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我和苏瑶也要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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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裹着咸湿的凉意,往衣领里钻。小田指尖的抹茶牛奶罐早没了温度,她捏着罐身的指节泛白,却没像从前那样把冰凉的罐壁往我胳膊上贴——从前在东京出租屋,她总爱用这种小动作撒娇,现在只剩刻意的克制。“家族昨天开了会,”她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橘红的海面,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他们说,仪式后要我和三菱重工的公子见一面,说‘门当户对才能稳住家族根基’。”她顿了顿,转头看我时,眼底还藏着从前的亮,只是那亮里裹了层雾,“可我不想。曹,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更没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什么‘国家’。我知道中国不是电视里说的那样,你带我看的南京老巷、镇江的江景,还有你讲的中国人家的故事,都不是‘威胁’,是……是让人想靠近的安稳。”
我看着她睫毛上沾的细盐粒——是海风刮的,像极了她从前在札幌居酒屋,因为喝了点清酒而泛红的眼角。只是那时她眼里是雀跃,现在是藏不住的无措。“你知道宝田家族为什么急着让你定下来吗?”我声音压得低,“高市早苗刚把‘台湾有事’和集体自卫权绑在一起,美日要在鹿儿岛建雷达站,宝田家族想靠联姻搭三菱的线,跟着分军工的红利。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安稳’,是借你的婚姻,赌一场能赚更多的‘战争生意’。”
小田的肩膀颤了一下,牛奶罐“哐当”撞在防波堤的石面上,滚出几圈,停在一簇枯萎的海草旁。“我知道……”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掉了睫毛上的盐粒,也蹭出了湿痕,“我偷听过家族的电话,他们说‘中国市场早晚要丢,不如趁现在抱紧美国的腿’。可我不想这样,曹,我总觉得,个人的感情和国家的事,该是两回事。就像我喜欢吃你做的番茄炒蛋,喜欢和你一起在浅草寺看樱花,这些和‘中日关系’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声音带着恳求,像在说服我,更像在说服自己。我弯腰捡起那罐牛奶,罐口的锡纸已经被风吹得卷边,露出里面凝固的抹茶渍。“两回事吗?”我看着她的眼睛,把心里压了很久的话问出口,“如果明天中日开战,鹿儿岛的雷达站开始监测中国的导弹,宝田家族的企业开始给自卫队造零件,你站在家族那边,还是……”
话没说完,小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她眼底的雾散了,露出慌乱的红:“不会的!怎么会开战呢?电视里说‘会通过外交解决’,说‘自卫队只是防卫’……”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自己都没了底气,抓着我手腕的手慢慢松了,“可是……可是昨天我爷爷说,‘必要时,要为国家牺牲个人’。他说这话时,盯着我的眼睛,像在看一件随时能丢出去的东西。”
防波堤下的海浪拍得更急,“哗哗”的声响盖过了远处镰仓高校前站的火车鸣笛。小田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这样哭过,从前再委屈,也只是咬着嘴唇,把眼泪憋回去,说“我没事”。现在她的哭声混着海风,像被揉碎的纸,飘在咸湿的空气里。
“我不想牺牲……”她哽咽着,“我想和你一起去吃南京的鸭血粉丝汤,想再跟你去镇江看金山寺的塔,想……想不用管什么‘家族’‘国家’,就做个普通人。”
我蹲下身,没碰她,只把方才捡起的牛奶罐放在她脚边。海面上的夕阳沉得更快了,最后一点橘红也被深蓝的海水吞掉,远处的灯塔亮了,昏黄的光在浪面上晃,像随时会灭的烛火。“小田,”我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咬得清楚,“你爷爷说的‘牺牲’,不是第一次了。1937年,日本的年轻人也是被告诉‘为国家牺牲是光荣的’,他们的家人举着太阳旗送他们上战场,以为是去‘解放东亚’,可最后呢?他们烧了中国的房子,杀了中国的人,而他们的家人,等来的只有装着骨灰的小盒子。”
小田的哭声停了,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眼底是震惊——想来她从没听过家族讲这些,只被灌输了“二战是自卫”“是盟军编造谎言”的说法。“我爷爷……我爷爷的哥哥,就是二战时死在中国的,”她声音发颤,“家族说他是‘英雄’,说他‘为保护日本而死’。”
“他保护的不是‘日本’,是日本军国主义的掠夺欲。”我指着远处的海面,“你看这海,当年日本的军舰就是从这里出发,载着像你爷爷哥哥那样的年轻人,去中国抢粮食、抢煤炭、抢老百姓的活路。那时日本的街头,到处是欢送的人群,他们喊着‘万岁’,觉得这是‘光荣的出征’——他们不知道,自己欢呼的,是一场对另一个国家的屠杀。现在高市早苗又在喊‘保障安全’,右翼分子举着太阳旗要‘强硬’,和当年有什么不一样?”
小田盯着海面,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没再躲,只是任由泪珠砸在石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那我们……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管家族,不管什么开战不开战,就想……就想再跟你待一会儿。”
我站起身,风把衣角吹得猎猎响。远处苏瑶还站在铁轨旁,身影被灯塔的光拉得很长,她没过来,只是静静地等着——她从来都懂,有些话,得我和小田自己说透。“小田,”我看着眼前的姑娘,那个曾在札幌居酒屋教我用日语说“喜欢”的姑娘,“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站在对岸,你拿着家族给的军工合同,我看着中国的军舰驶过长江,我们怎么‘像以前那样’?你以为的‘两回事’,从来都是绑在一起的——就像你爷爷哥哥当年举着的枪,和你现在要面对的家族联姻,根子里,都是同一个东西。”
小田没说话,只是蹲在原地,肩膀慢慢垮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海风吹得更急了,把她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遮住了她的脸。我转身往苏瑶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小田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清晰:“曹,我会尽量推迟和三菱的事……你……你回国后,能不能偶尔给我发条消息?不用多,就说一句‘平安’也好。”
我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铁轨旁的苏瑶走过来,把一条温热的围巾递到我手里,指尖碰到我冰凉的手时,轻轻捏了捏。“都聊透了?”她问。我点头,望着远处已经彻底黑下来的海面——灯塔的光还在晃,却照不亮海底的暗潮,就像小田眼里的那点亮,终究抵不过家族和国家裹着的、早已写好的命运。
往回走时,路过镰仓高校前站的便利店,电视里正在播晚间新闻。主播用平稳的语气说:“自民党右翼议员今日呼吁,应加快修改《国籍法》,限制‘与敌对国家有密切联系者’在日权益。”画面切到街头采访,一个穿西装的上班族对着镜头说:“现在中国对我们这么不友好,就该限制他们,不然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间谍’?”
苏瑶停下脚步,看着电视屏幕,轻声说:“你看,他们总把‘敌对’挂在嘴边,却忘了,是他们先把刀架到别人脖子上的。就像二战前那样,先把中国说成‘威胁’,再拿着枪说‘我是自卫’。”
我攥紧手里的围巾,围巾上有苏瑶身上淡淡的茶香。便利店外的路灯亮着,照在地上的银杏叶上,像铺了层碎金,却没什么暖意。远处传来几声摩托车的轰鸣,是右翼分子骑着贴满太阳旗的车,呼啸而过,引擎声刺耳得让人攥紧了拳——那声音里的狂热,和七十多年前,送日本兵上战场的欢呼声,一模一样。
从镰仓回东京的JR线列车上,车厢里的灯比来时更暗了些。邻座的日本大叔靠在椅背上打盹,手里攥着的报纸滑落在地,社会版标题“中国游客退订潮致北海道温泉旅馆倒闭过半”赫然入目。我捡起报纸递给他,他惊醒后慌忙鞠躬道谢,眼神里却藏着几分躲闪,没像往常那样闲聊“中国的冬天冷不冷”,只匆匆把报纸叠成小块塞进包里,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苏瑶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屏幕亮着在日华人留学生群的聊天界面。我凑过去看,满屏的消息刷得飞快:
- “有没有人订到11月21号的机票?我在大阪,今天去机场问,直飞南京的票全没了,只能转飞香港再转机。”
- “我刚到东京才半个月,来读语言学校的,行李箱里还装着过冬的羽绒服,现在房东催着退租,囤积的大米和泡面都没地方处理,扔了又可惜……”
- “我在居酒屋打了三个月工,老板说‘现在局势紧张,没办法结工资’,我去劳务局投诉,工作人员只说‘建议协商’,这钱怕是要不回来了。”
- “我爸妈从国内打电话哭,让我立刻回去,说‘宁可放弃学业也不能冒险’,可我的论文资料还在学校实验室,现在去拿又怕遇到右翼分子……”
苏瑶指尖划过屏幕,把一条标注“紧急”的消息置顶:“成田机场明天上午10点有一班临时加开的东京-上海航班,航司刚放了少量余票,需要的抓紧抢。”她抬头看我,眼底带着询问:“要试试吗?”
“试。”我几乎没犹豫,指尖在手机上点开购票软件,心脏跟着页面加载进度跳得发紧。前几天刷机票时还显示“无余票”的界面,此刻突然跳出几张经济舱座位,我盯着屏幕里“11月21日10:00 东京-上海”的字样,手指悬在“确认支付”按钮上,突然想起早上在镰仓茶屋老板说的话——“和平不是靠扩军换来的,是靠承认错误换来的”,可现在这局势,连普通人的安稳都成了奢望。
支付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苏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我订了同一班机的票,刚才怕你着急没说。”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上面是两张相邻的座位号,“你去哪,我就去哪。”
回到浅草寺附近的民宿,已经是晚上十点。房东太太的房门关着,往常这个时候她会在客厅看电视,今天却没了动静。我敲了敲门,想跟她说明天退租,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条缝,她探出头,脸上没了往日的平和,只匆匆塞给我一张退租确认单:“押金会原路退回,你们明天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门口就行,不用跟我打招呼了。”说完不等我回应,就“咔嗒”一声关上了门,门板上还贴着张新的日文告示:“近期不接待外国客人,敬请谅解”。
收拾行李时,我翻出衣柜里的几件日式衬衫——是去年在银座买的,本想留着做纪念,现在却觉得多余,随手塞进了捐赠箱。苏瑶把白天拍的镇江风水照片导进U盘,又把笔记本里存的日本防卫预算资料、美日联合演习分析文件打包备份:“这些东西带回去,说不定能给研究用。”她顿了顿,看着我手里没收拾完的行李,“那些带不走的东西,别纠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安回去。”
凌晨一点,手机突然震动,是留学生群里的消息。一个叫“小林”的男生发了段视频:成田机场的值机大厅里挤满了人,大多是拖着行李箱的中国人,有人举着手机跟家人视频,声音带着哭腔;有人围着航司工作人员争吵,手里挥舞着退票凭证;还有人坐在地上,行李箱旁堆着没拆封的泡面和矿泉水,脸上满是疲惫。配文写着:“我凌晨三点就来排队了,前面还有几百人,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明天的航班。”
我和苏瑶对视一眼,决定提前去机场。凌晨两点,我们拖着行李箱走出民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亮着,把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便利店时,看到几个中国学生在门口争论,一个女生红着眼眶说:“我刚跟家里借了十万块来留学,现在才读了一个月,要是回去了,这钱就打水漂了,我爸妈该多伤心啊。”旁边的男生叹气:“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没看昨天涩谷有个中国留学生被右翼分子追着骂吗?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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