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朝堂决断

　　场面群情激愤，秩序却出乎意料地良好。

　　人们在商会和士子代表的组织下，高呼着口号：

　　“出兵贵霜！惩戒波调！”

　　“护我商民！扬我国威！”

　　“陛下圣明！请纳万民之书！”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开封府衙的围墙，也冲击着皇宫那高大的宫门。

　　开封府的衙役和巡城的兵士早已得到指令，只是在外围维持秩序，并未干涉请愿活动。

　　他们看着这浩大的场面，脸上也充满了震撼与激动。

　　请愿的人群并未冲击官府，而是派出了由商会领袖、各学院学生代表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民间长者组成的呈书使团，

　　捧着那卷沉重的“万民书”，缓缓走向皇宫宣德门。

　　宣德门前，禁军卫士铠甲鲜明，刀枪林立，气氛肃杀。

　　然而，面对这代表着汹涌民意的使团，他们并未阻拦，而是迅速将情况通报入内。

　　不久，宫门侧门开启，一位身着绯袍的宦官在李德全的示意下走了出来，

　　他神色严肃，代表着宫内的态度。

　　呈书使团为首的老会长，须发皆白，神情庄重，他双手高举“万民书”，朗声道：

　　“草民等，代表开封各界百姓，恳请天使代呈‘万民书’于陛下御前！

　　贵霜波调，倒行逆施，辱我商民，断我商路，人神共愤！

　　四海商民，翘首以盼王师西征，扫穴犁庭，以雪国耻，以安民心！

　　伏惟陛下圣裁！”

　　他的声音洪亮，在寂静的宫门前回荡。

　　身后的请愿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卷“万民书”和宦官身上。

　　那宦官上前一步，恭敬地接过那卷沉甸甸的“万民书”，入手只觉得重若千钧，

　　他知道，这上面承载的不是笔墨，是滚烫的民心，是沸腾的民意！

　　“诸位父老乡亲之意，咱家定当如实禀报陛下！”

　　宦官尖细的声音此刻也带上了几分郑重，

　　“陛下勤政爱民，心系四海，必会给我等一个公正的决断！

　　还请诸位暂且散去，静候佳音！”

　　他的话，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一滴水，瞬间引发了更大的回应。

　　“陛下圣明！”

　　“我等静候王师出征之日！”

　　“大宋万胜！”

　　欢呼声、口号声再次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声震全城。

　　人们并未立刻散去，而是继续聚集在宫门外，表达着他们的决心和期盼。

　　皇宫之内，刘复站在高高的宫墙之上，透过垛口，

　　遥望着宣德门外那一片黑压压的人海，听着那隐约传来的震天呼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微微眯起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锐芒。

　　李德全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低声道：

　　“陛下，万民书已呈送枢密院存档，副本已按例送入内书房。”

　　刘复轻轻“嗯”了一声，问道：

　　“朝中那些老成持重者，今日有何反应？”

　　李德全回道：

　　“据报，几位当初出言反对出兵的大臣，听闻宫外景象，皆沉默不语，或有叹息者。

　　民间舆论对此事报道极详，赞誉陛下广开言路，体察民情者甚众。”

　　刘复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民心如此，军心如此，此乃天意。

　　传朕口谕，明日再议西征之事。

　　另外，让报纸将今日之盛况，详加报道，

　　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大宋之民心所向，军心所向！”

　　“老奴遵旨。”

　　李德全躬身退下。

　　宣德门外万民请愿的声浪似乎仍在皇宫的梁柱间隐隐回荡，

　　翌日的大朝会，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肃立，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所有人都明白，今日朝会，必将对贵霜之事有一个最终的了断。

　　皇帝刘复高踞御座之上，冕旒垂面，看不清具体神情，但那透过珠帘扫视全场的目光，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力。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臣子们先行奏议，而是直接开口，

　　声音平稳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大殿内所有的细微声响。

　　“昨日，宫门外万民请愿之声，朕，听到了。”

　　刘复的声音在大殿中清晰回荡，

　　“那卷‘万民书’，朕，也看过了。”

　　他略微停顿，让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臣子们的心上：

　　“字字血泪，句句诛心！

　　波调之罪，罄竹难书！

　　辱我商民，劫我财货，断我商路，僭号称尊，更兼篡逆暴虐，祸乱其国，致使贵霜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此等暴君，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若我大宋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则帝国威严何在？

　　四海商民之心何安？

　　朕，受命于天，牧守万民，岂能坐视子民受辱于外，坐视商路阻塞于西？”

　　“故！”

　　刘复猛地一拍御座扶手，声如金石，震彻大殿，

　　“朕意已决！即日起，对贵霜波调政权，兴兵讨伐！

　　以‘护侨保商，绥靖西陲’之名，代天行罚，铲除暴政，还丝路以安宁，予贵霜以新生！”

　　“陛下圣明！”

　　以张辽、文丑、张合、高揽等为代表的勋贵武将以及大部分朝臣早已被舆论和皇帝的决心感染，此刻齐声高呼，声震屋瓦。

　　那些原本主张谨慎的老臣，在昨日亲眼目睹或听闻了宫外那浩大的民意之后，

　　此刻也大多默然垂首，不再出言反对。

　　民心如此，圣意已决，大势已成，再行劝阻已是徒劳，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刘复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开始颁布一连串任命：

　　“任命：西域都护、安西将军吕绮玲，为西征大军大都督，

　　总揽贵霜战事一切军政要务，节制西域诸国兵马，赐假节钺，临机专断之权！”

　　“任命：温侯吕布，为西征前军大都督，率精骑为全军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扫荡顽敌！”

　　“任命：高顺，为西征后军都督，兼领辎重转运、屯田及占领区维稳事宜，

　　确保大军后勤无虞，后方稳固！”

　　“诏令：西域各郡县，即刻征发兵马，随同王师西征，助战有功者，朕不吝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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