。

  解放大道的裂缝中,暗红光流如血脉搏动,一路蜿蜒向北,最终汇聚于地铁废弃隧道深处——那里,一座被混凝土与钢筋掩埋千年的古庙,正缓缓从地底浮出。

  石阶一阶一阶破土而出,每一块都刻着名字。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有的字迹清晰如新,有的早已风化剥落。

  那些名字没有生卒年月,只有姓氏与名讳,像是一本无人翻阅的死亡簿,又像是一座无声控诉的纪念碑。

  “忘川祠。”

  苏媚站在李云飞身侧,指尖轻抚石门上的三个大字,声音低得几乎被夜吞没:“这里是记忆的坟场……也是系统的源头。”

  她眸光微闪,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元末副本中醒来时,眼前浮现的正是这扇门。

  那时她还不懂,为何一个魔教圣女的记忆会被封存于此;现在她明白了——这不是封印,是筛选。

  所有被“清道司”抹除的人,灵魂碎片都会沉入此地,化作养料,供养那个所谓的“无限武林系统”。

  林诗音并肩而立,华山剑已出鞘三寸,剑尖直指庙门。

  她清冷的眼中映着地脉幽光,唇线绷紧:“门后……有‘你’在等你。”

  李云飞没说话。

  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心火如熔金流转,每一次跳动都牵动全身经脉。

  残笛在他指间轻轻震颤,似感应到了什么远古呼唤。

  他抬头,目光扫过石阶上那些名字,忽然笑了。

  笑得肆意,笑得张狂。

  “老子以前最怕被人忘了。”他一步踏上石阶,脚步沉重却坚定,“怕爹妈死了没人祭,怕兄弟倒了没人收尸,怕我这条烂命,最后连个烧纸的都没有。”

  第二步,心火暴涨,照亮整级台阶。

  “可现在?”他又笑了一声,眼中戾气与神性交织,“我现在就怕你们记得太清楚!”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叠泛黄的纸页——边角卷曲,墨迹斑驳,全是些陈年旧账。

  “三千赌债,老刘头垫的医药费,王姐火锅店赊的十顿饭钱……还有那年替阿强顶罪,派出所里签的担保书。”李云飞一张张抖开,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这些债,我没赖过,也不敢赖。”

  苏媚心头一颤。

  她知道,这些看似琐碎的债务,曾压得这个男人整夜抽烟到天明。

  他曾说:“人可以混,但不能没良心。”

  “以前不懂。”李云飞缓缓举起那叠欠条,迎向地脉之火,“以为还清了债,就能堂堂正正做人。结果呢?越还越穷,越跪越贱。”

  火焰顺着地脉蔓延而来,舔舐纸角。

  “但现在老子明白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夜空,“他们要的不是我还债——是要我认命!是要我把过去全交出去,变成他们嘴里的一口养料!”

  火起。

  纸页瞬间化作飞灰,在空中盘旋成一道螺旋火柱,直冲天际。

  而就在火焰腾起的刹那,李云飞体内的心火轰然爆发,顺着地脉逆流而上,竟将那青铜巨门上的“李云飞”三字,由漆黑烧作滚烫金纹!

  “你还债,他们得利;你觉醒,他们消亡——选吧。”慕容雪轻摇传心铃,低语如谶言。

  柳如烟咬破指尖,守门笔蘸血疾书:“此门当开!”墨迹刚成,却被门缝渗出的灰雾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可就在这死寂瞬间——

  苏媚动了。

  她赤足旋身,燃情纱自袖中飞出,如血河倒挂,缠绕青铜门两侧。

  十七道光影在纱中闪烁,赫然是李云飞在过去副本中救下她们的瞬间:魔教火海中他背她突围、华山雪夜里他为她挡下致命一剑、长安宫变时他撕诏书护她周全……

  “我的心火,只为一人燃。”她低声呢喃,纱上火焰骤盛,“今日,以情为链,破门!”

  林诗音剑锋猛然插入地心,明愿碑虚影升起,万千百姓执念汇聚成愿力洪流——那是归心堂治好的病人、老街重逢的亲人、产科走廊初啼的婴儿……无数被挽回的记忆,此刻皆化薪柴!

  “剑承万愿,不灭不休。”她闭眼,一滴泪滑落,“李云飞,这一剑,为你而亮。”

  慕容雪铃声再响,九重回音震荡空间,百世记忆如潮归来。

  地脉之下,无数湮灭的灵魂开始低语,呼唤那个曾把他们从遗忘边缘拉回的名字。

  三股力量交汇,灌入李云飞心火。

  他仰天长啸,残笛横唇,一声裂云穿石的笛音响彻地底!

  呜——!

  青竹虚影再现,百丈巨龙盘绕古庙,龙爪紧扣青铜门环!

  轰隆!!!

  整座忘川祠剧烈震颤,石阶崩裂数级,名字纷纷发烫,似在回应这场逆命之战。

  而在那即将破碎的青铜门之后,灰雾翻涌间,隐约浮现出一双眼睛——冰冷、古老、俯视众生。

  仿佛在说:你终于来了。

  下一瞬,门轴哀鸣,铜锈剥落。

  轰——!

  青铜门,轰然洞开。

  青铜门轰然洞开,卷起的灰雾如亡魂哀泣,在空中扭曲成无数张模糊的脸——有哭的,有笑的,有呐喊的,也有默然凝望的。

  可当众人踏步而入时,殿内竟空无一物,唯有一座孤零零的石台立于中央,冷得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

  石台上,静静躺着一支断裂的青玉笛。

  那断口参差,却透着温润微光,仿佛它不是破碎,而是沉睡。

  尘埃落定,唯有它在发光,像是这整座忘川祠唯一还活着的东西。

  李云飞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在空旷大殿中回荡,如同心跳。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蹲下,指尖轻触笛身。

  就在那一瞬——

  心火暴动!

  熔金般的心火自丹田炸开,顺着经脉奔涌至指尖,与断笛猛然共鸣!

  刹那间,天地失色,他的意识被狠狠拽入一段跨越千年的记忆洪流。

  昆仑之巅,风雪漫天。

  一位白衣老者独立绝崖,背影萧索却如山岳不可撼。

  他手中握着这支完整的青玉笛,唇边笛音未绝,却已力竭。

  鲜血从七窍渗出,染红雪地。

  他不是在吹笛,是在以神魂祭炼最后的火种。

  “世人皆以为‘无限武林’是囚笼……”苏青竹的声音苍老而坚定,穿透时空,“实则,它是薪火台。我设此试炼,并非要选什么天命之子,只愿寻一个——哪怕一个——不肯遗忘的浪子。”

  画面一转:他将最后一丝神魂注入笛中,嘴角竟带着笑:“火种不灭,不在天授,而在凡人心头一点不肯灭的‘记得’。”

  李云飞猛地睁眼,额角青筋暴起,泪水无声滑落。

  他终于懂了。

  系统从来不是奴役他的工具,而是苏青竹用尽一切为后世留下的传灯之路。

  那些副本、任务、等级、美女……都不是目的。

  真正的试炼,是看他能不能在一次次生死抉择中,守住“情”,守住“忆”,守住“人”字那一撇一捺。

  《守门录》在他怀中自动翻页,泛黄纸面浮现出最后一行血字:

  “系统非牢笼,乃薪火台;传灯者,不在神,而在浪子回头处。”

  死一般的静。

  然后,李云飞笑了。

  笑得肆意,笑得滚烫,笑得像个终于找回自己的混蛋。

  他站起身,双手捧起断笛,转身走向石台中央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凹槽——形状与笛身完美契合。

  “老子以前给人写欠条,跪着还债。”他低声说着,将断笛稳稳插入,“现在?”

  心火喷涌而出,如江河倒灌,顺着断笛直冲地脉!

  嗡——!

  整座忘川祠开始崩解,不是毁灭,而是升华!

  石阶化光,墙壁散作星雨,那无数刻着名字的碑文纷纷腾空,每一笔每一划都燃起温暖火光,像被重新唤醒的灵魂在低语。

  庙外,城市骤然亮起。

  万家灯火毫无征兆地同时点燃,十七个曾被清道司抹去记忆的角落——孤儿院里,一个失忆老人突然抱住孩童,哽咽喊出“小孙”;地铁站出口,一对分手十年的恋人擦肩而过,竟同时驻足,泪流满面;医院病房,植物人母亲手指微动,听见床边儿子轻唤“妈”。

  他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感觉到了——有人把他们从遗忘的深渊拉了回来。

  李云飞站在废墟中央,衣袍猎猎,眸光如炬。

  他转身,看向苏媚、林诗音、慕容雪、柳如烟……一个个曾被他救下、也反过来照亮他的人。

  咧嘴一笑,痞气不减,却再无半分卑微:

  “系统没了,规矩我来立——从今往后,谁敢清人记忆,老子就让他尝尝‘被记得’的滋味!”

  话音落下,夜空之上,百丈青竹虚影盘旋升腾,如龙腾九霄,似火炬初燃。

  而远方天际,一道新的波动悄然浮现,如涟漪荡开……

  归心堂院中,一株青竹幼苗正在无声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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