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降卒口供，指向核心

　　暗绿色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死亡的潮汐，紧追着撤离的魏军舰队末尾那艘艨艟。船上的士卒甚至能感受到背后那令人灵魂颤栗的寒意。

　　千钧一发之际，立于“破浪号”舰尾的墨家女钜子双手疾舞，数道流光从她袖中激射而出，在艨艟后方瞬间展开一面半透明的、流转着玄奥符文的光盾！

　　“轰！”

　　能量冲击波狠狠撞在光盾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光盾剧烈扭曲，明灭不定，最终与冲击波一同湮灭。巨大的反震力让女钜子闷哼一声，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但终究是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那艘艨艟上的士卒惊魂未定，拼命划桨，终于与主力汇合。

　　港口方向，那个巨大的阴影统御者似乎因为刚刚苏醒或者某种限制，并未追击，只是在冲天的火光中发出无声的咆哮，扭曲的身影缓缓沉入港口深处。但那股恐怖的威压，让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全速撤退！离开这片海域！”刘昊果断下令，目光凝重地看了一眼港口方向。与这种级别的存在正面冲突，现在还不是时候。

　　舰队借着夜幕和浓雾的掩护，迅速脱离了敌港范围，与在外围策应的周泰主力顺利汇合。回首望去，那片海域依旧被火光映照得如同白昼，爆炸声和混乱的嘶吼隐约可闻。

　　“陛下神机妙算！此一把火，至少烧掉了贼寇大半家当！”周泰迎上“破浪号”，兴奋地禀报。他率领的主力舰队在外围也击沉了几艘试图冲出港口的墟舰，战果颇丰。

　　“伤亡如何？”刘昊更关心这个。

　　“托陛下洪福，突袭舰队仅损失一艘艨艟，伤亡数十人。主力舰队轻伤数舰，伤亡不过百。”周泰答道，“此战可谓大捷！”

　　回到高地营寨时，天色已近黎明。虽然疲惫，但胜利的喜悦冲淡了连日的紧张。士卒们忙着救治伤员，修补船只，清点缴获。侯吉更是带着人，将从那艘俘获的墟舰上拆下来的奇特零件、能量晶体，以及从“观星垒”带回的部分典籍，小心翼翼地登记造册，嘴里念念有词：“这些可是无价之宝啊，得好好保管，回了邺城，够工部那帮老家伙眼红好几年……”

　　中军大帐内，刘昊召集核心将领议事。除了总结战果，更重要的是下一步行动。

　　“港口虽毁，但‘墟’之根本未动。”刘昊指着沙盘上那个巨大的漩涡标记，“李胤校尉提及，需断其臂膀，延缓进程。如今臂膀已断，接下来，便是要摸清其核心虚实。”

　　“陛下，我们抓到了几个活的！”熊山兴冲冲地进来汇报，“清理那艘俘获的破船时，在底舱发现几个被锁链拴着的家伙，看起来像是……没完全变异的野人？还有两个穿着古怪袍子、像是头目的，吓晕过去了。”

　　刘昊眼中精光一闪：“带上来！尤其是那两个头目，小心看管，朕要亲自审问！”

　　很快，几个瑟瑟发抖的俘虏被押了上来。其中几个确实是半人半鱼模样的野人，眼神浑浊，充满恐惧，只会发出嗬嗬的怪声。另外两个则穿着沾满污渍的、类似祭司的长袍，一个干瘦如柴，一个略显肥胖，此刻都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刘昊没急着问话，先让士卒端上来一些清水和食物。那两个祭司模样的俘虏看到食物，眼睛都直了，抢过去狼吞虎咽，看来在墟舰上过得也不怎么样。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刘昊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何人？在‘墟’中任何职？将‘寂灭之眼’内部情况，从实招来，或可免死。”

　　那胖祭司比较滑头，眼珠一转，抢先磕头道：“伟大的……呃，尊贵的大人！小的……小的只是负责给舰船能量晶石充能的低级祭司，什么都不知道啊！里面……里面都是大人物，小的根本没资格进去……”

　　那干瘦祭司却似乎被之前的爆炸和统御者的出现吓破了胆，浑身一颤，涕泪横流：“我说！我全都说！只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胖祭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瘦祭司却不管不顾，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开始交代：

　　“我们……我们本是海外方士之国的遗民，祖上为始皇求仙药而来，滞留于此……百年前，‘寂灭之眼’异动，‘墟’雾弥漫，国破家亡……我等不得已，才投靠了‘墟’，苟延残喘……”

　　“那‘寂灭之眼’，并非天然形成，乃是一处远古……天外坠落之物的核心！‘墟’便是借此物之力，侵蚀现世……眼下的漩涡，只是其能量外泄形成的屏障……”

　　“内部……内部有三层！外层是奴工和低级守卫的区域，像我们这样的祭司、还有那些被完全控制的墟兽、兵卒都在那里活动……中层是统御者们和高级兵工厂所在，刚才港口那位‘裂魂’统御者，便是中层守卫之一……最内层，就是‘寂灭之眼’本体所在，由最强大的‘噬界’统御者守护，据说……据说‘眼’正在苏醒，一旦完全睁开，便能吞噬此界光辉，将万物归于寂灭……”

　　“进入之法……需要……需要特定的‘钥石’和能量屏障口令……口令每隔一段时间会变化，由内层统御者下达……最近的入口，在漩涡东南侧的一处水下洞穴，但有强大的墟兽‘深渊巨口’看守……”

　　瘦祭司断断续续，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包括一些中层统御者的能力特点、兵力大致分布、以及几条相对隐蔽的通道。胖祭司在一旁面如死灰，几次想打断，都被熊山瞪了回去。

　　刘昊仔细听着，与沙盘上的标记、李胤的遗言以及之前的发现相互印证，心中对“寂灭之眼”的内部结构有了一个模糊但关键的认知。

　　“口令和钥石，你可知晓？”刘昊追问。

　　瘦祭司哭丧着脸：“小人……小人级别低微，只知上次的口令是‘归寂之潮’，早已过期。钥石……只有中层以上的祭司和统御者才拥有……”

　　审问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瘦祭司再也榨不出什么新信息。刘昊让人将俘虏带下去严加看管。

　　大帐内陷入沉思。情报很有价值，指明了入口、内部结构和威胁等级，但最关键的口令和钥石却是缺失的。强攻入口，面对“深渊巨口”和严阵以待的防御，胜算渺茫。

　　“陛下，看来得想办法搞到现在的口令和一块钥石才行。”周泰皱眉道。

　　熊山挠了挠头：“这咋搞？难道再抓一个更大的官儿？”

　　女钜子沉吟片刻，开口道：“或许……不必硬闯。既然口令由内层统御者下达，必有传递途径。若能截获其传令兵或通讯波动，或可破解。”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监控海面的斥候急匆匆进来禀报：“陛下！东南方向发现异常！一艘小型墟舰正快速驶向漩涡方向，看其形制，不似战斗舰只，倒像是……传令的快船！”

　　帐内众人精神一振！

　　刘昊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周泰，点齐两艘最快的艨艟，随朕出击！务必生擒此船，夺取口令和钥石！”

　　机会稍纵即逝，能否打开通往“寂灭之眼”的大门，就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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