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架

　　给田媛装好酱油，掌柜的热情询问，“丫头，还要些啥，我这儿的东西都是顶好的。”

　　“大叔，你这儿有红糖么？”田媛终于问出她最想买的东西。

　　“红糖有啊？不过这个可不便宜。”掌柜的指了指一旁的黑色陶罐，“一斤老红糖得四十文。”

　　糖贵她早有数了，没想到这么贵，大街上猪肉才十多文一斤，这个糖价可抵得上好几斤的肉啊！

　　“那，那可以少买一点吗？”田媛往门口那走了两步，给掌柜的感觉是要走了。

　　掌柜立马说：“能啊，你来看看，我这红糖可是真不错的。给你的是最低价，你往这大街上其他家看看，可没我卖这么便宜的。”

　　“这样吧，我给你拿一块，算你十文钱吧。”掌柜的小心的从陶罐里拿了一块红糖，放在油纸上。“你瞧瞧这一块份量可不轻了，瞧你在我铺子买了不少东西，才给你算便宜的。”

　　“大叔，可我手上只有八文了，您看？”田媛露出可怜状，又往铺子门口走了两步。

　　“成吧，成吧，卖给你吧！”掌柜的将糖块包好递给田媛，田媛早从钱袋里偷摸的数好了八个铜板。

　　此时笑着道谢，接过纸包，再递上银钱。“多谢大叔了，下回家里有缺的还来您铺子买。”

　　“那成啊！”掌柜的笑着接过铜板，听了这话卖得贱了也高兴啊！谁不想有回头客呢！

　　田媛拎好东西出了铺子，往二伯那菜摊看去，那边有人正吵闹着什么。

　　“你嘴巴放干净点，刚骂谁？”一个年轻人正揪着大堂哥田盛的衣裳，那人不正是刚街对面一块卖藕的吗。

　　“骂的就是你，把藕卖那么贱价，给别人活路么！”田盛昂着头，去掰青年人的手。

　　田庆杰从一旁的驴车那跑过来，“诶哟，我就去撒泡尿的功夫，怎地打起来了。”

　　“小兄弟，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大侄子今儿个火气大，给我个面子，松手。”田庆杰当着和事佬。

　　青年人给面子的松开了手，田盛作势要上前挥拳头，给田庆杰拦下了。

　　青年人拱手，“田叔，我认得你，我是合安村周家的，我爹周德旺往年卖藕还得过你一回相助。若不是你大侄子不停的骂骂咧咧，我不会找你们的茬。”

　　“今年没到挖藕的日子就挖了藕来卖，不用我说都清楚啥缘由。若不是日子快过不下去，我们也不会贱卖莲藕，这都是咱自个花力气种出来的不是。”

　　田庆杰连连点头，“原是周兄家的，那就是熟人，别在意，我这侄子也是急的。今儿个买卖太差了，不瞒你说五十文都没挣到，哎！”

　　青年人也叹一口气，“谁说不是，你看我们这围来了好些人，只问价钱又不买，要不就去买更便宜的菜去了。家里还等着卖了莲藕救命！”说着青年人就红了眼眶。

　　田庆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说了，是我们的不是。你们卖你们的，我们卖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青年人点点头，回了街对面菜摊那。

　　田媛趁着刚才乱着，将买的盐和糖放进她的篮子里，用粗布挡着。她是怕大伯母他们看见要多问，不想多作解释。

　　田庆杰拉着田盛去了驴车后边，田媛估计她那大堂哥得挨训了。

　　日头渐渐偏西，大伯母和二伯母的菜筐还剩大半筐的菜，到后来只要有人问都是连卖带送的贱卖了。

　　田媛看着，心里不禁叹息，农户太苦了。辛苦种出来的菜，自个舍不得吃，却只能贱价卖。这也更打定了她想做糖水买卖的主意，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

　　“大嫂，咱们回吧，这个时辰了，不会有人来买菜了。这个点回去，到家天都黑了。”田庆杰又等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卫氏也帮腔：“是啊，嫂子，咱们回吧，明儿个还来呢，回去赶着把菜摘一摘，新鲜的才好卖。”

　　“成吧，只是今儿个刨去租驴车的钱，才得了四十几文，回去给他爹咋交代啊！那么辛苦去地里挖的藕，结果才卖这么点钱出来。”大伯母说着说着就抹了一把眼睛。

　　“大嫂，你还卖了四十多文。你瞧瞧我这，才卖三十来文，不过该平摊的五文钱，我们这一文不会少，该是咋样就咋样。”卫氏劝着。

　　田媛想了想，小声的开口，“二伯，我这还有两文钱，毕竟我带的菜都卖了的，要不也平摊一点租驴车的钱？”

　　“你个小丫头凑啥热闹，把菜篮子拿去车上，咱们回家了。”二伯一把搬起一筐的莲藕，其余几人也收拾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大家伙一直沉默。田媛只听到大伯母的叹息声，瞧见二伯母紧皱的眉头。还有道路两旁的乞丐，好似又多了不少。

　　天黑透了，他们才赶回村里，先把大伯母他们送了回去。

　　到了小路的分岔口田媛跳下驴车，“二伯，二伯母，前面就到了，我自个走回去。你们回去还得安顿驴车，有的忙活呢！另外，明儿个我不去县城卖菜了，家里估计堆了不少的活。后日去县城，还得麻烦二伯来接我下，成么？”

　　“成啊，路上慢点。”田庆杰应了。

　　“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那你小心着点。”卫氏叮嘱一声。

　　“欸!”田媛挥挥手，往家的方向走去。虽然只来了这村子半个多月，但眼前的乡间小路她还是熟悉的，毕竟每日挑水都要走这边。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这个时辰大家都睡了吧，也不晓得今天家里咋样，有没有出什么事。

　　田媛想到这提了提篮子，快步往家里走去。到了院门外，目光越过院墙瞧见她爹的东屋窗户开着，有亮光透了出来。这是出什么事了？

　　田媛拍起了门，“阿喜，阿泽，大姐回来了，快开门。”

　　她话音刚落，弟弟妹妹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惊喜的叫着，“大姐，你回来啦！”

　　田泽打开了院门，田喜一把扑进田媛怀里，“大姐，你咋才回来啊，我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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