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未知的精灵少女

　　与此同时，另一边。

　　五河琴里正含着最爱的珍宝珠棒棒糖，蹦蹦跳跳地朝着黄昏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然而，刺耳的空间震警报声如同冰水般浇灭了她的欢快。

　　小女孩的脚步猛地顿住，小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学校里反复进行的避难演习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站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看看近在咫尺的咖啡厅方向，又看看记忆中离这里最近的避难所入口，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是先跑去咖啡厅找到姐姐她们一起避难？还是听从警报，立刻自己前往避难所？

　　巨大的恐惧和纠结让她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

　　……

　　黄昏咖啡厅内。

　　在空间震警报响起的瞬间，店内的几位普通客人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互相推搡着，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店门，奔向最近的避难设施。

　　转眼间，咖啡厅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令音、莲、凛祢、狂三，甚至连年纪最小的士织，脸上都看不到丝毫对空间震时应有的恐慌。

　　且不说她们各自拥有的、远超常人的实力，足以在面对一般空间震时自保，单单是这座“黄昏咖啡厅”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守护力量，绝非寻常的空间震冲击所能撼动。

　　她们更在意的，是那股与空间震警报几乎同时出现的、庞大到异常的灵力波动的源头。

　　“外面的情况不对劲。”莲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狂三也凝神感知着：“这股灵力的浓度……还在提升！”

　　令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了店门附近，目光沉静地看向外面。

　　士织有些紧张地抱住了身旁凛祢的手臂，凛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没事的，士织，不要怕。”

　　随着空间震的正式降临，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界的景象在刹那间被一种极致的、吞噬一切光明的“漆黑”所覆盖。

　　那并非夜晚的黑暗，而是空间结构被粗暴扭曲、撕裂后呈现出的虚无色彩。

　　短暂的、仿佛时间停滞般的寂静和黑暗之后，是剧烈的爆炸声、建筑物崩塌的轰鸣以及刺目的能量闪光。

　　当外界的光亮再次勉强恢复时，街区已然面目全非。

　　原本整齐的街道、林立的大楼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狠狠蹂躏过，仿佛一片末日废土。

　　而那股让所有人都心悸不已的庞大灵力波动，非但没有随着空间震的结束而消散，反而……近在咫尺了！

　　“在上面！”狂三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直指咖啡厅的屋顶。

　　无需多言，令音、莲、凛祢和狂三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达成了默契。

　　“士织，你留在店里，千万不要出来！”

　　凛祢快速而严肃地对士织嘱咐道。

　　士织虽然担心，但还是乖巧地用力点头：“嗯！凛祢姐姐，你们小心！”

　　四位精灵少女迅速闪身出了咖啡厅，来到外面一片狼藉的街道上。

　　她们无视了周围如同废墟般的景象，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咖啡厅的屋顶。

　　那里，不知何时，静静地矗立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少女。

　　她有着一头纯白色长发，随意披散着，几缕发丝遮住了部分脸颊。

　　她的眼眸是黯淡的、仿佛蒙尘宝石般的红紫色，空洞无神，找不到任何焦点，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

　　少女的身材堪称丰腴，尤其是胸前的弧度极为傲人。

　　然而，她的装束却显得异常“凄惨”和“怪异”。

　　身上是一件露肩式的紫色长袍，但袍子已经残破不堪，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破洞和撕裂的痕迹。

　　腿上的紫色丝袜同样破破烂烂，勉强挂在腿上，露出了下面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后悬浮环绕的十把造型各异的黑色长剑，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护卫，缓缓转动着，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她的身上还附着一些尖锐的黑色装饰品，使得她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随意拼凑起来、充满了矛盾与破碎感的洋娃娃。

　　尽管外貌和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那隐约残留的轮廓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时崎狂三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可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如同实质般浓稠的、充满了绝望、死寂与毁灭意味的灵压，又让她不敢轻易相认，甚至不敢有丝毫放松警惕。

　　这股灵压，比她认知中的任何精灵都要沉重，带着一种彻底沉沦、万念俱灰的冰冷。

　　村雨令音上前一步，尝试着开口询问：“你是谁？”

　　然而，屋顶上的白发少女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问话，或者说，她的存在本身就不包含“交流”这个选项。

　　她那空洞的红紫眸甚至没有转动一下，背后的十把黑色长剑却像是接收到了无声的指令，瞬间停止了环绕，“锵”的一声，剑尖齐刷刷地调转，精准地锁定了站在地面上的令音、莲、凛祢和狂三四人！

　　下一秒，十道黑色的剑光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携带着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的气息，从天而降，覆盖了四人所在的所有区域！

　　“散开！”莲低喝一声，四人反应极快，瞬间向着不同方向闪避。

　　“轰！轰！轰！轰——！”

　　连续的爆鸣声震耳欲聋。

　　她们原先站立的地面，连同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废墟，被这十道剑光轻而易举地撕裂、粉碎、湮灭！激起的烟尘高达十数米。

　　在闪避的过程中，时崎狂三凭借着时间精灵对能量和细节的敏锐感知，目光飞快地扫过那十把黑剑。

　　她震惊地发现，这些黑剑虽然通体漆黑，仿佛由最深的暗影构成，但每一把的剑格、剑柄或是剑身上，都镶嵌或雕刻着一些极其眼熟的装饰性纹路或构件！

　　其中一把黑剑的尾端，赫然是一个缩小版、风格却更加狰狞的黄金时钟！那造型，分明与她自己的天使——“刻刻帝”如出一辙！

　　她的心猛地往下沉，视线急速扫过其他黑剑。

　　果然，拥有兔子耳朵般装饰（对应四糸乃的【冰结傀儡】），缠绕着炽热炎纹（对应琴里的【灼烂歼鬼】），呈现巨大战斧形态（对应十香的【鏖杀公】），带着钥匙特征（对应六喰的【封解主】）

　　……十把黑剑，竟然分别对应着目前已知的十位精灵的天使特征！

　　而接下来的攻击，立刻证实了她最坏的猜想！

　　一把装饰着冰晶雪花、带有【冰结傀儡】特征的黑剑凌空斩下，剑锋所指之处，凛冽的寒气瞬间爆发，大范围的地面和被摧毁的建筑残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冰层，空气的温度骤降，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冻结！

　　另一把缠绕着熊熊烈焰纹路、带有【灼烂歼鬼】特征的黑剑则横扫而出，狂暴的火焰如同巨兽的吐息，将另一片区域化作燃烧的火海，高温使得岩石熔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些黑剑，居然真的能够模拟并施展出对应十种天使的可怕能力？！

　　“小心！这些剑能使用我们的天使之力！”狂三急忙出声提醒，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四人刚刚躲过第一轮覆盖性打击，身形还未站稳。屋顶上的白发精灵少女，似乎对这次无效的攻击感到了一丝不满，或者她只是遵循着某种破坏的本能。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握住了其中一把剑身带有【鏖杀公】特征的黑剑。

　　她那空洞的目光，第一次有了些许“聚焦”，牢牢地锁定在了距离她最近、也是刚才开口询问的村雨令音身上。

　　“咻——！”

　　白发少女的身影骤然从屋顶消失，以一种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恐怖速度，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令音的面前！

　　她手中的黑色巨剑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简单直接地朝着令音的头顶劈落！

　　令音瞳孔微缩，反应亦是极快，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双手，磅礴浩瀚的纯净灵力瞬间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面厚重无比、闪耀着柔和白光的灵力护盾。

　　然而，面对那柄漆黑巨剑，这面坚实的灵力护盾却如同遇到了烧红餐刀的黄油，甚至连片刻的阻碍都未能形成，就被无声无息地、平滑地从中切开！

　　黑色剑光顺势而下！

　　“噗嗤——”

　　一声轻响，伴随着飞溅的灵光……以及些许不易察觉的、带着奇异光泽的血滴。

　　令音闷哼一声，身体急速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被劈成两半的致命危机，但她的左臂，从肩头处，被那柄黑剑齐根削断！

　　断臂在空中化作点点灵子，缓缓消散。

　　“母亲！”凛祢惊呼。

　　“母亲！”莲的眼中瞬间燃起怒火。

　　就在白发少女手腕一转，准备顺势将令音彻底斩杀时，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切入两者之间！

　　“一之弹！”

　　时崎狂三的声音冷静而迅速。她手中的复古手枪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瞬间开火，刻刻帝的指针微不可察地跳动。

　　她的速度在刹那间提升了数十倍，一把揽住受伤的令音，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了百米开外。

　　没有丝毫停顿，狂三再次举枪，这次是对准了令音。

　　“四之弹！”

　　蕴含着时间回溯之力的子弹没入令音的身体。

　　只见她左肩那恐怖的断口处，肉芽疯狂蠕动，骨骼、神经、血管、肌肉、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再生、重组！

　　几乎是眨眼之间，一条完好无损、白皙如初的手臂便重新出现，连衣袍都恢复了原状。

　　令音活动了一下新生的手臂，看向狂三，眼中带着感激：“谢谢，狂三。”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狂三紧盯着远处的敌人，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

　　狂三从白发少女的目光之中看不到丝毫情绪波动，不管是从其灵装的样式以及攻击的手法，还是那股绝望的灵力……

　　“简直就像是一头被本能驱使的野兽一样啊……”

　　然而，她们的喘息时间只有这短短一瞬。

　　剩下的九把黑剑，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再次调转方向，携带着风、火、冰、暗影……种种属性的恐怖攻击，从不同的角度，朝着刚刚完成治疗的两人以及试图从侧翼接近的莲和凛祢，发起了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第二轮打击！

　　废墟之上，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咖啡厅内，透过玻璃窗紧张观战的士织，小手紧紧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

　　而吧台上的拿铁，依旧焦躁地踱步，对着窗外白发少女的方向，发出了更加急促不安的“喵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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