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人屠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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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最后两个字,如同一道蕴含着无尽杀意的黑色惊雷,在寿春城的上空轰然炸响!
每一个音节都化作了实质的刀锋,割裂了空气,也割碎了城内近百万生灵心中最后那一丝名为“侥幸”的薄纱。
城墙之上,那名西楚校尉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了脊梁。他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坠地,头盔也歪到了一边,眼神瞬间失去了所有焦距。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恐惧,不再是溪流,而是决堤的万丈洪水,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冲垮了他作为军人所有的勇气和尊严。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血战,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但他从未想象过,死亡,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如此不容置疑地,被宣判。
屠城!
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来自大夏武安君的最终审判。审判的对象,是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贵贱尊卑。
城楼上,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兵器坠地的“哐当”乱响。
无数西楚士兵松开了手中的武器,有人双腿一软,屎尿齐流,瘫倒在地;有人则眼神呆滞,望着城外那片沉默的钢铁森林,嘴里发出无意识的梦呓:“娘……俺想回家……”
绝望,是比瘟疫更可怕的传染病。它顺着风,从城墙蔓延到城内的每一条街巷,钻进每一扇紧闭的门窗。
“屠城……他们要屠城……”
“完了,全完了!我们都要死了!”
“开门!让我出去!我不想死在这里!”
压抑的哭喊声,从一间间民宅中传出,继而汇成一片。一个母亲死死捂住怀中幼儿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来,自己却早已泪流满面,身体抖如筛糠。
随即,更多的人冲上了街头,他们像没头的苍蝇,在空旷的街道上奔跑,哭嚎,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生机互相推搡、踩踏,却不知道该跑向何方。
这座城,已经没有生路。
长街之上,景桓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手中的钢刀狠狠拄在地上,青石板迸裂,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屠城……”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那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然后疯狂地搅动,将他的忠诚与信念搅得粉碎。
他刚刚还在为了“清君侧”,为了守住这座城而浴血奋战。可现在,城外那冰冷的宣判,将他所有的努力、他麾下兄弟的牺牲,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守住这座城?然后呢?等着三日之后,让城中百万生民,连同他自己,一起被那头号称“人屠”的怪物宰割干净吗?
一名心腹副将踉跄着跑到他身边,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将军!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兄弟们……兄弟们快弹压不住了!”
景桓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头,望向王宫的方向。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里面不再是迷茫,而是一种混杂着愤怒与冰冷杀意的……决然。
那座他曾经用生命去守护的宫殿,此刻在他的眼中,变得无比的陌生与……可憎。
……
王宫,长乐殿。
当“屠城”二字清晰地传入殿内时,楚王熊拓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从高大的王座上滑了下来,瘫软在地。
他的嘴唇哆嗦着,那张肥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丝血色。
“疯子……白起那个疯子……”他嘴里反复念叨着,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大王!”一名宦官连滚带爬地跪到他脚下,哭喊道,“大王,降了吧!再不降,我们都要死啊!献出……献出您,他们就能活啊!”
“闭嘴!”熊拓猛地回过神来,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抄起身边案几上的鎏金酒樽,狠狠砸在那宦官的头上,顿时鲜血四溅!
他的恐惧,在瞬间转化为了更加歇斯底里的疯狂。
“降?凭什么要寡人去死!”他赤红着双眼,指着殿外,嘶吼道:“这是计!是白起的毒计!他就是要逼寡人,就是要让你们这些叛徒来害寡人!”
“传令!给本王传令下去!”他状若疯魔,咆哮着下达命令:“从现在开始,再有言降者,立斩不赦!全家抄斩!”
“把城里所有的大臣贵族,都给本王‘请’到王宫里来!用铁链锁在殿前广场!他们不是想活吗?那就跟着寡人一起,死守在这王宫里!谁也别想跑!”
“寡人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这满城的人,给寡人陪葬!”
……
城外,大夏军营。
如同死神镰刀般冰冷的命令已经下达,而下令者,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军在距离寿春城一里外安营扎寨,过程安静而高效,只有军靴踏地的沉稳脚步声。
韩信站在一座新建的了望塔上,手里拿着一个沙漏。金色的细沙,正从上方缓缓流下。
“第一天,开始了。”他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天气。
不远处的空地上,吕布烦躁地挥舞着方天画戟,每一击都带起撕裂空气的厉啸,将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他终于按捺不住,战靴猛地一踏,身影如炮弹般射出,几个起落便跃至了望塔下。
“韩信!”他仰头吼道,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战意,“等!等!等!就知道等!你究竟是兵仙还是农夫?非要等那果子烂透吗?俺的方天画戟,已经等不及要饮血了!”
韩信低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奉先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屠夫的刀,是在猪羊被绑好放血时才用的,而不是用来砸开猪圈的门。等城里的人,自己把‘猪王’绑到我们面前,你的画戟,自会有饮不尽的血。”
吕布一愣,随即烦闷地冷哼一声,却不再多言,转身走开。
韩信的目光,穿过那压抑的城墙,仿佛已经看到了城中正在上演的一幕幕人间惨剧。他知道,真正的战争,不是用刀剑去砍杀敌人的肉体,而是用恐惧和绝望,去碾碎敌人的灵魂。
中军大帐前,白起独自一人,正用一方雪白的绸布,静静地擦拭着他的佩剑。那把剑很普通,却饮过百万人的血。绸布过处,剑刃寒光凛冽,倒映出一方血色的天空。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手中那把剑,以及沙盘上那个三日之后,将被他亲手抹去的名字。
夜幕降临。
第一天,过去了。
城外的围城工事,已经初具雏形,像一条正在收紧的绞索,无声地宣告着命运。
而寿春城内,没有等到大夏的进攻,却在无尽的内斗和恐慌中,爆发了第一场大规模的血腥暴乱——城西的一座官府粮仓,被数千名饥饿疯狂的溃兵和百姓攻破,守卫粮仓的王宫卫队与乱民惨烈厮杀,最终火光冲天,整座粮仓化为一片火海!
了望塔上,韩信看着那道刺破夜幕的火光,将手中的沙漏缓缓倒置。
金色的细沙,重新开始流淌。
“第一道裂痕,出现了。”他对着沉沉的夜色,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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