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那就这么办

　　警报没响，但李若琳的手一直搭在操纵杆上。她盯着雷达屏幕，那点幽光已经移到飞船侧后方两百公里处，移动速度慢得几乎看不出来，可轨迹确实在收拢。

　　苏逸靠在控制台边，眼睛闭着，呼吸平稳。他没睡，是在压体内的鼎力波动。刚才那一波信号切断后，识海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镇魂鼎一直在轻微震动，不是警报，更像是一种感应。

　　“别动。”他忽然开口，“它不是冲我们来的。”

　　陈梦瑶正要调出能量谱图，听见这话手指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它在绕圈。”苏逸睁开眼，目光落在雷达上，“螺旋形轨迹，一圈比一圈紧。但它不是攻击路径，是牵引阵列。”

　　李若琳皱眉：“你是说……我们在被拉过去？”

　　“对。”苏逸走到主控台前，把手按在引力传感器上。九鼎吞天诀缓缓运转，御兽鼎和镇魂鼎同时有了反应，一股熟悉的震感从血脉深处传来，像是某种东西在远处共鸣。

　　“不是我们主动靠近，是这片空间在动。”他说，“就像水往低处流，我们也被拽着走。”

　　陈梦瑶立刻调出曲率监测仪，几秒后脸色变了。“空间确实弯曲了。我们周围三万公里内的暗物质密度在上升，引力场出现梯度差。飞船正在滑向某个中心点。”

　　“切断动力输出。”苏逸下令，“引擎不能启动，不然会加速坠入。”

　　李若琳马上操作面板，关闭推进系统。可就在指令执行的瞬间，整艘飞船猛地一抖，舱顶应急灯闪了一下。

　　“怎么回事？”陈梦瑶抬头。

　　“引擎自己启动了。”李若琳盯着状态栏，“月球残骸改造的那套核心，它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反向充能。”

　　苏逸眼神一冷。“快断开物理连接！别让它跟主控系统通电。”

　　李若琳迅速起身，冲向设备舱。陈梦瑶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喊：“来不及了！引力潮已经成型，外面的暗物质云开始旋转了！”

　　舷窗外，原本静止的灰黑色雾团突然翻滚起来，像是被无形巨手搅动。那些断裂的锁链残骸浮了起来，一根根扭动、聚合，在星空中勾勒出巨大的环形结构。

　　一个漩涡正在形成。

　　“那是风暴。”苏逸盯着屏幕上的能量读数，“锁链不是死的，它们在重组。”

　　话音刚落，飞船剧烈晃动，护盾值直接掉了百分之三十。警报声终于响起，红光扫过整个驾驶舱。

　　“护盾撑不住多久。”陈梦瑶快速输入参数，“这种级别的引力撕扯，最多五分钟就会解体。”

　　苏逸咬牙，运转镇魂鼎，一层无形屏障从他体内扩散开来，稳住舱内结构。金属墙壁的扭曲声渐渐减弱，但他的额头已渗出汗珠。

　　“李若琳！”他喊了一声。

　　“断开了！”她从设备舱跑回来，“引擎线路全切，现在完全离线。”

　　可飞船还在往漩涡中心滑。

　　“不行。”陈梦瑶盯着导航图，“我们已经被卷进去了。现在就算引擎能用也逃不掉，空间本身在塌陷。”

　　苏逸沉默了一秒，突然问：“风暴中心有没有稳定点？”

　　“有。”她调出三维模型，“所有能量流都围着一个节点转，位置固定，强度最高。应该是整个系统的中枢。”

　　“那就是核心。”苏逸说，“控制锁链的东西。”

　　“你要去那儿？”李若琳看向他。

　　“不去也得去。”他盯着屏幕，“外面全是死路，只有中间那个点没被封锁。冲进去，才有一线机会破局。”

　　陈梦瑶快速计算逃生路径，十几条路线逐一亮起又熄灭。“所有常规航道都被扭曲空间堵死了。唯一能走的，就是逆着引力潮冲进风暴眼。”

　　“那就这么办。”苏逸站直身体，“准备突入。”

　　李若琳坐回驾驶位，双手握住操纵杆。“能源只剩百分之三十七，护盾最多撑三分钟。我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船头对准中心点，之后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

　　“我来开路。”苏逸闭上眼，运转九鼎吞天诀。六尊已醒的青铜鼎在识海中浮现，光芒忽明忽暗。尤其是第六尊窃运鼎和第七尊镇魂鼎，表面出现了细微裂痕。

　　他没管这些，强行调动融兵鼎的力量，将鼎力注入飞船外壳。金属装甲泛起一层微光，暂时增强了抗压能力。

　　“准备好了。”他说。

　　陈梦瑶抓着座椅扶手，声音有点发紧：“倒计时十秒。风暴半径还在扩大，再晚就进不去了。”

　　李若琳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跃迁按钮上方。

　　“十……九……八……”

　　苏逸睁眼，看着舷窗外那片翻腾的黑暗。漩涡越转越快，锁链如活蛇缠绕，中心那个光点越来越亮。

　　“七……六……五……”

　　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体内的九鼎同时震颤起来，不再是单独某尊的反应，而是全部共振。蛟魂在血脉深处发出一声低吼，不是警告，更像是……认出了什么。

　　“四……三……”

　　“等等。”苏逸突然抬手，“先别跳。”

　　“怎么了？”陈梦瑶问。

　　“那不是普通核心。”他盯着屏幕，声音沉了下来，“我体内的鼎在回应它。那种频率……跟月球基地外星指挥官的能量源一样。”

　　“你是说……”陈梦瑶瞪大眼，“幕后黑手的源头？”

　　“不止。”苏逸摇头，“这次更近。它是直接连着鼎力本源的。”

　　李若琳松开手指：“我们现在还能改计划吗？”

　　“不能。”苏逸握紧拳头，“但我们得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不是救人，是闯关。他们设好了陷阱，等的就是有人想解救文明。”

　　“那怎么办？”陈梦瑶声音压低。

　　“继续。”苏逸看着风暴中心，“既然他们想让我们进去，我们就进去。但不是被吞，是反咬一口。”

　　陈梦瑶快速调整星图坐标，重新锁定核心位置。李若琳再次把手放回操纵杆上。

　　“还有一次机会。”她说，“冲进去之后，船体大概率会散架。你们得自己活下来。”

　　“我知道。”苏逸点头，“你只要把我们送到门口就行。”

　　“好。”她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校准方向。”

　　飞船缓缓调转，船头对准风暴瞳口。远处的光点越来越刺眼，像是黑暗中睁开的一只眼。

　　“准备跃迁。”李若琳说。

　　“等等。”陈梦瑶突然叫住她，“你看这个。”

　　她指着能量频谱图上的一个波动曲线。“核心释放的信号……不是单一频率。它在循环播放一段代码。”

　　“什么内容？”苏逸问。

　　“还没解出来。”她快速运算，“但前三个字重复出现——‘觉醒者’。”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苏逸盯着那行数据，没说话。他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是第一个闯进来的人。之前一定有人试过，失败了，被锁链吞噬。

　　而现在，同样的路摆在他们面前。

　　“不管里面是什么。”他 finally 说，“我们都得走一遍。”

　　李若琳不再犹豫，按下跃迁键。

　　引擎轰鸣，飞船猛然前冲，一头扎进风暴边缘。护盾值瞬间暴跌，金属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舷窗出现裂纹，灯光接连熄灭。

　　苏逸死死撑住镇魂鼎的精神屏障，九鼎光轮在识海中疯狂旋转。就在飞船即将被撕碎的刹那，前方的空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风暴瞳口，打开了。

　　船身倾斜着撞了进去。

　　内部一片漆黑，只有中央悬浮着一颗暗红色的球体，表面流动着类似符文的纹路。那些纹路，和苏逸体内鼎纹的形状一模一样。

　　“那就是核心。”陈梦瑶喘着气说。

　　李若琳努力稳住飞船姿态，可动力系统已经开始失灵。

　　苏逸站在破损的主控台前，盯着那颗球体。

　　他的手慢慢抬起，掌心朝向它。

　　体内的九鼎同时震动，像是要冲出皮肤。

　　他张嘴，说出一句话：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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