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第十五天1

　　“那取决于合作的内容，以及……条件。”哈利回答，他将问题抛了回去，“您说您有新的发现，关于一些古老强大的魔法造物。指的是魂器吗？”

　　邓布利多似乎没料到哈利会如此直接地切入核心，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是的。”他坦然承认，“伏地魔制造了不止一个魂器。这是确保他即使肉身被毁，也不会真正死亡的黑魔法。”

　　“几个？”德拉科突然开口，语气像是随口一问，但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个数字：“七个。”

　　哈利脸上适当地露出了一丝“震惊”，他配合地追问：“七个？您确定？”

　　“我有一段记忆，来自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证实了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曾向他询问过制造多个魂器的可能性。”邓布利多指了指书桌上一个散发着微弱银光的石盆——冥想盆，“我相信这个数字是真的。”

　　“您找到了几个？”哈利继续问，扮演着一个被这惊人信息冲击、急于寻求答案的学生。

　　“我确认了几个。”邓布利多回答得有些模糊，他的目光扫过哈利和德拉科，带着探究，“日记本被毁，这是确定的。冈特家族的戒指……”他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失踪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我最近取得了一个，但那是假的。”

　　哈利和德拉科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

　　哈利只是皱着眉，仿佛在消化这些信息，而德拉科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假的？”哈利适时地表现出困惑，“那真的在哪里？”

　　“这正是问题所在。”邓布利多靠回椅背，显得有些疲惫，“我怀疑剩下的魂器，包括赫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可能还有纳吉尼——那条他随身携带的大蛇，都被他藏在了极其隐秘的地方。寻找它们需要时间和线索，而我……”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您告诉我们这些，是希望我们帮您寻找？”德拉科嗤笑一声，“凭什么？就凭您这段听起来很吓人的故事？”

　　“不仅仅是故事，德拉科。”邓布利多的声音严肃起来，“这关系到如何真正地击败伏地魔。只要还有一个魂器存在，他就无法被真正杀死。魔法界将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邓布利多的话音在办公室里落下，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沉重。

　　他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哈利，试图从那张年轻却过分平静的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预料中的震惊、恐惧或不可置信。

　　然而，哈利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被一种冷静的思索取代。

　　他将目光重新聚焦在邓布利多身上反问：“所以，您的意思是，只要这些魂器存在，伏地魔就无法被真正杀死。而找到并摧毁它们，是彻底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

　　邓布利多准备好的、用于安抚和引导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哈利的反应太过镇定，仿佛他听到的不是什么惊天秘密，而是一个早已确认的事实。

　　“是……是的。”邓布利多谨慎地措辞，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一下，“这是唯一能确保他不再归来的方法。但魂器被隐藏得极深，寻找它们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您告诉我们这些，”这次开口的是德拉科，他灰眸里的讥诮毫不掩饰，“是希望我们这两个能成为您寻找魂器的……帮手？在您……时间可能不多的情况下？”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感到一阵轻微的窒息。

　　这两个孩子敏锐得可怕。

　　他们不仅没有落入他预设的情感陷阱，反而直接点明了他未曾言明的窘境和算计。

　　“我希望，”邓布利多缓缓地说，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和与庄重，“我们能意识到共同的目标。伏地魔是我们所有人，是整个魔法界的威胁。在对抗他这件事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他避开了“帮手”这个词，也回避了关于自己健康状况的直接回答。

　　“一致的利益不代表一致的方法，校长。”哈利接话，“您有您的计划，我们有我们的方式。您希望我们如何‘合作’？将我们找到的线索交给您？还是听从您的指挥，去您指定的地方，取回您想要的东西？”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

　　他意识到自己正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主动权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原本打算用魂器的秘密作为筹码，引导哈利，让他依赖于自己的知识和经验，从而重新建立起某种掌控。

　　但现在，哈利和德拉科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冷漠的独立，他们像是在评估他这个“合作伙伴”的价值。

　　“分享情报是合作的基础。”邓布利多最终说道，他决定抛出一点实质性的东西，看看对方的反应，“例如，我怀疑赫奇帕奇的金杯，很可能被藏在了古灵阁，某个……莱斯特兰奇家族成员的金库里。”他没有说出贝拉特里克斯的名字，但这暗示已经足够明显。

　　哈利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

　　那个眼神太快，邓布利多无法解读其中的含义，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信息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古灵阁看管严密，尤其是那些古老家族的金库。”德拉科语气平淡地评论，仿佛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强行闯入会引发外交纠纷，甚至战争。更不用说，我们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金库，以及金库的防护措施。”

　　“这正是需要从长计议的地方。”邓布利多立刻跟进，试图将话题拉回自己熟悉的节奏，“需要周密的计划，需要内部的信息……”

　　“内部信息？”哈利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比如，潜伏在伏地魔身边的……间谍提供的情报？”

　　邓布利多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蓝色的眼睛锐利地看向哈利，试图看穿他这句话是无心的试探，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哈利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那双绿眼睛深不见底。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紧绷。

　　福克斯在架子上不安地动了动翅膀。

　　“任何可能的情报来源都值得考虑。”邓布利多含糊地回应，他感到额角有些冒汗。

　　这场谈话的走向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但我今天请你们来，更重要的是想确认一点：哈利，德拉科，你们是否愿意，在摧毁伏地魔魂器这个最终目标上，与我和凤凰社保持一致？这或许是结束一切最快、也是最根本的途径。”

　　他将问题抛了回去，并打了一个直球。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向后靠向椅背，这个动作让他和德拉科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

　　德拉科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哈利椅背的边缘，形成一个充满保护性和占有意味的姿态。

　　“摧毁魂器，消灭伏地魔，这确实是我们的目标之一。”哈利终于开口，他的声音非常冷静，“但如何实现这个目标，由我们自己决定。我们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指挥，校长，包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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