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我我我是正经人

　　陈胜被巫凡那意味深长、上下打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发毛，一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挺直了腰板，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沉声道：

　　“巫凡姑娘，我……我是个正经人！虽然现在手头拮据，但绝不会、也绝不可能迫于没钱就做出……做出那种有违本心、出卖尊严的事情！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在扞卫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

　　“啊？”巫凡被他这番没头没脑、正气凛然的话说得一愣，眨巴着大眼睛，完全没搞懂他是什么意思。“哪种事？出卖什么尊严？”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结实又好骗，想逗逗他而已，他怎么好像自己想歪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但看着陈胜那副明明紧张害羞却偏要强装正经、连脖子都开始泛红的模样，巫凡的玩心“噌”地一下就冒了下来。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学着昨天吓唬人的腔调，慢悠悠地说道：“哦——你说那个啊？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嘛，如果拿不出等价的东西……可是要拿——命——来——抵——的——哦~”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用眼神暧昧地扫过陈胜的胸膛和胳膊。

　　“你！”陈胜脸颊彻底烫了起来，感觉脑袋都在嗡嗡作响。他更加确信了自己“可怕”的猜测，急忙道：“命……命也不能那么抵！姑娘，你说个数！多少钱？或者需要什么珍稀药材、妖兽材料？我一定想办法去弄来！但是……但是‘那种事’……真的不可以！”他的语气几乎带上了几分恳求，却又坚守着底线。

　　巫凡看着他急得快要冒烟的样子，心里都快笑翻了，但脸上却故作不解，坏笑着故意追问：“‘那种事’？到底是哪种事啊？你说清楚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种不可以的事？”她步步紧逼，欣赏着陈胜罕见的窘迫。

　　陈胜感觉自己的脑袋真的要冒烟了！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他憋了半天，脸涨得通红，最后只能再次强调：“就……就是那种事！反正……真的不可以！”

　　“噗嗤……”巫凡终于忍不住了，看着陈胜这副仿佛被调戏了的良家妇男的模样，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哈哈哈！你……你这人……真是太逗了！哈哈哈！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哈哈哈！”

　　陈胜被笑得莫名其妙，愣在原地，看着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巫凡，一时间尴尬无比，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笑了好一会儿，巫凡才捂着笑痛的肚子，勉强直起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陈胜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深吸几口气，调整好状态，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轻轻咳嗽了几声，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咳……巫凡姑娘，说……说正经事。诊金，究竟该如何支付？还请明示。”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沉稳，但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

　　巫凡努力想憋住笑，摆出正经谈生意的样子，但一看到陈胜那副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却连眼神都不敢跟她对视的窘迫模样，再联想到他刚才那番“慷慨陈词”，她又忍不住“噗哈哈哈”地再次笑弯了腰，一边笑一边摆手：

　　“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哈……你让我再笑一会儿……肚子好痛……哈哈哈……一想到你刚才那样……哈哈哈……正经人……哈哈哈……”

　　陈胜：“……”他一脸无奈地看着笑得快抽过去的巫凡，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他只能耐着性子，干巴巴地劝道：“巫凡姑娘，我们……还是在说正经事呢。先……先别笑了……”

　　然而他的劝说毫无作用，巫凡笑得更大声了，清脆的笑声在清晨宁静的部落里显得格外突兀，引得远处几个早起的族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陈胜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巫凡，心中一片茫然和无奈。这诊金，到底还谈不谈了？

　　巫凡终于笑够了，笑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索性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因为笑得太猛而轻轻喘着气。她朝着依旧有些尴尬、站得笔直的陈胜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也坐下。

　　陈胜看着地上这个笑得眼泪汪汪、毫无威胁感的姑娘，心中的紧张和尴尬也消散了不少。他依言坐在了巫凡对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光认真地看向她：“巫凡姑娘，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究竟需要怎样的诊金，才能让你满意，彻底治好我妹妹？”

　　巫凡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下来。她脸上的嬉笑渐渐收敛，虽然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戏谑后的愉悦，但语气总算恢复了正常。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她盘起腿，坐直了些，看着陈胜，“诊金呢，看在你妹妹挺招人喜欢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她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很简单。你加入我们部落，不是嘴上说说那种，而是真正地融入进来，终身为部落效力。我们会把你当成自己人，你的妹妹自然也是自己人，她的伤，部落会负责到底，不仅治好，还会用最好的资源帮她调养。而你，需要为我们部落工作，比如……嗯，我看你身手不错，可以负责巡逻、狩猎，或者帮我们处理一些……外来的麻烦。”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是加入我们‘这个’部落，不是让你变成巫族人。我们这里虽然大多是巫族，但也收留其他族裔的流浪者，只要真心留下，遵守我们的规矩就行。”

　　这个条件听起来似乎不错，有了安身之所，阿洛也能得到持续的治疗。但代价是失去自由，永远被束缚在这个隐秘的部落里。

　　陈胜静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既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表现出兴趣。他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平静地问道：“第二种呢？”

　　他似乎根本就没考虑第一个选项。

　　巫凡对于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她早就看出这个男人不是甘于被束缚的类型。她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这第二嘛……”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再次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在陈胜身上扫过，“就不要你的自由，也不要你那些破石头银饼。”

　　她顿了顿，看着陈胜微微蹙起的眉头，继续说道：“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三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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