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三十五）辞别南下去创业，消遣逛园思知交

　　夜晚，姚红拎提一袋东西，轻轻地敲着婷婷家的门“笃笃笃”，婷婷开门一怔。

　　姚红怀揣歉意赶紧低声对婷婷搭讪，“对不起，打搅了。婷姐，我能进来坐一会儿吗？”说话中犹豫着准备脱鞋。

　　婷婷迟疑一会儿，不情愿地让姚红进了家门。

　　姚红环顾客厅，“就你一人在家？”姚红小声惊奇地问，“春根他也不在吗？”

　　“是呀，春根陪同秋实又去下乡里企业抓税收收入了，刚刚通过话了，他们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两个孩子现在都在大学里读研呢。”婷婷冷冷回答姚红的问话，“你只是来看你自己的孩子的吧？”

　　姚红哽咽着，一会就声泪俱下述说卫民的种种禽兽不如的行为。又泣声说，他现在权势遮天、炙手可热，巴结他的人多得很呢。唉，这人哪，没钱烦恼，有钱更烦恼。感叹着这畸形的社会、畸形的现实生活。她接着说，任副县长现在有钱了，这钱不清不楚的，今后肯定会出事的，她在经济方面早与之划分清楚，撇清关系了。姚红说她凭自己的能力与人脉也可以赚更多钱、干净的钱。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刘婷婷望着眼前这位眼皮松垂哀怨不已的女人，轻描淡写地接话，同情眼前这个拆散自己家庭的女人，同时又虚荣心十足、狂热追求畸形爱恋的女人。不时还不咸不淡地安慰姚红几句，劝她不要提及那些陈年旧事，大家都忘掉过去一致朝前看吧。

　　婷婷思忖自己演哪一出戏、犯那门子贱。为何要安慰她呢？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有报、因果循环嘛。

　　“这些年，你们辛苦啦。唉，都是被我害的。当初我背叛了春根，忍痛割爱把扉龙给了他。那个任县长整天也忙于应酬，现在一个月也难得见到他几次面。”姚红叹着气，“错一步，就要走很多步才能修正呀。真是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任性。”

　　“阅尽世间多少事，深情总是被辜负，偏偏痞子获芳心。”婷婷面无表情，用刚刚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几句文艺语调略微带警醒的口吻说道，“有些事可能永远都修正不了了。只有自己向前看、朝前走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唉，婷姐说得也是。真是感激你这些年对我女儿的培育。春根也是一个好人。好人必然有好报，他找到了象你这样心底善良的好妻子、好女人。”姚红说着便从袋子里拿出一套衣服、几条香烟，放在茶几上，泪水盈盈呜咽地说，“衣服请你给扉龙寄去吧，这香烟留给春根。我女儿在校需要的东西，我已经邮寄过去了。”

　　婷婷顿了顿，凄楚的表情，“唉，这个女人心呀，真是柔软。谢谢你还惦记着他们。这孩子的衣服，我倒是可以寄给他。但这香烟你拿回去，我可不支持我老公抽烟。”

　　“表示一点心意而已。我知道吸烟对身体不好，可春根没有其他嗜好，就吸烟这嗜好他总是戒不掉。”姚红解释，又说，“噢，我这次来是向你们道别的，我在深圳的朋友要我过去帮忙打理他开办的公司，我已经辞去化工厂的副厂长职务，如今象一个过了河的小卒子，只能朝前走不能后退了。唉，那个卫民也不反对我去，反正我俩也没有生到孩子，况且他现在也不怎么在乎我了，成天也不知道与哪一帮子女人鬼混在一起。”

　　沾花惹草，见异思迁，玩弄感情的骗子。婷婷冷笑道，咬牙切齿地讥刺，“这个姓任的，还真是一个花心萝卜，狗改不了吃屎！”

　　此时门开了，春根醉醺醺进门，把钥匙一扔连珠炮似的，“老婆，看看，好东西呀，老汪送给你的一只老乌鸡。今天我到下乡，遇见我们以前在阳和税务所的老汪，他早退休了，热情邀我和秋实局长去他家新建的房子吃晚饭，临走还送了这只乌鸡，他说与你10多年未见，听说你当上了大厅主任，为你感到高兴，送只乌鸡给你补补身子，叮嘱你要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辛苦，注意劳逸结合，不要累垮了。”春根只顾喋喋不休，自己站在门口，有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却全然好像没有发现姚红坐在沙发上一样。

　　“喝高了吧？还这么兴奋，你看是谁来了？”婷婷打断春根，找出一双鞋子给他换上。

　　春根定神一看站立起来的姚红，脚步摇晃着，眯起醉眼问，“你是？刘芳啊，不是，桃香，哦，不像。唉，喝醉了，我还真记不起来了。”

　　说完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躺下了，嘟哝着，“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个老汪明知我酒量一般般，非得把我灌得一醉方休他才高兴呢。也值！老汪70多岁了，酒量不减、老当益壮哪，他确实是一个好人，还清楚地记得我们当年在阳和税务所一起收税的那些事儿。”

　　“婷姐，我先告辞了，他今天下乡辛苦了，代我向他和你真诚地说声对不起。今后有机会来深圳，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啊。”姚红泣声告辞，为春根已全然忘掉自己而感到一丝悲戚。

　　婷婷却一把抓住姚红的手，把一袋苹果塞给她，“这样吧，你送我们家这么多东西，这只乌鸡你就自己带到深圳去吧。来而不往，非礼也。”

　　姚红推脱，婷婷宽慰她，“这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你如果不接受这只乌鸡，我去深圳就不来找你。”

　　姚红听后，叹着气，只好提擢乌鸡，如释负重与婷婷迈出婷婷的家门。

　　婷婷思忖，她在哪部书里看过一句话，“宽宏大量，是唯一能够照亮人类灵魂的光芒。”此刻的她有一种释怀的轻松感觉，步履轻快地回到家里。

　　回家进门一看，烂醉如泥的春根已经在沙发上鼾声如雷了。

　　婷婷瞧着茶几上姚红送来的衣服、香烟，忽然想起姚红怎么没有给自己也赠送一点礼物，转而一想她送什么都是不可原谅的。或许人家姚红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送什么礼物都可能产生误解，还不如不送，姚红一直是以愧欠的语气对她说对不起、原谅之类的话。

　　婷婷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后，自己洗漱后就在卧室里继续读着新近买的法国女作家妙莉叶•芭贝里小说《刺猬的优雅》。

　　该书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看门人勒妮，27年来在一栋住满达官显贵、精英分子的高级公寓里过着隐形人般的生活。她装笨、扮丑、耍粗俗，可她的心灵密室却塞满胡塞尔现象学、弗洛伊德、中世纪哲学。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五十多岁不修边幅的矮胖的她。常人眼里庸俗的勒妮，却有着贵族般深邃的内心世界。书里还有一个主人公叫帕洛玛，她是一个小女孩，却好像看透成人世界的虚伪与空虚。她说：生命在她看来就如金鱼，看似自由游弋，却始终被束缚在透明的鱼缸里。

　　读罢此书，婷婷掩卷长思：刺猬，看似懒散，其貌不扬，总是孤僻地生活在自我的世界，却也自有它的优雅。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一个能感受到自己的人，那人未必是恋人，他可能是任何人，就像电影中的忘年之交勒妮与帕洛玛，她们在偌大的世界中，因为这份珍贵的懂得而不再孤独。我们大概只能象刺猬那般竖起浑身的刺，建起坚不可摧的堡垒来保护自己柔软的心，直到某一天某人可以直抵你的内心。

　　深夜，春根还酣睡于沙发上。电视里反复播放着“天宫”一号升空画面，这是我国航天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婷婷关闭电视，回到卧室里打开电脑，更新自己的微博，写下以下一篇读书的感想：

　　小说《刺猬的优雅》给了我很多的启迪，优雅，并不是地位高贵、生活闲暇的人独享的生活状态与权力，优雅，并不一定只属于天鹅，刺猬也可以有它的优雅。我盼望着这世界有某人与我在同一生存频率上，这样，我们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善良、智慧和对方的好。

　　而一会儿，秋实就跟帖：

　　我也看过此书。文字，是一个人表达性情的出口。小说《刺猬的优雅》阐述了一个生存空间与心灵空间的比值问题。当这两个空间不再彼此掠夺，达到无忧的临界点时候，人们的优雅气质才会呈现出更为绚丽的色彩。我们如此平凡，让我们在逼仄的生存空间里，寻觅心灵空间的多姿多彩吧！

　　婷婷随即写下：嗯、嗯。

　　一缕月光从未被拉严密的窗帘飘进来，她索性拉开窗帘，清风拂面，她撩撩头发，举头眺望夜空的星辰，深邃的苍穹里，一轮清光四溢的月亮普照着大地万物，婷婷兴奋难耐，多想此刻能与秋实等摄友们聚集在某个山峰，把此时此分的月色美景拍摄下来。

　　她想起了秋实有一次对于摄影的感悟说过的一句话：行摄天地，逸游红尘；心若年轻，岁月不老。

　　“天宫”在月球上平稳地降落了。她陷入一种惬意、烂漫的思绪里，心里想，在这个世界有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知己真好，能得到精神上美妙的满足，浪漫的“飞天”而又能软着陆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真羡慕生活中落寞的秋实，爱上了旅行，足迹遍布世界。从繁华的纽约巴黎，到非洲蛮荒的大草原、澳大利亚的牧场，甚至在珠穆朗玛峰的山脚下，都有秋实的身影与他得意的摄影作品，他追求着完美的生活意境，如把玩摄影技巧一般。

　　婷婷点赞秋实，“在困顿的生活里活出了幽雅的诗意，在薄情的世界里活出了深情与执著。”爱也罢、恨也罢，纠缠一起，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而永恒。

　　婷婷思量中写道：错过秋实，遗憾。而抛弃春根，必然痛苦，他平淡如空气一般，没有他将无法呼吸、无法生存。幸福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触手可及！

　　婷婷与秋实彼此无论多么依恋，应该象刺猬冬天取暖一样保持适当的距离，如果靠得过于亲密，对于双方都是一种伤害。婷婷写下，我得明确告诉你秋实，你所谓执着的爱，于自己是一种烦恼，必须放手！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生活不仅仅是感情，感情不能凌驾于一切之上，比感情更重要的是责任、良知与共同的人生使命，而春根就是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人，与她一道共同担当家庭的责任，轰轰烈烈的爱如今虽归于平淡，但却是实际安稳的幸福。

　　而秋实与婷婷热火朝天的网上交流，不小心被在家度假的严敏瞧见了。

　　秋实闻到了一种可怕的沉默。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诚惶诚恐、如履薄冰，便堆满笑容、大献殷勤如初恋时候，等候严敏板着脸面河东嘶吼着难听的一阵连珠炮般的数落，比如见不得阳光、臭名昭著、无耻下流、恬不知耻，阴暗卑鄙，等等。

　　而出乎意料，严敏没有刨根问底，她一言未发，打开家门，“砰”的一声关门走出了家。她边走边想，记起了一本书上说领导者的特质包括：进取心、挑战性、耐挫力、意志力等。可是自己碰到困惑时机却还是那么容易冲动。心胸开阔、包容性，这些词汇给他人说可以，轮到自己还是要针锋相对的，塑造阳光心态固然不错，管理情绪也是一厢情愿的谬误吧。

　　秋实在与丽丽寻欢作乐时候想到过你吗？与婷婷热聊时想到过你吗？他换位思考过她的感受吗？转移注意力，这条法则不错，她漫步走向公园里的小径，踽踽独行的她，任凭几片坠落的花瓣洒在衣服上。

　　严敏只身一人漫步在公园里，回想起同学戴先强年后回到清溪的情形。那天晚饭后，厚淇安排了娱乐活动。戴先强在KTV为同学演唱歌曲《风雨无阻》。

　　“爱是漫长的旅途，梦有快乐、梦有痛苦，悲欢离合人间路，我可以缝缝又补补。提着昨日种种千辛万苦，向明天换一些美满和幸福，爱你够不够多，对你够不够好，可以要求不要不在乎，不愿让你看见我的伤处，是曾经无悔的风雨无阻，拥有够不够多，梦的够不够好，可以追求，不认输。”

　　他一边唱还一边如明星一样与几个老同学握手，当走到严敏身边时，张开双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她迟疑着向前，轻轻拥抱了他。

　　厚淇这人是近则不逊远则怨的一个人，此时却恶作剧地走上前去，双手把他俩紧紧拥抱着，并抢下话筒，顺着旋律高唱，“可以追求，不认输。”三人抱作一团，博得同学们的一片喝彩声。

　　厚淇接下来与彦珍演唱了一首《知心爱人》。二人几乎可以不看显示屏，深情地对唱，可以肯定他俩以前经常在歌厅演唱过这首歌曲。

　　坐在一起的严敏、戴先强聆听他俩的歌声，二人有时不禁紧紧依靠着，随着优美婉转的旋律，进入歌词里唯美共鸣的想象之中。

　　“在风起的时候让你感受什么是暖，一生之中最难得有一个知心爱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在遥远的未来，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不管风雨再不再来，从此不再受伤害。”

　　是的，同学之间的爱之浓情蜜意，在每个同学心中奔放激越起来，人生遇知己，足以慰风尘，视对方为灵魂知己的情感再次迸发出来。而自己与戴先强原先懵懵懂懂的好感也浮出记忆的封存里，发酵、滋生无以名状的依恋或眷恋吗？

　　虽然这份情感在现实生活里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奈，却同样使人感到温馨而美好，阅尽人生百味，方知人间冷暖，此时此分他俩都能感觉到彼此心中的甜蜜。这如鸡肋一样的情感，情非得已，还是双方都来电了？人走茶凉是常态，耐人寻味的结局应该是怎样的呢？严敏心里没有主张，她沉浸在想象之中。

　　人无骨不立、无节则不活。人是在不断的割舍中变得成熟，在蜕变里获得更好的自己。戴先强说，珍惜当下，才是你人生的最佳选择。戴先强似乎隐约得知她与秋实之间脆弱冷漠、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

　　说得好，严敏回应他，为什么不呢？

　　严敏理性地意识到，他是以同学身份开导提示的一番话语，语重心长呀，不象是有意教唆或消遣她的。

　　声音回荡萦绕在她心田，如一缕温馨的旋律。她感觉在他充满真情的凝视里陷落、或者陶醉，放逐吧，让那些迷蒙的迂腐、胆怯，杂乱无章的羁绊、臆想、清规戒律都他妈的随风而去吧。

　　人体胎盘中药名字叫做紫河车，其功效补肾益精，益气养血，增强免疫力，适合于气血不足，体质偏寒，抵抗力差的人群，如果配合黄芪，党参，当归，枸杞，熟地，白芍，白术，川芎等，则可以补气养血，补肾健脾。戴先强得意得向严敏说道，我现在经常服用这一中药，争取尚能找回过去蓬勃向上的青春活力。

　　吃它，你不觉得恶心？严敏撇嘴问，你这是打算还要生孩子啊？还什么青春、向上呢。你蓬勃得了么？

　　与他交谈，严敏心胸开阔起来，野性的率真、广袤、粗犷，涌起的是清澈、辽远、缥缈和坦荡的美感，如眼前皱褶的土地山丘一般充盈、张扬深情地的希望，铺展着一望无际的蓬勃生机……

　　近日，春根对于神探福尔摩斯顶礼膜拜。他购买了《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一书。《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堪称推理小说中的《圣经》，它曾被译成57种文字，风靡全世界，备受读者观众推崇的不朽经典。

　　春根每日临睡前都要翻看几页，沉浸在书中那些离奇的案件中。以前电视里播出的福尔摩斯探案故事，他一集不拉都看完了。被誉为“英国侦探小说之父”的著名作家柯南道尔在1887年为世界塑造了福尔摩斯这个冷静、智慧、勇敢近乎完美的神探形象。他思忖，如果能有他一样的聪明睿智查处税务案件就好了。

　　一个夜晚，婷婷曾经勖勉有加希望春根能成为全市国税税务系统稽查战线上的福尔摩斯。还学唱了一句歌词“长大后我就成了你。”鼓励他成为稽查战线上的福尔摩斯。

　　春根自我陶醉地搭话，那你将是相伴左右的助手那个华生。并调侃婷婷，希望她用其妙笔记录一个个的涉税案件，写出一部传世之作《李春根查处税案全集》。

　　婷婷嘲笑他，只不过你查的税案太普通了，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案情呀。

　　春根愀然道，关键是你没有关注案情，如果你能参与每个案件的查处，你一定能找到许多有趣的东西，文字上稍加修饰润色便可以扬名天下、人人皆知的。

　　婷婷瞅了瞅春根，戏谑道，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是一个高个子中年男人，身材瘦削，身披风衣，头戴猎帽，一双穿透力的双眼下是一管鹰勾的鼻子。他还能用小提琴拉出优美的曲子，他理性的外表透出迷人的浪漫气息，如春风和煦一般的温情。嗨，春根啊，可你一点都不象他的外表。

　　春根诮言，福尔摩斯虽拥有骑士般的风度，但毛病瑕疵不少，为人孤傲，抑郁，甚至经常还会注射令人兴奋的药品。

　　婷婷有感而发，我认为这正是柯南道尔写作中最成功的一面。作者给这个人物形象注入了许多人性的东西，不追求高大上，这样的文学塑造却使福尔摩斯人物形象变得更加真实可信、生动饱满，谁身上还没有几个缺陷和臭毛病呢？

　　春根不以为然，辩解，人们喜爱崇敬福尔摩斯，是因为他代表正义、智慧和勇敢，能帮助人们战胜罪犯，弘扬正义，而不是那些个人性情上的种种缺陷吧？

　　婷婷平静地说，福尔摩斯评价他自己，头脑是我的一切，身体只是一个附件；他是一架用于推理和观察的最完美无暇的机器。唉，这人或许因为过于聪明，以至于总是不怎么相信别人特别是女人。他是一个自负的人，那种自负自恋，形成了他在社交谈吐上总是以冷嘲热讽、高高在上的方式。这几点，我看他真有点如你的性情呢。

　　春根笑答，你就谵语胡说吧。我可不敢与大侦探福尔摩斯相提并论。嘿，你知道吗，作者曾经在结局里把福尔摩斯设计堕入深渊中淹死。岂料，痴迷的读者加上成千上万的伦敦警察、工人、市民情绪激动地上街集会，浩浩荡荡在贝克街221号门前一遍又一遍地高呼“福尔摩斯，复活”的口号。此情此景，令柯南道尔感动得热泪盈眶。于是，他决定让福尔摩斯在下一个故事里起死回生了。是呀，荒诞的背后是温情的呼唤，福尔摩斯不仅仅属于19世纪的英国，也属于21世纪的全人类。婷婷感叹道。

　　接着她开口，如果哪天我真来写《李春根查处税案全集》，一定要添油加醋吸引读者，譬如，你那个水性杨花、卖弄风骚的老相好刘芳将成为故事里的女主角之一。

　　可以呀，不过此人不是正面人物，依我看你要把她描写为一个诓人的人物，唯利是图、搬弄是非、调嘴学舌，中伤诬陷、诅咒诋毁的坏女人。春根顿了顿，言辞讻讻道，这人把我累得够呛了，还是别提及她这个老冤家了。

　　呦呵，苦大仇深啊。一提到她你就不自在了，这人虽被你诟病，可人家长得年轻漂亮，关键是人家还对你的一片痴心与真情。你这人太不识相知趣了。婷婷啰里啰嗦地打趣。

　　得了吧，她没比姚红害得我惨，伤得我深呢。春根嘴里埋怨起她俩，夸张地对婷婷摇头摆尾并干咳了几声，你也许不知道刘芳现在攀上高枝，在县城做拉皮条生意、空手套白狼赚大钱了。

　　哦，这么说她看不上你啦。婷婷放心的心态答道，谁要你是一个低工资的小小公务员。看来物质决定意识是无比正确的啰。

　　这刘芳精明，做生意懂得空手套白狼。作了几笔不费力气就赚钱的生意，比如为了取得清溪县人民医院该项目招标代理权，刘芳找到春根的老冤家任卫民给医院领导打招呼。在取得代理权后，为感谢卫民的帮助，她送给他2000元的红包一个。在制作招标文件时，刘芳给予评审专家每人3000元左右的评审费、咨询费。医院、招标代理机构和刘芳三方共商，通过暗中量身定制招标文件以排除竞争对手。在评分标准设定中忽然增加了“有1万平方米以上的建设医院经历的可以加2分”，使得几家不符合新规则的单位觉得有人内定搞暗箱操作，知难而退遂放弃了投标。之后，刘芳在卫民的介绍下挂靠谢厚淇接下了该工程的设计项目，她中标后再转包给自家一户亲戚来做该医院工程，从中牟利分红。

　　坊间的传说你也信？她问。我可是搞税务稽查的，火眼金睛能发现账本上的蛛丝马迹哦。那些线索留给纪检部门去核实吧。他肯定的语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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