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保长遭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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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修谋知道儿子郭五是个愣头青,一向好惹事,若是由着他的性子来,还不知能惹出什么乱子。两年前把…头揍破那事,郭修谋被人数落了一顿的景象还存在郭修谋的脑子中。在村里一向被人哈着的郭修谋陪着笑脸的那一刻,那感觉不次于被人打了一巴掌那么难堪。如今有了依仗的家伙什,谁知道郭五能行出什么事,郭修谋可不敢打包票,这也是他坚决不让郭五带着枪走老丈人的原因。郭五拎着枪气哼哼地下楼,刚走到一半却被老爹叫了回来。郭五以为老爹改了主意,脸色缓和了不少,却不料老爹让他把枪放下,又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墙外的二贵招招手,上来吧。郭五就见二贵忙不迭地穿过大门,跑进院子,又噔噔噔地上了楼顶。也许因为激动,二贵呼哧呼哧地喘,眼睛却是亮亮地盯着郭五手中的枪。
让你二贵哥摆弄摆弄。郭修谋说。
郭五依言把枪递给二贵,嘴里不忘交代,拿稳,别摔了。
二贵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嘴里说知道。
不让郭五带枪走亲戚显摆,郭修谋却很大度地让二贵摆弄了一番,过足了枪瘾。郭五撇着嘴看着二贵像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枪身,嘴里啧啧有声。也难怪,市面上一杆快枪价值五十大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买到,至于砰一声就是几块铜板的子弹更是金贵的很,谁也不会败家子一般的挥霍。郭修谋能把如此贵重的家伙让二贵摆弄,也算是给足了二贵面子,二贵焉有不懂的道理,他抚摸着光滑的木制的枪托不无献媚地说,这枪真是个好东西,贵着哩。
郭修谋伸出五个指头,五十块大洋呢。
二贵咂咂舌,这么贵,说着把枪递给郭五,忙给你,可别让我摆弄毁了。
郭五笑着接过枪说,又不是纸糊的,哪有弄容易毁的,说着拉动了一下枪栓,端起枪做瞄准状,对着虚空的田野嘴里砰了一声。
想不想来一枪试试?郭修谋问二贵。
二贵似乎没料到郭修谋有此一问,愣了一下,点点头,几乎结巴了,想,想,想。
二贵自从收了郭修谋的两块大洋之后,往郭家跑动的更频繁了,有事没事,二贵总是跑到郭家,问有没有活可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郭修谋倒也不避讳,支使二贵就像支使自家的长工一般随便。郭家新起的四合院,二贵从头帮到尾,勤快的像干自己家的活,有人取笑二贵,二贵,你这么贴郭家,干脆给郭保长当儿算了。二贵却不急,嘿嘿笑,回一句,你当,我不当。取笑二贵的人继续取笑二贵,怕啥,你又不吃亏,到时候这大院子也有你一份,夏天睡炮楼上多凉快。想凉快你去睡。二贵说,借机水没了,摸起钩担就逃走了,这个话题引下去,还不知能把他取笑成什么样子,二贵不傻,当然知道逃。众人看着二贵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四合院起工之后,作为回报,郭修谋给二贵拿了两瓶酒,另加一笊篱头丸子,剩下的几十块半截砖头被二贵拉回家中摆放了起来。
郭五打心眼里瞧不起二贵,可也明白有这样一个不花钱的短工使唤着不是一件坏事。是以当老爹应允二贵打一枪玩玩的时候,郭五乖乖地跑到屋里拿了一粒子弹,并自告奋勇手把手教二贵怎么装弹,怎么拉动枪栓,怎么瞄准,怎么扣动扳机。当二贵趔着身子半是兴奋半是害怕地在郭五的鼓励下扣下扳机的那一刻,郭五看到二贵吓得哆嗦了一下,继而兴奋地带着哭腔喊着,我会打枪了,我会打枪了。
结拜完兄弟三天后,把兄弟老小带来了老七老爹过世的消息。
郭修谋正跟郭五爷俩在家北的地里打垄种地蛋,远远地听到女人站在地头喊,背风,听不清楚女人喊什么,看女人的表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待看到女人旁边站着一个面熟的人才想起那是刚拜下的把兄弟老小。老大的嘴老小的腿,是以,跑腿的老小理所当然要先把老七老爹过世的消息告诉他这个老大。
这是结拜之后的第一炮来往,也是检验他们这伙把兄弟的成色的绝好机会。郭修谋蹲在地头跟把兄弟老小磕谋了一小会,就礼金的数目及应尽的礼节商量个大概,并约定了悲丧的时间,把兄弟老小这才起身离去。郭修客套着挽留把兄弟吃了饭再走,见把兄弟老小坚辞不去,笑笑说,那等你有空来我家喝杯,咱兄弟好好聊聊。
老小走后,女人幸灾乐祸地奚落郭修谋,这边刚磕完头就来喊你喝荤汤了。郭修谋苦笑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虽说心里头像是吃了个蝇子,可既然一个头磕过,也插香盟誓过,作为仁兄弟的老大,郭修谋当仁不让地带头行使着仁兄弟老大的职责,招呼众人商定了丧礼的数目及礼节,并约好了悲丧的日子。
老七是刘庄的保长,依着他的意思,这帮把兄弟都是保长,又是各个村的人头,他爹的丧事完全没有必要再单请老执,仁兄弟几个包了就是了。这样的想法在郭修谋看来却是有失妥当,虽说办事的路数都基本相同,可毕竟他们都是外村的,人生地不熟,一些使脸挖肉的事张不开口,也理不清楚,只会给主家添乱,再说人家也未必买账,还是熟人好办事,弄不好刘庄原来一帮执事的再跟着捣乱更得不偿失了。郭修谋的话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余下的几个把兄弟也都暗暗叫好,谁都知道那是个烫手山芋,干好了没功劳,干孬了瞎名声,何况他们可是拿了礼钱来喝荤汤的,谁也不愿意多操那个心,费那个力,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仁兄弟老爹丧事的头天傍晚头,郭修谋整饬一新去了刘家楼。儿子郭五娶亲时的中山装明显有些瘦,穿在身上像捆了一圈麻绳,勒得浑身不自在。郭修谋无奈,只好脱下来扔到一边,换了一件八成新的春褂。临行前,他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清早刮得蓿青的下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女人在背后嘟囔,烧个纸还把自己收拾的跟新郎官样,木的啥。郭修谋没理会女人,摸起早已买来搁在门口的火纸径直出了门往刘家楼赶去。
攉汤,送盘缠,路祭,坐完席已经不早了。仁兄弟几个在刘家楼村口道别,然后各回各家。郭修谋跟老小顺路,一路上老小叨叨,老七的席地办得不咋样,汤汤水水的,没吃饱,酒也没喝足,并邀请郭修谋去他家再喝,说昨日集上新沽的酒。仁兄弟九个,自打结拜后郭修谋跟老小交往多些,两人甚对脾气,郭修谋犹豫了一下,却被老小看在眼里,拉着他就走。郭修谋挣了两下没挣脱,知道老小是真心实意的,索性就不再挣,跟随着去了老小家。
老小的女人显然是个贤惠的女人,听到动静迎出来,待看到随同男人进来一个陌生的人时明显一愣。老小看出女人的疑惑,指指郭修谋说,这是咱大哥。女人忙不迭地喊了声大哥,一侧身把他俩让进屋里,未等郭修谋坐下,一杯水早已递到跟前。郭修谋接过弟妹递过来的杯子,暗暗赞了一声,相比家里的女人,郭修谋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俗语:好庄稼一辈子,好媳妇一辈子。老小显然颐指气使惯了,一屁股拍下后就嚷嚷,我跟老大没喝足。女人笑笑,我知道,你等着,说完,又对郭修谋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哥可别见笑,他这人就这样,一喝非得喝足,喝不足回家来折腾人,你等着,我这就弄。
没一会,老小的女人端上来两盘菜,一盘煎鸡蛋,一盘油炸花生米。女人放下后笑笑,大哥担待点,黑天半夜的没什么菜。郭修谋简直不知如何应对,这么晚了还麻烦人家实在过意不去,只好客气了一句,麻烦弟妹了。说这话时郭修谋脸微微有点发热,想想自己都五十露头了还跟小年轻一样,深更半夜跟着过来喝酒,传出去得说这人不入路,原来苗家庄的保长竟然是个酒猫。老小家的席地汤汤水水不说,就是酒也是可怜的一瓶,够不够就那样,所有亲朋一视同仁。仁兄弟八个,一人一口差不多就没了,这对于常喝酒的老七简直不可忍受,索性饭也不吃了,离了席站在一边看几个小孩在灯影里玩耍。郭修谋作为老大当然不方便跟着老小起哄,他矜持地坐在上首,保持着一个保长应有的体面,内心里却鄙夷老七的小气,连带着他们也感觉面上无光。
郭修谋自诩在青石街的保长中家境中等,可坐在把兄弟老小的家中才知道,家境的贫富不是决定男人享受的主要条件,日子过得滋润不滋润全在于女人。当老小的女人前前后后忙碌着,伺候他俩就像贴心的丫鬟那般周到时,郭修谋才觉得自己这个保长远不如把兄弟老小这个保长活得更像个保长。
把兄弟老小的女人倒完酒就坐到一边,边纳着鞋底边留意他们的酒杯,一俟男人跟郭修谋的酒杯干了,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过来给两个酒盅加满,然后再忙活自己手底的活。他俩说话,人家一句话不插嘴,遇到好笑的也只是抿嘴笑一下,大言语没有。郭修谋感叹着老小娶了个好媳妇,不觉多饮了几盅。
在仁兄弟家喝完酒已经二半夜,仁兄弟老小要把郭修谋送到家被坚决拒绝了,在人家喝到那晚,再麻烦人送回家,饶是对方再真心实意郭修谋也不好麻烦人家。辞别老小,郭修谋踏着半白的月色上路,三里半的路程在郭修谋看来就不叫路,在村口撒了一泡憋了好久的尿后,郭修谋脚步踉跄着往家里奔去。
刚到村头,月色里,郭修谋看到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自家门口踅摸。趁着酒劲,郭修谋大喝一声,干熊得。三个人影没因为他的大喝作鸟兽散,反倒迎着郭修谋走过来。郭修谋一凛,知道情况不妙,张嘴就喊儿子郭五,五,五。第三声五没喊出声,头上挨了一棍子,倒下前,郭修谋听到一声呵斥,叫你喊。
郭修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灯影下坐着几个儿子及儿媳,满满一屋子的人。郭修谋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疼得他切牙扭嘴。女人看到他这样,赶紧扶住他,躺着别动。郭修谋这才想起被人打了一闷杠子的事。儿子郭五咬牙切齿,发誓逮住打老爹的人非得劈了了不可,又探下身子问郭修谋,看清了是谁没有。郭修谋不敢摇头,摆摆手,意思不知道。确实的,甭看月亮白得是那么一回事,可毕竟不是白天,那三个人到底谁谁,什么面目,还真没看清楚。
郭修谋不顾女人的劝阻,执意去了刘家楼烧纸,却不知自己被人打了闷棍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山套里。按理,头伤成那样,郭修谋可以让儿子替代,想了又想,郭修谋还是决定自己去,这是他们结拜后的头一炮白事,他这个老大不去似乎说不过去。可是等一干把兄弟围过来问候的时候,郭修谋心里的腻歪就别提了,没想到自己受伤的事这么快都知道了。郭修谋这才体会了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郭修谋不是个能吃亏的主,从把兄弟那烧纸回来,他让儿子郭五把二贵叫来,交代二贵打听打听谁砸了他的闷棍,打听出来的话谁也不要透露,只管回来报于他就行。看二贵喜滋滋地去了,郭修谋又叫回他,把撕成白布的孝帽子给了二贵,让他女人给二贵做鞋里子。二贵看看自己靸着的烂鞋感激地接过,这才屁颠颠走了。
好几日也没见二贵,郭修谋倒不急,二贵不上门就说明没打探出来消息。也是,谁干了坏事也不会到处炫耀,除非傻子。其实郭修谋也没奢望二贵能打探出来打伤自己的人,之所以让二贵打探,无非是安慰安慰自己,算是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这事办了,而不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倒是儿子郭五气得不撑,好像被人当头拉了一泡屎般气愤,没事就跑到炮楼上,端着一杆枪胡乱地瞄着,大有看谁不顺眼就给谁一枪的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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