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什么也做不到的琪亚娜

　　“你忘了在圣芙蕾雅的屋顶，你说‘神明最可怜，连哭都没人看见’？你忘了在西伯利亚的雪地里，你背着我走了三天三夜，说‘活着比成神好，能吃能睡能吵架’？”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如刀，戳向那片虚无的瞳孔。

　　可苏云只是静静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她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那些……不过是凡人的妄念。”

　　他的手缓缓收回，周身的光柱突然暴涨，空间开始扭曲，地面的碎石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

　　“只有成为超越一切的存在，才能真正终结崩坏的轮回，琪亚娜，这是你我唯一的路。”

　　“我不选！”

　　琪亚娜猛地踏前一步，碧空腾龙枪在她手中嗡鸣，枪身的鳞片纹路亮起红光，那条盘绕的火龙仰头咆哮，热浪瞬间蒸干了空气中的硝烟。

　　“苏云说过，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他从来不会逼别人选什么狗屁‘唯一的路’！”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红色闪电冲了出去。

　　火龙张开巨口，喷出的烈焰将空间烧得滋滋作响，所过之处，连崩坏兽的残骸都化作了灰烬。

　　琪亚娜握紧长枪，枪尖凝聚着红白交织的火焰，红色是她的炽烈，白色是苏云留下的余温，两种力量缠绕着，竟在枪尖形成了一道微型的时空裂隙。

　　“空间权能吗……”

　　苏云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出现在琪亚娜身后，指尖带着时间的流速感，轻轻按向她的后心。

　　“太慢了。”

　　琪亚娜早有防备，借助空间权能瞬间横移十米，同时回身一枪刺出。

　　枪尖的裂隙撕裂空气，直逼苏云面门，可他只是抬手，指尖划过的轨迹泛起淡金色的光。

　　那是秩序的力量，强行修正了空间的扭曲。

　　裂隙在离他眉心寸许的地方轰然溃散，冲击波将琪亚娜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

　　“你的力量，还带着别人的影子，还是没能走出自己的道路。”

　　苏云的声音依旧平淡，身影再次闪烁，这次出现在琪亚娜上方，脚下凝聚着时间的重压。

　　“但不够纯粹。”

　　重压如泰山压顶，琪亚娜的羽翼瞬间被压得弯曲，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她咬牙催动分子热运动，全身的火焰骤然升温，连空气都开始沸腾。

　　“纯粹？”

　　她嘶吼着抬头，枪尖直指天空。

　　“你知道什么叫纯粹吗！”

　　火龙再次咆哮，这次不再是直线冲击，而是化作无数道火蛇，顺着空间裂隙蔓延开来，将整片区域都织成了火焰的牢笼。

　　琪亚娜借助这短暂的遮蔽，身影连续闪烁，从不同方向刺出长枪。

　　每一次攻击都混合着空间撕裂与无限制升温，枪尖过处，连时间的流速都出现了紊乱。

　　可苏云就像立于风暴中心的磐石。他甚至不需要主动攻击，只需抬手挥动，时间的力量便会让琪亚娜的动作变得迟缓，秩序的力量则会抹去她制造的空间裂隙。

　　偶尔他发动反击，也只是简单的一指，却总能精准地落在她防御的薄弱处，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每一个习惯，每一次变招的预兆……

　　强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敌人是曾经最熟悉的人。

　　“为什么……”

　　琪亚娜的长枪被他一指弹开，巨大的力道让她踉跄着后退，手臂上的作战服已被时间的力量侵蚀得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你明明记得一切，可是……为什么却说曾经的一切毫无意义！”

　　苏云没有回答，身影再次消失。当他重现时，已站在琪亚娜面前，指尖带着秩序的金光，直刺她的心脏。

　　琪亚娜瞳孔骤缩，下意识侧身躲避，同时长枪横扫，想要逼退他。

　　可他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指尖擦着她的肋骨划过，带起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不是皮肉伤，而是秩序力量对她体内能量的强行剥离。

　　“呃啊！”

　　琪亚娜痛呼出声，红色羽翼瞬间黯淡下去，连带着枪尖的火焰都弱了几分。

　　她能感觉到，那股白色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抽离，就像有人在硬生生剜掉她的一部分灵魂。

　　“放弃吧。”

　　苏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你斗不过我的。”

　　“我偏不！”

　　琪亚娜猛地转身，不顾肋骨的剧痛，将全身剩余的力量都灌注在长枪上。

　　红白火焰疯狂交织，这次不再是攻击，而是将空间权能催动到了极致，她制造了一个小型的时空闭环，将自己与苏云一同困在了里面。

　　“同归于尽？”

　　苏云看着周围不断循环的光影，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这不像我教你的……”

　　琪亚娜的眼睛因充血而泛红，羽翼的火焰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苏云说过，保护重要的人，不需要理由！我会把你打醒！”

　　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冲上前，长枪带着决绝的气势刺向苏云的胸口。

　　这一枪凝聚了她所有的意志，连时间的流速都被火焰烧得扭曲。

　　苏云这次没有闪避，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光，那是秩序的终极形态，足以抹杀一切不合规则的存在。

　　枪尖与掌心碰撞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死寂。

　　红白火焰在金色光芒中迅速消融，空间闭环开始崩溃，琪亚娜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顺着枪身传来，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被碾碎了。

　　“噗嗤——！”

　　一声轻响，她的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半边身体。

　　红色的羽翼也在同一时间被金色光芒扫中，瞬间撕裂成无数碎片，像燃烧的蝴蝶般飘落。

　　琪亚娜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碧空腾龙枪脱手而出，在地上滑出老远，枪尖的光芒彻底熄灭。

　　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去手臂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更痛的是心口——她甚至没能伤到他分毫。

　　“为什么……”

　　她咳出一口血，视线开始模糊。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苏云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依旧是那片虚无。

　　“努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努力毫无意义。”

　　琪亚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混合着血水流进泥土里，想起记忆中温暖的一切

　　“琪亚娜以后肯定比我厉害！”

　　“当当！生日快乐，琪亚娜！十八岁了哦~”

　　“这是我的一部分，替我好好看着这个世界……”

　　“骗子……”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梦呓。

　　“你说过……我可以的……”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开始涣散，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逝，周围的崩坏能量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拢过来。

　　她想抬手，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保护不了大家……也救不了你……苏云……对不起……”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苏云垂在身侧的左手，指尖似乎有一抹极淡的白色闪过，快得像错觉。

　　那抹白色……像极了他留在她体内的火焰。

　　是错觉吗？应该是吧……毕竟……现在的他没有理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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