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第十六天3

　　“他总是躲在暗处，用这些阴险的、符合法律条文的手段达到目的！现在整个威森加摩，还有谁敢公开反对他？魔法部快成了他马尔福家的后花园了！”

　　阿拉斯托·穆迪的魔眼在眼窝里疯狂转动着，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那只正常的眼睛则死死盯着报纸，粗声粗气地说：

　　“这不仅仅是清除异己，布莱克。这是在立威，在展示肌肉。他在告诉所有还在观望的人，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你们不觉得，这风格有点熟悉吗……不像卢修斯一个人能干得出来的，他更擅长台面上的交易和威胁。这种藏在阴影里的匕首……更像是他那个儿子的手笔。”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小天狼星的脚步顿住了，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当然知道穆迪指的是谁。

　　德拉科·马尔福。

　　那个和他教子形影不离、心思深沉的斯莱特林。

　　他无数次看到哈利和那个金发小子并肩而行，看到他们之间那种不容外人插足的默契，这让他感到无比刺眼和担忧。

　　现在，这种担忧似乎正在被印证。

　　“不可能！”小天狼星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他不愿意相信哈利会参与到这种肮脏的政治清洗中去，“哈利他……他不会……”

　　“我们并不知道哈利知道多少，又参与了多少，小天狼星。”卢平打断了他，语气带着无奈的沉重，“他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要紧密得多。而且……如果这真的是德拉科·马尔福策划的，那么哈利……”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一直沉默地坐在壁炉旁阴影里的邓布利多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无论是不是那个年轻人出手，这都表明马尔福阵营的力量和决心，远比我们预估的要强大和……果决。他们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巩固权力，清除一切障碍。”

　　他抬起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望向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而我们，似乎还在为‘信任’和‘方法’争论不休。”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力感。

　　与卢修斯和哈利的谈话，都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他无法再将他们纳入自己的计划轨道。

　　他们已经成为了一股独立的、强大的、并且与他理念相悖的力量。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小天狼星转向邓布利多，语气急切，“不能眼睁睁看着马尔福父子这样为所欲为！更不能让哈利越陷越深！”

　　“做什么？小天狼星？”卢平冷静地反问，“向公众揭露？我们没有证据。直接对抗？现在的魔法部几乎已经是卢修斯·马尔福的一言堂，我们只会被定义为‘扰乱秩序’的麻烦制造者。至于哈利……”他叹了口气，“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他的立场，以及他是否认为自己需要被‘拯救’。”

　　现实如同冰冷的墙壁，矗立在面前。

　　凤凰社依旧在活动，依旧在监视着伏地魔和食死徒的动向，但在魔法部的权力格局中，他们正被迅速地边缘化。

　　卢修斯·马尔福以一种他们无法正面挑战的方式，一步步地将权力收拢在手心，而他的儿子，以及可能与儿子站在一起的哈利·波特，则隐藏在幕后，或许正是推动这一切的可怕引擎。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紧迫感，笼罩着格里莫广场12号。

　　与此同时，在霍格沃茨的地窖，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哈利和德拉科刚结束与I.o.核心成员的简短晚间会议。

　　潘西汇报了威森加摩最新动向引发的各方反应，西奥多确认了外部监控网络没有捕捉到凤凰社有针对性的异常行动，布雷司则确保了内部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各自散去。

　　哈利和德拉科回到他们的寝室。

　　关上门，施加了隔音咒语，德拉科才懒洋洋地靠在门板上，看着正在脱去外袍的哈利，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我们的‘回应’效果不错。我父亲刚传来消息，剩下的那几个摇摆分子，态度已经软化了很多。威森加摩的通道，基本扫清了。”

　　哈利将外袍挂好，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德拉科走近他，伸手抚平他衬衫领口一处不存在的褶皱，灰眸专注地看着他：“你不高兴？”

　　“没有。”哈利否认，“只是觉得有点累”。

　　德拉科轻笑一声，手指顺着哈利的领口滑到他的后颈，轻轻捏了捏，“那就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吧，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

　　哈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前一步，将额头抵在德拉科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德拉科感受到他的依赖，手臂环上他的腰，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

　　“别想太多，哈利。”德拉科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所有的黑暗，我来背负。你只需要看着前方，看着我们最终要抵达的地方。”

　　………………

　　紧绷的弦不可能永远拉满。

　　在魔法阵完成、威森加摩的障碍被暂时扫清后，一种短暂的平静期到来了。

　　没有迫在眉睫的袭击预警，没有需要立刻处理的危机，甚至连邓布利多那边都异常地保持了沉默，仿佛在积蓄力量，或者仅仅是无力地观望。

　　这种平静对于习惯了在暗流和危机中穿梭的哈利和德拉科来说，反而有些陌生。

　　连续几个夜晚，他们不再需要潜入城堡深处刻画符文，也不需要分析来自各方的情报直至深夜。

　　例行公事的I.o.会议结束后，时间突然变得宽裕起来。

　　…………

　　周五的傍晚，天空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橘粉色。

　　最后一节魔药课结束，斯拉格霍恩还在喋喋不休地称赞着哈利制作的那份魔药，哈利已经和德拉科并肩离开了地下教室，将教授热情却空洞的赞美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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