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风雷激荡启新元

　　半月时光，如白驹过隙。

　　长安城仿佛一锅将沸未沸的水，表面平静，底下已是热浪滚滚。

　　《大唐民报》最新一期被抢购一空。头版巨幅标题，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无数寒门学子心头：“贞观恩科，今岁连开！唯才是举，不问出身！”

　　茶馆、酒肆、书院、乃至田间地头，处处是激动得面红耳赤的读书人。

　　“看到了吗？恩科！今年就能考！”

　　“不限出身！寒门亦可登天！”

　　“快！收拾行囊，即刻赴京！”

　　“百家争鸣！吾辈当仁不让！”

　　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混杂着希望与野心，从大唐的每一个角落升腾而起，汇聚成一股洪流，涌向帝都。

　　太极殿内，大朝会。

　　气氛与半月前截然不同。不再是沉闷的奏对，而是一种紧绷的、蓄势待发的激昂。

　　李世民高踞御座，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文武。除了房玄龄、杜如晦等老臣，更有新晋状元郎、通过前期选拔崭露头角的百家学子代表，以及从岭南匆匆赶回的王玄策、坐镇后方的长孙无忌、已是户部郎中的马周。整个朝堂，新旧交织，生气勃勃。

　　“都看到了？”李世民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细微的嘈杂，“民报发出，天下响应。我大唐的血液，开始沸腾了。”

　　他顿了顿，声调陡然扬起：“但这，只是开始！”

　　“李靖！侯君集！程咬金！”

　　“臣在！”三位大将踏前一步，甲胄铿锵。

　　“朕给你们新兵，给你们权柄！兵分三路，给朕扫荡大唐疆土内每一个角落！什么山寨水寨，什么土匪路霸，什么江湖帮派！朕不管他们背后是谁，有什么来头！两个月！给朕连根拔起！百骑司会给你们所有情报！朕要这大唐境内，政令畅通，宵小绝迹！可能办到？”

　　“臣等遵旨！必不辱命！”三人吼声震天，杀气盈殿。不少文官被这股煞气激得心头一凛。

　　李世民目光转向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世家官员集团，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全力配合！要钱给钱，要粮调粮，地方官府不得有任何阻挠！谁的人，谁管好！谁敢阳奉阴违，暗中作梗，休怪朕的刀锋不认人！”

　　长孙无忌躬身：“臣等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他身后一众世家出身的官员，纷纷低头应和，神色复杂。

　　“工部！户部！”李世民再次点名。

　　“臣在！”

　　“招募流民，以工代赈！修路！修水利！大唐境内的主干道，给朕用水泥铺起来！通往吐蕃的道路，优先打通！水利工程，关乎国本，不得有误！秦族会派出工匠指导，你们只管调度落实！有没有问题？”

　　“臣等领命！绝不敢怠慢！”

　　李世民最后看向房玄龄、杜如晦，以及魏征、王玄策、马周等人：“科举选才，吏治革新，是重中之重！新选出的士子，要尽快历练，充实各级衙门！治理地方，效率至上！朕给你们加俸禄，给你们放权！但朕要看到成效！两年！朕只给你们两年时间！必须给朕打造出一个能支撑远征的高效朝廷！”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即日起，取消每日晨朝！朝会，七日一次！省下时间，都给朕办实事去！朕不听虚言，只看结果！”

　　满朝文武，心神剧震。七日一朝？这是前所未有的变革！

　　“都听明白了？”李世民站起身，威压全场。

　　“臣等明白！”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那就动起来！”李世民一挥手，“全军出击！全民动员！朕要看到一个大唐，在两年内，脱胎换骨！”

　　朝会散去，整个帝国机器，如同上紧了发条，疯狂运转起来。

　　长安城外，新兵大营。李靖、侯君集、程咬金点将分兵，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杀气直冲云霄。一支支队伍，如同利箭，射向四方。

　　各州府要道，无数民夫聚集，在秦族工匠的指挥下，开山凿石，铺设水泥。号子声，夯土声，连绵不绝。

　　水利工地，河道疏浚，水库加固，一片繁忙。

　　各级衙门，灯烛常明。新老官员埋头案牍，处理积压政务，推行新政。效率，前所未有地提升。

　　秦哲依旧待在龙首原，偶尔晃晃悠悠出现在某个工地或衙门，丢下几句指点，又飘然离去。但他带来的技术和模式，已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王玄策被李世民留在身边，详细询问西域见闻。他带回的“大礼”和情报，似乎让李世民对西方的兴趣，愈发浓厚。

　　一股巨大的、几乎能听见轰鸣的动能，推动着大唐这辆战车，向着一个既定的目标，疯狂加速。

　　两年之约，如同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时间，从未像此刻这般珍贵。而远方的地平线上，战争的阴云，正在悄然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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