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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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通幽。水榭连廊。
我的院子也很美。
青石小径，掩映翠竹，池水潋滟，黛瓦小亭。
几尾莹白近乎透明的灵鱼摆动着半透明的尾鳍在池中游曳。
而且也有两间雅舍。
白墙乌木的雅舍静卧在花木深处，小小的露台上，竹制躺椅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师姐不让我住她的套院了……
梳完头。
听她说完“我喜欢你”，就被踢出来了。
哎！
不就是表个白嘛。
师姐好害羞啊！
“楼心月，我喜欢你！”
你瞧，多正常！
我都不会害羞的！
既然不让我住她的院子，那就把师姐请过来就好了！我的院子也有两间雅舍！
不但满足师姐的要求，又符合我的心思！
这个客栈的天字套房各个都是洞天，没有秘钥，别说进入院落，连入口在哪都不知道。
走到轩内，坐在蒲团上，看着桌上的棋盘，对着玉符念了咒语……
不是我想用紧急专线，实在是普通线太贵了……
别说300万，我现在兜里连300都拿不出手。
全给楼心月了。
这房费还是师姐出的——
师姐不只一个玉符。
玉坠闪了闪。
“干嘛……”
玉坠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这么快就睡了？
不能吧。
“师姐，来下棋啊。”
“……”
玉坠另一边，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水波荡漾的“哗啦”声。
“师姐？”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非要有人陪？”
我抚摸着玉坠。
“我只是想要师姐陪啊。”
“花言巧语。有这时间还是编一下你的故事吧。别到时候我听了生气，你保不住小命！”
“师姐，我从不编故事骗你的。你要是现在想听，我现在说给你。你来我院子啊！我这院子很好玩的！这里有……”
四下一扫。
假山石缝间，几只小小的、油亮的黑蚂蚁正排着队搬运着什么。其中一只不知是绊到了苔藓还是怎的，突然一个趔趄，笨拙地翻了个跟头，六脚朝天地挣扎了几下才翻回来，继续若无其事地赶路。
“我这院子有会翻跟头的蚂蚁……你要来看么。”
“……”
“哗啦”的水声更清晰了一些。
“师姐，你在做什么？”
“我在泡澡啊。你的院子应该也有温泉。好困，等会儿我要睡觉了。”
她的声音很平淡很柔和，平淡的语气里似乎裹着一层氤氲的水汽。
“那师姐醒了会来找我么？”
“随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粘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
楼心月叹了口气。
“等我睡醒会叫你。”
“你要睡多久？”
“我能睡超——久。”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恶作剧般的慵懒。
我仿佛能看到她靠在温泉池边，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桃花眼半眯着，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要是师姐能笑一笑就好了。
我想了想。
“过来睡？”
“……做梦去。你也好好休息。”
然后就挂了。
嗯。
好吧。
我握着恢复冰凉的玉符，对着空气傻笑了一会儿。
雅舍后院有露天温泉，我也顺便去泡了个澡。
这个水温就很好！比山上的灵泉要好很多。山上的水温实在太烫了，这个正合适。
满足地叹了一声，向后靠在光滑的池壁上，仰起头看着天空。
这小院的天空是可变的，随我心意，晴雨云雪，一念之间。
心念微动，头顶那片被法阵模拟出的“夜空星子隐去，换上了一轮皎洁的、大得有些夸张的明月，清辉洒满整个庭院，将池水映得一片银亮。
这种只用来居住，简单法阵的芥子洞天很贵，像这种结构精巧内置豪奢院落的，又是另一个价。
目光扫过假山、亭台、灵鱼……
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烧灵石的味道。
等之后买一个出门玩时就不用找住宿的地方了。
头发湿了。
师姐白梳了。
想到她方才专注梳理时的侧脸，指尖的温柔，心头又是一暖。
将头发往后一搂，搞了个大背头。
顺便，给自己看看手相！
一看我这手相就是好手相！
掌心纹路清晰，在月光和水汽浸润下显得格外荣润光泽、气色调匀，指甲盖也圆润饱满，透着健康的粉色，没坑没棱，完美！
倍儿健康嘿！
满意地点点头。
行，手相这就算看完了！
什么姻缘线啊，事业线啊，咱不懂，看不了。
至于生命线——
我都没了我看个坤毛我看！
反正，我要是原本能活400岁，那现在我也能活到40。
万一我是天选之人，天生长寿，能活到500岁呢！
那我就能活到天命之年！
不错啦！
有的人在工位上，干着干着猝死怎么说？
有的修士到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被某些拿着剧本的少年天才给轰杀了又怎么说？
能活四十，心满意足！
何况我现在还是十八貌美一枝花，这不还有一二十年呢么！
我又不闭关！
就是……
二十年后。
我若走了，只留下师姐，她会不会很难过？
不行不行。
得想想办法，先给自己续个寿！
不能让楼心月伤心。
初步计划是，先找根笔把自己掌心的寿命线先画一条出来！
……
朦朦胧胧，泡在池子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自己又泡晕了。
直到一阵夜风吹过，带来凉意，才猛地惊醒。
脑袋有点发沉，手脚也被泡得微微发皱发白。
从池子里出来，穿好衣服，歇了一会儿，就开始梳头簪冠。
可不敢让楼心月一天梳两回！
收拾妥当，出了洞天，便在客栈后院。
客栈后院也是精心打理，虽不及洞天精妙，却雅致清幽。
见我出来，便有一名姑娘娉婷而来，一路引着，领我出了客栈。
站在坊市间一抬头，这才发现已经天黑了。
华灯初上。
坊间各户，巨大的灯笼沿着街道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将青石板路染上温暖的颜色。
洛水上，画舫的灯火倒映在灵光粼粼的水中，如同流动的星河。
喧嚣的人声、食物的香气、隐约的丝竹声混合着夜风扑面而来，与方才洞天中的静谧截然不同。
趁着师姐没有醒，便给她准备些东西。
至于灵石嘛……
我去了霓裳羽衣阁……
店员：“……”
我：“……”
店员：“给。”
我：“谢谢……”
找了白日的那个店员，借了一笔钱，顶着店员姑娘震惊，不可思议，以及在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下隐藏的深深的鄙视嫌弃的眼神，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都没敢多看她一眼……
我痛恨自己的被动技能……
在她眼里我一定是那种骗财骗色的男人……
“呜哇啊啊！不能这样啊！王随安！你这样和被包养的小白脸没区别了啊！”
就红儿那一个铺子，在楼心月面前根本不够看啊！
经济不独立，何谈地位的平等性？！
难道要学某位号称“重案组之虎”的曹达华先生，软饭硬吃么！
不可以啊！
这个念头一旦出来，王随安你这辈子都要被楼心月拿捏住了！
也行。
嘿嘿。
给她买了上好的化妆品，又买了灵果点心。又去生鲜市场，买了些食材，等一会儿回客栈，借它们厨房用一下，给师姐备上夜宵。
走了一圈，买了一堆，从霓裳羽衣阁支取的两万灵石，便挥霍一空。
主要是师姐的化妆品贵。
一小盒粉底就两千多……
还没我巴掌大。
再加上三支唇釉，一个眼影盘这就差不多了。
给她用的总不能太差。
而且，既然买了，就要天天扯着她往她脸上涂涂抹抹了！
反而零食灵果，点心生鲜加一起也不过几百灵石。
往日里不觉得有什么。
兜里没钱的时候，一下就体会到物价了。
更别提我这修炼破关都不用灵石开销的……
想想蜕尘修士要是正经闭关修炼一次都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破关乘霄要数千万。后续夯实境界，日常修炼都不是小数目。
要是没个家底儿，又没宗门倾斜资源，就很难熬。
就说洛水城算是中州顶级大城，人均薪资也才左右。
蜕尘散修在洛水城深耕事业，干的好的年入四五十万，日常修炼才刚刚够。这还是没受伤没意外顺风顺水的那种。
更别提动辄上千万的乘霄。
所以还是要背靠仙门才能修炼的下去。
就这么想着，迎面而来俩老头儿。
当先一人鹤发童颜，长须及胸，一身白袍，仙风道骨，颇有气势。
负手而行，似乎是出来闲逛的。
洛水城是大城市。
临三家仙门，周围市民对于这种仙家高人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来往行人对这老头儿或是视而不见，或是举起映影石开录！
老头儿也挺随和。
对着周围举手比个“耶”。
而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儿，看着就不咋地，佝偻着腰，笑眯眯的，超猥琐的。
就听他在那说。
“唉，不是，你去不去啊？江城那边有热闹的！”
“我不似你。宗门内事务繁杂，不得闲暇。”
“你有事儿你不在宗门里坐着！还出来瞎晃荡！你不会就喜欢被这些小姑娘拍映影吧。”
“……”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啧啧啧！你以后也别说我啦！身为太上剑宗的掌门，不也游手好闲？出来瞎逛！”
“我今天休假！”
“呵呵！有意思，我就没听说谁家掌门能休假的！就算有假，你还真修啊！怪不得你练了一辈子的无为剑，也没练出个名堂。”
白衣老者闭上眼睛。
深深吸了口气。
旋即道。
“去城外。”
“干嘛？”
“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无为剑！”
“得了吧。没兴趣，在我徒弟手底下一回合都走不过，和你交手都觉得丢人！你还不配和我交手……唉！动手打老头儿是不！”
白衣老者陡然变色，霍的转身，一把揪住猥琐老头儿的衣领。
“打的就是你！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必叫你三天张不开嘴！”
然后庄重老头儿提溜着猥琐老头儿冲天而去。
看那架势，应该是去决斗了。
我要不要去看看呢？
因为已经有不少爱看热闹的追过去了——能御剑的御剑，不能御剑的就拦出租剑，让师傅一脚气门，跟上俩老头儿。
这就是治安好才特有的安全感……
啥也不怕。
就连普通人都不怕！
我也想跟上去看看。
主要是太上剑宗掌门无为剑主，中秋节时送来太初剑胚来着。
帮着吆喝几嗓子，助助威也行！
正要起身，玉符忽然亮了。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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