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轩轩试探

　　南宫璃回到房中后，烛火渐熄，整个赫家府邸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而在另一边，书房内却灯火微明，赫连轩独自坐在案前，心中波涛汹涌。

　　不一会儿，南宫璃来的时候，她轻抬脚步，裙摆轻扫门槛，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她走进书房，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布置，那熟悉的书架、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一切如旧，却又似乎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随后她在他对面轻盈坐下，动作轻盈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今日府中倒是热闹。”她轻声道，声音如水，不带一丝波澜。

　　赫连轩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低下头去，“是吗？我倒是没注意。”

　　“你一向耳聪目明，怎会注意不到？”她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抹了然，“莫非，是被别的事分了神？”

　　他手一顿，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了一下，像是在衡量该不该开口。

　　“你说，”他缓缓道，“若一个人，对你极好，你也信他，可若有一天，有人说他对你不利……你会如何？”

　　南宫璃轻轻一笑，像是听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笑话，“那要看，你信的是他，还是那些流言。”

　　赫连轩沉默了。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质问，只是用最轻的语气，将最重的问题抛了回来了。

　　“你觉得呢？”他低声问。

　　“若你信错了我，那便不是你。”她语调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赫连轩心头一震，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望着她，烛光映在她眉眼之间，那张脸依旧温柔如初，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他看不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真的开始怀疑她了。

　　而她，却连一丝慌乱都没有。

　　“你……不生气？”他终于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反问，“你怀疑我，是因为有人让你怀疑。你若不疑，反倒不正常。”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我只是好奇，是谁，让你开始怀疑的？”

　　赫连轩喉结动了动，那封信的边角在古籍中微微露出一角，像是在嘲笑他的迟疑。

　　“你早就知道了？”他忽然问。

　　南宫璃轻轻一笑，没有否认，“我昨日便已查到，流言的源头，是谁。”

　　她没有说出名字，但她的语气，已经足够让他明白。

　　赫连风。

　　他心中一阵复杂，既羞愧，又愤怒。

　　“那你为何不揭穿？”他问。

　　“揭穿？”她轻笑，“若我此刻揭穿，你信我，是因我之言，还是因你已疑他？”

　　她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他心头。

　　他沉默良久，终是低声道：“我……不该怀疑你。”

　　“你没有错。”她却摇头，“你只是太在意了。”

　　赫连轩怔住。

　　“在意我，也在意赫家。”她继续道，“他们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挑拨。”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赫连轩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压碎了。

　　他松开手中的玉佩，那枚玉佩落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终于放下了。

　　夜风穿窗而入，吹动案上的古籍，纸页翻动，露出那封信的一角。

　　南宫璃的目光轻轻扫过，眼神微闪，却未点破。

　　她只是站起身，道：“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赫连轩看着她起身，忽然开口：“你……不问我，为何会怀疑你？”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笑意浅浅，“你若想说，自会告诉我。”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若不想说……那便让它过去。”

　　她说完，转身离去，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缕夜风。

　　书房内，只剩赫连轩一人。

　　他望着那封信，良久，终于伸手将它抽出，缓缓撕成两半。

　　纸片飘落在地，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

　　远处，灯火阑珊，赫家府邸依旧喧嚣。

　　但他知道，有些事，已经悄然改变。

　　他握紧了那枚玉佩，低声呢喃着南宫璃之前的话，“若我信错了你，那便不是我。”

　　话音未落，一道夜风卷起，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黑暗中，他的身影静静伫立，像是一座沉稳的山岳。

　　屋外，一只夜枭掠过屋檐，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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