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速通关卡的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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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浔,」湘君的直觉依然在报警,「我感觉……她还隐瞒了什么。她的能量波动里,除了哀求,还有一丝……很隐蔽的……不安和……算计?」

  「嗯。」林浔在意识中回应,思维高速运转,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分析着洛鸢能量源中的每一个细微波动和频谱变化,「她的核心诉求是解脱,这一点是主要矛盾。但长达数十年的孤寂、痛苦与怨念的侵蚀,让她潜意识里产生了另一种强烈的渴望——陪伴。

  她打着另一个主意——如果……如果我们最终无法帮她找到头颅,无法让她解脱……她或许会凭借刚刚建立的、与‘能看见她、感知到她’的人之间脆弱的联系,将我们永远困在这个由她怨念构筑的回廊里……陪着她。」

  「靠!恩将仇报啊这是!」湘君瞬间怒了,「亏我还觉得她可怜!果然鬼话连篇!不过她挺勇敢啊,我现在是幻想伙伴形态,正好手痒,可以杀十个她这样的鬼!」

  “先解决主要矛盾。”林浔打断了湘君跃跃欲试的战斗宣言,对洛鸢说道,语气不是请求,而是不容置疑的陈述:“把你的‘鬼打墙’能量场撤掉。”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洛鸢似乎有些畏惧林浔那毫无人类情感波动的目光,以及他旁边散发出的冰冷的力量。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刹那间,那股一直萦绕在林浔心头、导致头晕、方向错乱和空间感知失衡的沉重扭曲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消散!

  虽然回廊依旧昏暗诡异,但那种空间被无限循环、找不到出路的绝望感消失了。

  数据视角下的“代码”流动也恢复了大部分秩序,一条隐约的、指向出口的路径开始在林浔的脑中清晰呈现。

  林浔没有立刻沿着路径离开。

  他再次举起手机,打开了摄像头功能,调整到高敏感度模式,对着周围的墙壁、角落,特别是那些能量残留异常的区域,开始缓慢地、系统地、如同雷达扫描般拍照。

  咔嚓!咔嚓!

  刺目的闪光灯在昏暗中一次次猛然亮起,惨白的光芒如同利剑般短暂而粗暴地撕裂黑暗,也冻结了空气中那些疯狂舞动的尘埃与更细微的、不可见的东西。

  在一次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林浔那高速捕捉画面的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画面——

  在回廊一个极其阴暗的、堆放着一些破烂杂物,像是鬼屋淘汰下来的旧道具,破椅子、烂布偶、缺胳膊少腿的塑料模特的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模糊不清,仿佛本身就由最浓重的阴影构成,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但在闪光灯那瞬间的、超越人眼捕捉极限的强光照射下,它短暂地露出了一个极其清晰的、穿着某种陈旧、过时(类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服装的男性轮廓!他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部方向正对着他们这边,虽然没有五官细节,但那姿态,分明就是在无声地、冰冷地“凝视”着他们!

  林浔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狙击镜,瞬间锁定那个角落!

  湘君迅速上前,一拳打散那个轮廓,轻描淡写,仿佛只是眨了下眼睛。

  林浔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人类该有的惊讶或恐惧,只是如同执行预定程序的机器人般,随手从身上——这次掏出的不是电子设备,而是一把看起来颇为沉重、镐头闪着冷冽寒光的……铁镐!这玩意儿出现在他身上,显得极其突兀又诡异!

  他迈着稳定的步伐走向那个角落,动作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完全无视了那些散发着陈腐气息的破烂假肢、狰狞的骷髅头道具,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牢牢地锁定在角落里一个半埋在厚厚的灰尘和杂物中的、巨大的、龟裂的陶瓷花盆上。

  那花盆看起来年代极为久远,釉色暗淡剥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显然是拆迁前就存在于这老宅里的旧物。盆口处还用生锈的、粗糙的铁丝紧紧地勒了一圈,似乎是多年前为了防止其彻底碎裂而采取的简陋措施。

  花盆里原本可能种着什么植物,但现在只剩下一堆干硬板结、颜色发黑的泥土,以及一株早已枯死、只剩下坚硬如铁、扭曲狰狞枝干的……铁树。

  林浔上前,单手握住铁树那冰冷粗糙的枯枝,稍一用力,伴随着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根系断裂声,将整株枯死的铁树,从花盆里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就在铁树被拔出的瞬间,那个本就龟裂不堪、勉强维持形态的陶瓷花盆,似乎终于承受不住这细微的震动和内部结构的改变,

  “咔嚓——!哗啦——!”

  一声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响起!花盆彻底崩解,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不规则的碎片!

  而随着花盆的彻底碎裂,包裹在铁树根部那巨大、干硬、如同石头般的泥土团也部分散开、剥落——

  露出了里面,被无数白色、密集、如同蛛网般死死缠绕、几乎与之长为一体的根系包裹着的一个……明显属于球状的物体!

  那东西深陷在根须与泥土之中,轮廓隐约可见。

  林浔蹲下身,用铁镐的尖端,极其小心而精准地,一点点拨开那些已经化石般坚硬的泥土和如同钢丝般坚韧的缠绕根须。

  随着覆盖物的去除,那球状物体的真容,一点一点,骇然地显现出来——

  一个色泽暗淡、表面布满细密孔隙、大小明显属于未成年人的……骷髅头!

  头骨的眼窝空洞地、绝望地凝视着上方,下颌骨似乎因为常年被根系强行挤压、包裹而有些变形、错位,骨头上还沾着干涸板结的泥土和细碎的、已经枯死的根须。

  它就那样安静而诡异地躺在散碎的泥土和根须之中,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长达数十年的冤屈、黑暗与沉寂。

  1983年,林家宅凶杀案。精神失常的凶手。被杀害并斩首的小女孩洛鸢。警方档案中丢失的人头……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完美地、残酷地汇聚于此,指向了这个被遗忘在角落、与铁树根系纠缠了数十年的恐怖真相。

  凶手很可能在精神极度混乱、行为无法理喻的状态下,将这颗作为罪证的头颅,就近埋在了自家或公共区域的花盆里,或许是为了“藏起来”,或许只是某种病态冲动下的随意之举,之后连他自己,可能都遗忘了这骇人听闻的行为。

  随着时间流逝,铁树的根系不断生长、扩张,如同天然的棺椁,将这颗头颅紧紧地、深深地包裹、缠绕、封印在了泥土深处。

  直到后来拆迁改造,这个承载着恐怖秘密的旧花盆被工人随意丢弃在此处,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鬼屋场景中一个无人问津、布满灰尘的“背景道具”,直到今天……被林浔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发现。

  林浔看着那个骷髅头,沉思不语,数据视角快速扫描,进行着初步的年代分析和骨质确认。

  “是……是……我的……” 洛鸢的鬼魂激动得浑身剧烈颤抖,周围的温度骤降,甚至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阴风呜咽着凭空产生,吹动着地上的灰尘打旋。

  她想要靠近,却又似乎被那头颅上残留的、属于凶手的微弱暴戾气息和漫长禁锢的绝望感所震慑,只是痴痴地、贪婪地望着那颗头骨,大颗大颗虚无的、带着莹莹微光的眼泪,从她苍白的脸上不断滑落。

  林浔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他随手掏出一个干净的、看起来像是专门用于证物或特殊物品保存的透明密封袋,小心翼翼地,将那颗被根系紧紧缠绕、沾满泥土的头颅,连同部分具有代表性的根须和泥土一起,极其郑重地,装了进去,然后拉上了密封条。

  “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林浔站起身,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手里拎着的不是一颗曾经属于一个花季少女、被埋藏了数十年的骇人头骨,而是一件普通的、需要处理的物品。

  他收起密封袋和铁镐,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已经解除“鬼打墙”效应、在他脑中清晰呈现的回廊出口路径走去。步伐稳定、快速。

  洛鸢的鬼魂紧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衣服中的密封袋,目光复杂,充满了激动、渴望、悲伤,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即将到来的解脱的恐惧。

  接下来的鬼屋关卡,对于目标明确、状态全开、脑内拥有精确导航地图的林浔来说,形同虚设。

  他凭借着数据视角的空间建模和对能量流动的感知,以最高效、最笔直的路线穿行,完全无视了所有那些试图跳出来吓唬他的Npc和突然启动的恐怖机关。他的速度快得惊人,身形如同鬼魅,往往在Npc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冰冷的余韵,让那些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当他终于推开鬼屋最后一道出口大门,重新踏足外界时,外面天色已经昏黄。

  都市的绚烂和喧嚣,车水马龙的声音扑面而来,与鬼屋内部那死寂、阴森、非人的环境形成了无比鲜明、几乎令人落泪的对比。

  林浔没有片刻停留。他径直走向自己停在不远处的奔驰车,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将那个装着骷髅头的密封袋,轻轻地、平稳地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通过手机,迅速定位了这座城市的公共墓地所在方位,同时调取了能查到的、关于当年那起凶杀案的零碎档案记录,尽管信息模糊且不完整,但结合洛鸢的名字和大概年龄,足以通过交叉比对,推断出她最有可能被安葬的区域。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奔驰车如同暗夜中滑行的猎豹,迅捷而安静地汇入车流,朝着市郊那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静谧而肃穆的墓地,疾驰而去。

  车内气氛有些沉默。湘君飘在副驾驶上空,透过后视镜,能看到洛鸢的鬼魂静静地坐在后座,低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个放在座位上的密封袋。

  她的身影,似乎比在鬼屋里时凝实了一些,周身的怨气与阴冷感也淡化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安宁与期盼。

  到达墓地。夜晚的墓园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松柏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城市隐约传来的嗡鸣。清冷的月光洒落,给一排排墓碑蒙上了一层凄清的银纱。

  凭借林浔“检索”到的大致方位,以及通灵能力对洛鸢灵体与肉身残骸之间那微弱却无法割断的联系的感应,他们很快在墓园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旧墓碑。

  墓碑很朴素,没有照片,只简单刻着“爱女 洛鸢 之墓”以及她的生卒年月。墓碑前很干净,没有杂草,似乎偶尔还有人来打扫、祭奠。

  林浔随手从身上掏出一把折叠工兵铲,在墓碑旁选了一处看起来合适的地方,开始沉默地挖掘。

  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每一铲下去都恰到好处,很快便挖出了一个大小合适、深度适宜的坑。

  他单膝跪地,将那个密封袋小心地打开,然后,用双手,极其轻柔地,将那颗缠绕着枯死根系、沾满历史尘埃的头颅,从袋中捧了出来。

  那一刻,光似乎格外明亮地照在这颗饱经苦难的头骨上。

  林浔将它轻轻地、郑重地,安放在了新挖的土坑之中。让它与墓碑下方,那具早已化作白骨、安息于此的身体,虽然并未直接相连,但终于同处一地,隔着一层薄薄的黄土,遥遥相对。

  数十年的分离,漂泊与禁锢,在这一刻,似乎终于看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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