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跑堂

　　田媛坐那观察酒楼和外面的大街，上回来她就发现了，像她这样的普通农家和穷苦人一天只吃两顿饭，但地主老财，官绅等却是一日三餐饭。

　　最为明显的就是到了正午东市上冷冷清清，多是要归家的摊贩，至于小饭馆或小吃铺子里面的客人也有限。

　　而到了石鼓街这，大街上来往的有跑腿的小斯，坐着马车来用饭的老爷们，茶楼里也都坐满了听曲儿的人。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酒楼门口渐渐有了马车停靠，朱掌柜也忙了起来。有时同伙计一同在门口迎客人，有时陪着客人去楼上雅间，有时去后厨催菜，多数时候还是待在柜台后头扒拉着算盘。

　　客人越来越多，一楼大堂里坐满了客人。伙计熟练地来回穿梭，等客人用完餐食走了就赶来收拾桌子，为下一桌客人做好准备。

　　伙计们可谓忙得不可开交，田媛观察到一个叫阿直的伙计干活较慢，他一直在被朱掌柜或客人催促。

　　田媛趁着他又一次被催后走了过去，“阿直哥，这边我来收拾，刚厨房那喊你上菜，你赶紧过去吧。上菜慢了，一会又要被骂了。”

　　阿直刚瞧见田媛跟朱掌柜说话，后来见她一直坐在角落里，朱掌柜还让他给送了一壶茶水，觉得田媛估计跟掌柜很相熟。

　　不过，在这之前也没见过田媛，还是犹豫着说，“可掌柜的没叫你来收拾，更何况你个女娃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可不妥。”

　　田媛一听这忙把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用一根布带箍住，本来她就穿着青布衫和灰布裤子，一瞬间从个女娃变成了个清秀的小少年。再加上才十二岁，还没怎么发育，前不凸后不翘的，旁人不仔细观察还不一定能认出她是个女娃来。

　　“阿直哥，你看我这样成不？只要我压低了声说话，没人知道我是个女娃。”田媛扯了扯阿直的衣袖，“我待在那也是干坐着，不如帮帮你的忙。你听，那边又在唤你上菜了。”

　　阿直本来动作就慢，一听那边又喊他了，也顾不上田媛，把手里的抹布塞给了她。“你小心点啊，我去去就来。”

　　田媛拿起抹布就干活，碗筷阿直收走了，她麻利的把桌上的骨头收拾了。端来个小盆，搓洗干净抹布，将桌子里外里的抹了好几遍，又把条凳摆正才端着水盆去了小方桌那。

　　等客人来了，伙计瞧见这边有空桌，直接把人引了过来，田媛忙给客人倒上温热的茶水。等客人点好菜，伙计走了，田媛将茶壶里的水注满才离开。

　　又一桌客人吃好了，等人走了，阿直过去收拾碗筷，田媛收拾桌上残留的汤汁骨渣，再将桌子来回抹干净。

　　一直在柜台后头的朱掌柜早瞧见田媛的举动了，一开始想把她喊到一旁，但看她做事认真，还特地像男子那样将头发高高束起，他就没吭声暗中盯着。

　　朱掌柜跟田媛没见过几面，那两次的帮忙全看在许辰嘉的面子上。这回这个小丫头自己跑来了，先给他送了一堆自己家的农货，现在又干起了伙计的活，难道是想在他这讨个活干？

　　那铁定是不成的，酒楼招工从不要小丫头。要是被东家知道，他少不了挨一顿骂。朱掌柜将算盘一划拉，重新打起算盘珠子，心里暗自猜测田媛来他这的目的。

　　等阿直又一次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田媛从后厨拿了个木盆过来。“阿直哥，将碗筷收进盆里，这一盆可以收两到三桌的碗筷，比你把碗摞起来一趟趟地跑要轻松一些。”

　　“也是，还是你脑瓜子灵活。”阿直端着木盆一会就收拾了两桌的碗筷。

　　他们俩合理分工，一个收碗筷，一个抹桌子，给客人倒茶添水，配合得很默契。阿直还感慨了一句，“多亏了你，今儿个总算没被催着一路小跑了！”

　　“那还是阿直哥厉害，像搬木盆这样的重活都是你干了，我做的都是轻省的活。”极少被人夸的阿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等到酒楼不怎么忙了，也到了午后。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伙计们开始吃饭，田媛自觉的回到小方桌那啃起自己带来的饼子。

　　刚一直忙个不停倒没觉得有多饿，这会子闲下来了还真饿得有些头晕。从早上出发到现在就吃了韩嫂子给的一个茶叶蛋。

　　田媛饼子快啃完的时候，阿直送来了一小碟咸菜和一个大馒头。“阿直哥，你吃，我带了饼子。”田媛以为是阿直省了自己的饭给她。

　　“是掌柜的让我端来的，快吃吧！”阿直回到伙计那桌，田媛瞧了一眼柜台后头的朱掌柜，他还在低头忙着。

　　田媛掰了一半馒头吃了，另一半放到背篓里。不是她吃不下，是酒楼里的馒头做得又白又酥软，她想给弟弟妹妹们尝一口，那碟子小菜倒是全吃光了。吃完，自己收拾了碗筷。

　　此时大堂里伙计们都散了，只留了两个清扫地面。其他人去了后厨帮忙刷碗，打扫卫生。

　　时候已经不早，田媛背着背篓走到柜台这，“朱掌柜，谢谢您的馒头还有小菜，很好吃。不过我腌制的酸豇豆也不差呢，您尝尝就知道了。”

　　“是嘛！也是，上回那蜜汁糯米藕和藕粉就挺好吃。”田媛刚才忙里忙外，手脚勤快很得客人的夸奖。此时朱掌柜对田媛说话也软和了下来，不似午前那般冷漠和不耐烦。

　　田媛被夸有些不好意思的提了提背篓，“今儿个多谢您收留我，应该没给您添乱。天色不早，我得去寻我二伯了。”

　　“去吧，走大路回去。”朱老四见她啥要求没提，好心的叮嘱她走人多的路安全些。

　　田媛挥了挥手走了，刚出大门没多远，许辰嘉来了。站在门外盯着小小的背影看了老半天，“这妮子咋来了？”

　　“来这给我送礼的呗！”朱掌柜瞧见许辰嘉走了过去，接了他的话，让他进酒楼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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