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记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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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最先想起来的，是记忆中最后的片段。濒死时那一刻的回忆忽然涌现，那一瞬间的窒息感仿佛再次降临。
大量的记忆碎片冲击着空白的灵魂，诸伏景光身体一晃。
洛寻意识到了诸伏景光这似乎是要想起从前的记忆了，也没有开口打扰，只是默默的伸手撑住了他。
从前的一幕幕……
痛苦、欢笑、诀别、与死亡……
所有的记忆在瞬间爆发，诸伏景光回想起了自己的一切。
自己的名字……
自己的任务……
自己的死亡……
自己是诸伏景光，自警校毕业后便卧底进入了组织，代号苏格兰。
后来身份暴露，举枪自杀身亡。
生命的最后时刻伴随着胸口的疼痛和大脑的窒息感，世界陷入了黑暗。
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是阿洛带自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大量的记忆冲刷之下，诸伏景光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洛寻也没有出声，只是极有耐心的等候着。
终于，诸伏景光梳理好了自己的记忆，他抬头环视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
目光落在萩原研二身上。
“研二……”自己死前也曾听过研二殉职的消息，原来研二也还活着，真好。
“阿洛……”
诸伏景光最后看向了洛寻，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我想起来了。”
洛寻听到他这个称呼，才由衷的开口祝贺，“恭喜，恭喜景光你都想起来了。”
听到诸伏景光依旧唤着“阿洛”，洛寻便也不改称呼。
萩原研二也由衷的道了一声祝贺，但是心中还有些恍然。
景光都记起来了，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一切呢……
洛寻眨了眨眼，看着诸伏景光这神色自然的样子，心中有些奇怪。
景光这是也和琴酒一样，记性不好吗？
琴酒杀的老鼠太多了，他不记得诸伏景光还能说得过去，但是景光作为一个卧底，怎么会不记得组织里的行动组组长。
就在洛寻心中不解的时候，诸伏景光缓缓梳理着一切，然后从前的记忆碎片与最近的记忆相结合，身体忽然僵硬。
阿洛的那个同事……
黑泽阵……阵……Gin……
琴酒？！
诸伏景光意识到这一点，瞬间眼前一黑，差点没有一头栽下去，手中下意识的抓住什么。
洛寻并不在意诸伏景光抓着自己的手腕，但是他看诸伏景光这副表情就知道，景光肯定是想起了什么。
比如……琴酒。
而诸伏景光还陷在极度的不可置信之中。
同事……琴酒……
诸伏景光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洛寻，声音沙哑。
“阿洛，你和琴酒是同事……”
你也是组织的一员吗？
如果是的话，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卧底啊……
诸伏景光看着洛寻，眼中甚至带着一丝祈求，他希冀从洛寻口中听到另一个答案。
诸如什么洛寻并不知道琴酒的真实身份，他们只是普通的同事……
哪怕诸伏景光自己心里也知道，这种可能无异于异想天开。
而洛寻的答案，也彻底打破了他心底那一丝残存的幻想。
“景光，你来的太晚了，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阿洛，别说了……”
在这一瞬间在这一瞬间，诸伏景光自欺欺人的开口，不想听洛寻继续说下去。
他想，只要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或许自己就难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一个死人啊，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亡魂，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可是洛寻却没有住口的意思，他不想让这层隔阂横亘在这里。
现在就把话说开了，如果诸伏景光不能接受，那么自己便放他离去。
洛寻朝诸伏景光微笑着，眼中依旧那般没有一丝阴霾，仿佛只是做着最普通的自我介绍。
“苏格兰，重新认识一下，我的代号——格兰菲迪，一名研究人员。”
萩原研二不知道两人之间这莫名的氛围是为什么，但是他看得懂情况。
知晓此刻或许并不适合开口，于是萩原研二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两个酒名。
他心知有些事情，该是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才对，旁人无法插手。
亲耳听到了事实，诸伏景光无法逃避，下意识的握拳，骨节攥的发白。
洛寻垂眸，轻叹一声。
“你再用力一些，我骨头就要被你捏断了。”
尸体有没有恢复能力，真要断了手……洛寻这只手还要留着炼药呢，只能开口提醒。
诸伏景光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乱的松手，抬起洛寻的手，想要拆去绷带。
“阿洛我攥疼你了怎么不出声，伤势有没有加重？把绷带拆开，我帮你……”
诸伏景光的声音戛然而止。
自己一个警察，要去帮一个组织里的代号成员吗……
洛寻满不在乎的抽回手，烂成这样的尸体，如果不是因为是自己的，摆在眼前，洛寻都不会多看一眼。
烂成这样，再烂一点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看到诸伏景光这副模样，洛寻也明白了他的态度。
看来对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酒厂的身份。
“诸伏景光。”
既然对方并不从心底认可苏格兰这个身份，洛寻就不那么叫了。
“如果无法接受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你们可以一起走，我不会阻止你们。”
“离开之后，你大可以去公安举报我，或者是向琴酒告发我救了公安。”
洛寻话落，见诸伏景光半晌没有动静，目光缓缓落在医药箱中，随手取出一柄锋利的手术刀。
正常的家庭医药箱中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但是诸伏景光失忆状况下也下意识的考虑到了枪伤的处理要求，所以带上了能够取出子弹的手术刀和镊子。
诸伏景光看着洛寻拿起了手术刀，那双手握着手术刀真的很合适，洛寻原本就是医生的。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术刀，诸伏景光有一瞬间的怔然。
洛寻随意的并指夹住刀尖，将手术刀另一端递了过去。
此刻也不在意什么无菌不无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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