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庙堂定策

　　南面五十万联军压境的压力尚未缓解，西面又来了一个更凶悍、更迅捷的敌人，且直接威胁到王都朔风城的侧翼，这让许多原本坚定的文武官员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武德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沙盘之上，代表敌军的红黄两色旗帜如同两只狰狞的巨兽，将代表华夏的青色区域紧紧夹在中间。

　　“大王！”一位资历颇老的文官率先出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金帐汗国铁骑来势汹汹，其战力远非南面联军那些乌合之众可比！罗锋将军虽勇，但兵力悬殊，狼山镇恐难久持。一旦西线有失，朔风城危矣！臣以为，当务之急，应集中所有兵力，先确保王都西线无虞，甚至……甚至可考虑暂时与南面朝廷虚与委蛇，割让部分利益，先稳住一方，全力应对西患啊！”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部分较为保守或对南面朝廷仍存幻想的官员附和。与强大的金帐汗国死磕，而放任相对“熟悉”的南面联军不管，在他们看来风险太大。

　　“荒谬！”镇国公赵铁柱须发皆张，厉声反驳，“与朝廷虚与委蛇？那昏君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此时示弱，无异于自毁长城，南面联军必定得寸进尺！更何况，我华夏立国之基，在于新政，在于《宪章》！岂能向那维护特权、盘剥百姓的旧朝低头？末将以为，当集中主力，先击溃南面之敌！南线敌军虽众，但内部混乱，一击可破！届时再回师西向，与金帐汗国决一死战！”

　　赵铁柱的观点代表了军中大部分将领的想法，他们更倾向于先解决看起来更容易对付的南面敌人，毕其功于一役，再回头对付更强的对手。

　　“国公此言差矣！”民政司一位官员忧心忡忡道，“南线敌军五十万，纵然内部不和，亦非短时间内可以击溃。若我军主力深陷南线泥潭，西线金帐铁骑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届时腹背受敌，大势去矣！”

　　“西线地势开阔，利于骑兵驰骋，我军多为步卒，野战如何抵挡？”

　　“是否可令西路军后撤，诱敌深入，拉长其补给线……”

　　“不如分兵拒守，等待时机……”

　　殿内争论不休，主守西线、主攻南线、分兵拒守、甚至求和妥协等各种意见相互碰撞，谁也说服不了谁。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在弥漫。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武王张枫，始终沉默地倾听着众人的争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沙盘，仿佛要透过那些小小的棋帜，看清整个天下的棋局。

　　良久，在争论声稍歇之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最终决断。

　　“诸卿所虑，皆有道理。”武王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然，兵者，诡道也。岂能只看兵力多寡，战场强弱？”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代表金帐汗国主力的黄色旗帜，重重地插在狼山镇的位置。

　　“金帐汗国，铁木真，此乃心腹大患！”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其志不在掳掠，而在征服！其军如狼，迅猛剽悍，若任其突破西线，则我华夏核心腹地，将任由其铁蹄践踏！其带来的破坏，远非南面联军可比。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若我等先与南面联军拼个两败俱伤，铁木真便可坐收渔利，轻松席卷整个天下！届时，无论夏朝还是我华夏，都将不复存在！”

　　这番话，如同惊雷，震醒了那些还抱有侥幸心理的官员。他们意识到，西面的金帐汗国，才是那个企图吞并一切的终极猎食者。

　　“反之，”武王话锋一转，拿起代表南面联军的红色旗帜，“南面之敌，看似庞大，实则为纸老虎！五十万大军，派系林立，号令不一，粮草补给更是其致命弱点。夏侯桀，志大才疏，不足为虑。其军心士气，岂能与我上下一心、保家卫国的华夏将士相比？”

　　他将红色旗帜随意地拨到一边，显示出对其的轻视。

　　“故此，本王决意！”武王的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殿宇之中，“战略既定：先西后南，以战促和！”

　　“西线，乃决定国运之主战场！”他目光灼灼，“本王将亲率京师主力及北部边军精锐，共计十五万，迎击铁木真！ 不仅要挡住他，更要寻找战机，重创乃至歼灭其主力！唯有打疼了他，才能确保我西线安宁，才能让天下人看到，我华夏有决心、有能力抵御任何强敌！”

　　“南线，”他看向赵铁柱，“则由镇国公赵铁柱统领，率十万兵马，依托天门关天险，固守待机！你的任务，不是出击，而是像一颗最坚硬的磐石，牢牢钉死在那里！任凭敌军如何挑衅，绝不轻易出战，消耗其锐气与粮草！待本王西线得胜，回师南下之时，便是南面联军灰飞烟灭之日！”

　　“此策，旨在集中优势兵力，先解决最强、最具威胁的敌人，同时以最坚韧的防御，拖住次要方向的敌人。西线胜，则南线敌军士气必堕，内部矛盾必将激化，届时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实现‘以战促和’（指迫使南面联军瓦解或撤退）。”

　　武王的目光扫过赵铁柱：“铁柱，天门关，可能守住？”

　　赵铁柱胸膛一挺，轰然应诺：“大王放心！有末将在，天门关就在！南面联军，休想踏过关门一步！”

　　“好！”武王赞许地点点头，又看向周文博等文臣，“后勤粮草，全国动员，便拜托诸卿了！此乃国战，望诸卿同心协力，共度时艰！”

　　“臣等遵旨！愿为大王效死，为华夏尽忠！”殿内文武，见武王思路清晰，决策果断，心中疑虑尽去，士气大振，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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