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功过相抵继续关押

　　金銮殿上的风暴刚刚平息，关于李嵩问斩、王克之软禁的旨意如同惊雷般传遍京城，引得各方势力震动，百姓议论纷纷。然而，在这场政治地震的余波中，还有一个关键人物的命运悬而未决——那个还关在天牢里，被视为扳倒李嵩“导火索”的忠勇伯世子，林澈。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林澈这次是立了大功了。揪出李嵩这样的巨贪，间接导致了王丞相的倒台，这功劳，往大了说，那是于国有功，匡扶正义！就算不封侯拜相，怎么着也得官升三级，赏赐金银无数，然后风风光光地被请出天牢吧？

　　就连天牢里的林澈自己，也是这么琢磨的。

　　他翘着二郎腿，听着王三唾沫横飞地讲述外面如何震动，李嵩如何完蛋，王克之如何灰头土脸，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三儿啊，你说，等哥出去了，陛下会赏点啥？”林澈摸着下巴，已经开始畅想未来，“黄金万两？太俗！封个官当当？嗯……好像也没啥意思，还得天天早起上朝，不够自在。要不……赏我几个漂亮宫女？嘿嘿……”

　　王三在一旁陪着笑，猛拍马屁：“那必须的！世子爷您这次可是立了天大的功劳！陛下肯定重重有赏！说不定直接让您入阁拜相呢！”

　　“入阁拜相？拉倒吧！”林澈嗤笑一声，“就哥这懒得腚疼的德行，去跟那帮老家伙勾心斗角？还不够累的呢！哥还是觉得，当个富家翁，搞搞发明，赚点小钱，逗逗……咳咳，享受人生比较实在。”

　　他差点顺嘴把“逗逗公主”说出来，赶紧刹住车。

　　就在他做着出狱后美好生活的白日梦时，那熟悉的、尖细的太监嗓音，又一次在天牢的甬道里响了起来，带着皇权的冰冷和不容置疑。

　　“圣——旨——到——！忠勇伯世子林澈接旨——！”

　　来了！终于来了！

　　林澈一个激灵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还算干净（多亏了王三）的囚服，心里琢磨着是应该表现得感激涕零呢，还是宠辱不惊呢？

　　王三更是激动，赶紧打开牢门，然后噗通一声跪在旁边，给林澈使眼色。

　　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地走进牢房，对这恶劣的环境似乎习以为常，他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忠勇伯世子林澈，此前于宫门外冲撞御驾，举止狂悖，言语无状，行为不端，此为其过！”

　　开场就是一顿批！林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妈的，就知道这老小子要翻旧账！

　　“然，”太监话锋一转，“其于李嵩贪腐一案中，不畏强权，间接促成关键证人携证据现身，使朝廷巨蠹得以伏法，真相得以大白，此……亦算有功。”

　　“算”有功？这用词，可真他妈勉强！林澈心里吐槽。

　　“综其所述，功过相抵……”

　　听到这四个字，林澈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着，林澈暂且继续收押于天牢，待遇如前，以观后效。钦此——！”

　　圣旨念完了。

　　牢房里一片死寂。

　　王三张大了嘴巴，傻眼了。功……功过相抵？！继续收押？！以观后效？！这……这跟他想象的衣锦还乡、风光出狱完全不一样啊！

　　林澈跪在那里，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传旨太监以为他是在压抑激动或者委屈的情绪，心里还暗自点头，觉得这世子总算知道点分寸了。

　　然而，他如果能看到林澈此刻的表情，一定会大吃一惊。

　　林澈不是在哭，也不是在愤怒，他是在极力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他妈的！功过相抵？！继续关着？！

　　景帝这老帮菜！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这操作，太骚了！

　　表面上，给了个“功过相抵”的说法，谁也不能说他刻薄寡恩，毕竟林澈确实冲撞过圣驾。但实际上，就是不放人！把你继续摁在这天牢里！

　　为什么？

　　林澈脑子飞快地转着。

　　第一，肯定是帝王权衡之术。自己这次风头太劲，虽然是个“间接”功臣，但毕竟牵扯倒了李嵩和王克之两大巨头。现在放出去，难免会成为一个新的焦点，甚至可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捧起来，成为对抗残余王党或者其他势力的旗帜。这是景帝不想看到的。把你继续“雪藏”起来，低调处理，有利于朝局平稳过渡。

　　第二，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王克之虽然倒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的党羽还在。自己这个“功臣”在外面晃荡，简直就是活靶子。在天牢里，有公主的人看着，反而安全。等外面清理得差不多了，再放出去，风险就小多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澈想起之前公主派人送来的消息，还有景帝那隐隐约约对自己“行为不端”（可能包括勾搭他闺女？）的不满……

　　妈的！这老小子绝对是公报私仇！看自己不顺眼！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继续关自己禁闭！绝对是！

　　想通了这些关窍，林澈反而气顺了，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这皇帝老儿，心眼儿比针尖还小！玩政治的心都脏！

　　“林世子，接旨吧。”太监见林澈半天没动静，出声提醒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在他看来，这世子爷怕是失望透顶，难以接受吧。

　　林澈抬起头，脸上居然没什么愤怒的表情，反而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神色。他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圣旨，声音平稳地说道：“臣……林澈，领旨谢恩。”

　　这下轮到太监愣住了。这反应……也太淡定了吧？不符合这位世子爷传说中“颠公”的人设啊？

　　林澈没理会太监的诧异，拿着圣旨，自顾自地走回他那铺着干净被褥的“床位”，随手把圣旨往旁边一扔，仿佛那不是代表皇权的圣旨，而是张擦屁股纸。

　　“三儿，”他冲还跪在地上发懵的王三喊道，“愣着干啥？起来干活！”

　　“啊？干……干什么活？”王三茫然地爬起来。

　　“去，给哥弄点好吃的，再烫壶酒来。”林澈吩咐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自家后院，“哥这‘以观后效’的长期休假开始了，得好好庆祝一下！”

　　王三：“……” 世子爷，您这心态，是不是好得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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