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新龙当立

　　永福宫的殿顶被轩辕神剑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那股压塌万古的恐怖威压消失无踪，只余下劫后余生的死寂。

　　西门吹雪白衣染血，肩头伤口狰狞，但他握剑的手依旧稳定，眼神却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默默看着那道金色长虹消失的方向，仿佛在回味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诸葛正我与毛骧也是心神激荡。他们虽忠于苏毅，也见识过召唤人杰的种种神异，但如此煌煌天威，直接引动天地异象，秒杀那般恐怖的妖物，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已非凡间之力，而是真正的神迹！

　　“咳咳……”林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捡起掉落的桃木剑，苦笑道：“师兄，看来咱们这点微末道行，在真正的天威面前，不值一提啊。”

　　石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方才妖兽出现时他虽也惊惧，但心中尚有几分傲气，自忖雷法高强。可见识了轩辕剑的神威后，那点傲气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震撼与……一丝尴尬。

　　他哼了一声，嘴硬道：“不过是仗着神兵之利罢了！若论自身修为……”话说一半，却也说不下去了，因为那神剑显然是受人引动，而非凭空出现。

　　狄仁杰搀扶着几乎虚脱的太后，后者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语：“神仙……真有神仙……”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一声高亢的通传，苏毅龙行虎步，踏入残破的永福宫。

　　苏毅的目光越过众人，第一时间落在被狄仁杰搀扶着的太后身上。看到母亲虽面色苍白，但气息尚稳，他心中悬着的大石才轰然落地。他快步上前，亲自从狄仁杰手中接过太后，沉声道：“母后，让您受惊了，是儿臣之过。”

　　太后看到苏毅，失神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她反手紧紧抓住苏毅的手臂，颤声道：“毅儿……你……你没事就好……”

　　苏毅柔声安抚道：“母后放心，妖邪已除，一切都过去了。朕先送您回宫休息。”

　　说罢，他才转向诸葛正我等人，神色恢复帝王威严：“诸位爱卿，此番护驾有功，朕必有重赏。”

　　诸葛正我率先躬身：“陛下，永福宫妖邪已除，太后受惊过度，已送回寝宫歇息，并无大碍。只是……福安那老贼，竟是前朝余孽与域外妖邪勾结的棋子，其心可诛！”

　　苏毅微微颔首：“福安之事，朕已尽知。此獠祸乱宫闱，罪不容诛。毛骧，彻查宫中，但凡与其有所牵连者，一体拿下，严惩不贷！”

　　“遵旨！”毛骧眼中厉色一闪。

　　苏毅又看向林九和石坚：“二位道长临危出手，护国有功，朕亦不会忘记。待宫中事了，朕再与二位详谈。”

　　林九与石坚连忙稽首：“不敢当，陛下洪福齐天，自有神明庇佑。”他们心中清楚，若非那柄神剑，今日众人怕是凶多吉少。

　　是夜，皇宫发生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瞒不过长安城中的有心人。先是地龙翻身般的剧烈震动，接着是永福宫方向冲天而起的黑紫邪气，最后更是那道贯穿天地的璀璨金光与龙吟之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无上威严，几乎半个长安城的人都感受到了。

　　一时间，流言四起。有说妖魔作祟，险些颠覆皇宫；有说天降神罚，清除了宫中妖孽；更有甚者，说大乾龙脉已断，长安将有大劫。

　　次日清晨，早朝。

　　文武百官皆是神色惶惶，昨夜的异象让他们彻夜难眠。尤其是居住在皇城附近的官员，感受最为真切。

　　苏毅端坐龙椅，神色平静。

　　待处理完几件日常政务，终于有御史大夫按捺不住，出列奏报道：“陛下，昨夜长安城天象异变，地动山摇，妖气冲霄，后又有神光天降，龙吟震世。臣闻宫中亦有变故，人心惶惶。臣恳请陛下，明示详情，以安民心，以定国本！”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嗡嗡作响。

　　另一位老臣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昨夜异象，恐是地脉不稳，龙气涣散之兆啊！古语有云，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臣……臣斗胆，恳请陛下……考虑迁都之事，另择龙兴之地，以保我大华江山万代！”

　　“迁都？！”

　　这两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大人慎言！”管仲出列，“长安乃我大华国都，岂可因些许异象便轻言迁徙？陛下天命所归，自有神明护佑，昨夜金光便是明证！此刻正当稳定人心，岂能自乱阵脚？”

　　一时间，朝堂之上，主迁派与主留派争论不休。主迁派多是些老成持重，或是经历过前朝动荡的官员，对“龙脉”、“气运”之说深信不疑，认为长安风水已破。主留派则多是苏毅这边的官员，认为人定胜天，陛下在此，便是龙脉所在。

　　苏毅静静地听着，并未立即表态。他目光扫过群臣，将各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待争论稍歇，苏毅方才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昨夜宫中确有妖邪作祟，已被朕请动神兵，悉数荡平。至于龙脉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杨筠松：“杨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杨筠松缓步出列，对苏毅稽首一礼，而后朗声道：“陛下，各位同僚。贫道昨夜于观星台，亦感应到长安地气剧变。”

　　此言一出，主迁派官员顿时面露喜色，以为他也会赞同迁都。

　　杨筠松话锋一转：“然，变者，非独指衰败，亦可指新生。”

　　他声音清朗，传遍整个太和殿：“大乾王朝承平数百年，其龙脉早已固化，亦渐显颓势。昨夜妖邪引动地煞，意图污染龙脉，颠覆国运，此乃大凶之兆。然，陛下洪福齐天，引来神剑，蕴含无上功德与煌煌正气。神剑一出，不仅荡尽妖邪，亦将那被污染、行将朽坏的旧大乾龙脉彻底斩断、净化！”

　　“什么？龙脉被斩断了？”主迁派官员闻言，更是面如土灰，几乎要瘫倒在地。

　　“诸位稍安勿躁。”杨筠松微微一笑，继续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乾龙脉虽散，然陛下乃真龙天子，身负开创万世太平之大气运。神剑净化长安地气之后，贫道感应到，一股全新的、更为磅礴、更为纯粹的龙气，正以皇宫为中心，缓缓汇聚，凝结成形！此，非大乾之龙脉，乃是我大华之龙脉！此乃‘破而后立，浴火重生’之象！”

　　杨筠松眼神炯炯地看着苏毅：“陛下，昔日大乾龙脉，不过是盘踞一隅。而今，新生的华朝龙脉，其气象之宏大，远胜往昔，隐隐有囊括四海，包举宇内之势！长安，非但未成废土，反而因祸得福，成了这新生龙脉的龙首发源之地！此地，正是陛下定鼎天下，开创万世基业的龙兴之所，何谈迁都？”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玄奥之中又带着令人信服的道理。

　　主迁派的官员们目瞪口呆，从绝望到惊疑，再到将信将疑。

　　苏毅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杨筠松所言，与系统给出的提示，以及他自身的感受，不谋而合。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威严地扫视群臣：“深合朕意。”

　　“大乾已亡，大华当立！旧日龙脉已随腐朽的王朝一同逝去，新的龙脉，将由朕，由诸位爱卿，由我大华亿万军民，共同铸就！”

　　“长安，仍是我大华国都！朕，哪里也不去！”

　　苏毅的声音，带着无比的自信与霸气，回荡在太和殿内。

　　“朕相信，人定胜天！区区妖邪，何足道哉？朕有你们辅佐，更有天下民心所向！只要君臣一心，励精图治，何愁天下不定，何愁盛世不来？”

　　“迁都之议，休要再提！”

　　“吾皇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场可能动摇国本的迁都风波，就此平息。而苏毅的威望，以及长安作为新王朝国都的地位，也因此事，变得更加稳固。众人心中都明白，一个全新的时代，真的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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