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隐秘山谷与秩序痕迹

　　接下来的两天，叶凡在青叶的带领下，开始系统地探查木桓长老允许的几个区域。

　　青叶是个称职的向导，她对村落周边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她带着叶凡查看了几处地脉能量略显紊乱、植物生长稍显萎靡的区域。在这些地方，叶凡能清晰地用真实视界“看”到，原本应该平稳流淌的淡绿色地脉能量中，混杂着一丝丝极其细微的灰黑色“蚀灵之力”，如同清水中滴入了墨汁，虽然稀薄，却在不断扩散，侵蚀着周围的生机。

　　“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青叶指着一片叶片边缘有些发黄的蕨类植物丛，小脸上满是忧愁，“圣树的力量，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叶凡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地面，真实权柄凝聚于指尖，细细感知。那蚀灵之力充满了一种腐朽、吞噬的特性，与枯萎荒原的紫煞死气有些类似，但更加阴冷、隐蔽，更像是一种针对生命本源的污染。

　　“它们是从哪个方向蔓延过来的？”叶凡问道。

　　青叶努力感知了一下，指向东南方向：“那边……感觉，更浓一点。但是那边很远，快到……黑棘峡谷了，长老不让我们去那边，说很危险。”

　　黑棘峡谷？叶凡记下了这个地名。

　　同时，他也在暗中留意那丝曾惊鸿一瞥的清道夫秩序波动。但自从那日之后，再无察觉，仿佛只是错觉。

　　然而，叶凡相信自己的感知。清道夫如同附骨之蛆，既然在枯萎荒原没能拿下他，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出现在林海外围，绝不可能是偶然。

　　第三天清晨，叶凡决定主动出击。他以需要安静感悟地脉异常为由，告知青叶自己会在村落附近一处僻静林地独自待上一段时间，让她不必跟随。青叶不疑有他，乖巧答应。

　　离开村落范围后，叶凡立刻收敛全部气息，将真实视界收缩到自身周围数丈，只保留对能量波动的极致敏感，如同一个无形的能量探测器。他朝着东南方向，也就是青叶所指的蚀灵之力较浓以及那日秩序波动隐约传来的方向，悄然潜行。

　　他行动极其小心，避开所有可能存在的木灵族巡逻路线和林中生灵，身形在茂密的植被间穿梭，几乎不留痕迹。越是往东南方向，林木的长势似乎越发显得有些“疲惫”，虽然依旧翠绿，但缺少了那种勃发的生机，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也似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滞感。

　　行进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两座不高但颇为陡峭的山峰，形成一道狭窄的隘口。隘口内隐隐有风吹出，带着一股比外围明显浓郁得多的蚀灵之力气息，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但被他刻意寻找的冰冷秩序波动！

　　找到了！

　　叶凡精神一振，更加谨慎。他绕到山峰侧面，选择了一处植被覆盖最茂密的崖壁，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真实视界如同触角般向上延伸，扫描着隘口内的情况。

　　爬到崖顶，借着岩石和灌木的掩护，他向下望去。

　　隘口内是一个不大的隐秘山谷，谷中光线略显昏暗，植被稀疏，许多树木已经枯萎，地面上覆盖着一层不健康的灰黑色苔藓。山谷中央，赫然立着三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材质特殊的灰色帐篷，帐篷表面流动着微弱的符文光泽，显然带有隐匿和防护功能。

　　帐篷旁边，矗立着一个约一人高的奇异装置。它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构成，外形如同一个多棱镜，正缓缓旋转着，镜面对准的方向，地面上的蚀灵之力如同受到吸引般，丝丝缕缕地汇入其中。装置底部延伸出几根能量导管，连接着旁边一个不断闪烁着数据流光的方形金属箱。

　　三名身着灰色劲装、面容冷漠的修士正在装置周围忙碌。其中两人修为在筑基中期，一人为筑基后期。他们动作机械、高效，彼此间几乎没有交流，全身散发着叶凡熟悉的那种清道夫特有的、冰冷而纯粹的秩序气息。

　　‘一个监测点……’叶凡心中冷然。这装置显然是在主动抽取和分析此地的蚀灵之力！清道夫果然在打这力量的主意！他们是想研究这种力量？还是想利用它？

　　他仔细观察着那个装置和三名清道夫的行动模式。装置似乎处于持续运行状态，但能量波动稳定，三名清道夫也显得较为放松，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检查着装置数据和周围环境，并未表现出高度警戒。

　　这是个机会！

　　叶凡大脑飞速运转。三名筑基期，其中一名后期。若在平时，他全盛状态下，解决他们不难。但现在他伤势未愈，灵力只恢复到七成左右，正面强攻风险不小，一旦被拖住，引来更强的敌人或者惊动木灵族（他暂时不想让木灵族知道自己主动招惹了清道夫，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后果难料。

　　必须速战速决，在他们发出求救信号前，彻底拔除这个据点！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制定计划。山谷地势狭窄，利于埋伏。三名清道夫站位分散，但彼此间距离不算太远。关键在于那个筑基后期的头领，必须先解决或者控制住他。

　　叶凡悄然后退，绕到山谷入口的上方。他取出得自枯萎荒原部落、仅存的几块具有微弱干扰效果的“匿踪石”，小心翼翼地布置在谷口几个关键节点，形成一个简陋的干扰区域，虽然无法完全阻断传讯，但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接着，他选定了一处位于山谷侧面、靠近那名筑基后期头领、且植被相对茂密的岩石后方作为突袭发起点。他默默运转功法，将恢复的七成灵力尽可能凝聚，同时引动体内那溯源残碑碎片的力量，一丝微不可察的、蕴含“真实”意境的波动开始在他指尖汇聚。他要的不是浩大的声势，而是极致的精准与一击必杀的效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凡如同最有耐心的猎手，等待着最佳时机。

　　终于，那名筑基后期的清道夫头领似乎检查完了装置数据，对另外两人吩咐了几句，便独自走向帐篷，似乎准备休息或者记录什么。

　　就是现在！

　　就在那头领背对叶凡，伸手去掀帐篷门帘的瞬间——

　　叶凡动了！

　　他身形如一道淡金色的闪电，从岩石后暴射而出，速度快到极致，几乎撕裂空气！他首要目标，直指那名筑基后期头领！

　　那头领反应也是极快，在叶凡动身的刹那便心生警兆，猛地回身，体内秩序灵力喷薄欲出，一面灰白色的秩序光盾瞬间在身前凝聚！

　　然而，叶凡的真实视界早已看穿他灵力运转的轨迹和光盾最薄弱的一点。他并指如剑，那凝聚了残碑之力和真实权柄的一击，并非刺向光盾中心，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向了光盾边缘一个能量流转稍显滞涩的节点！

　　“嗤——！”

　　如同热刀切牛油，那看似坚固的秩序光盾应声而破！叶凡的手指去势不减，瞬间洞穿了那头领仓促间抬臂格挡的手臂，精准地点在了其胸口膻中穴偏上三分的位置——那里不仅是修士灵力运转的重要枢纽，在真实视界下，更是其规则本源与肉身连接的一个关键点！

　　“呃啊！”筑基后期头领浑身剧震，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他只觉一股蕴含着“破妄”、“归真”意境的奇异力量瞬间侵入体内，不仅截断了他的灵力运行，更仿佛直接撼动了他的规则根基！他想要嘶吼，想要激发保命玉符，却发现连神识都仿佛被这股力量冻结，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意识迅速陷入黑暗。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另外两名筑基中期的清道夫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一人立刻扑向叶凡，另一人则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向腰间，显然是要激发传讯法器！

　　“哼！”叶凡冷哼一声，解决掉头领后，他身形毫不停滞，如同鬼魅般侧滑，避开扑来那人的攻击，同时左手一扬，早已扣在手中的几根淬了麻痹毒素的木刺（得自木灵族，原本用于狩猎）激射而出，并非射向那传讯者，而是射向其身前地面和帐篷边缘！

　　“噗噗噗！”木刺没入地面和帐篷，瞬间爆开一小团淡绿色的麻痹雾气，虽然无法对筑基期修士造成严重伤害，却成功地干扰了对方的视线和动作，让其激发传讯法器的动作慢了半拍！

　　而就这半拍的耽搁，叶凡已经如同旋风般卷到了那名扑来的清道夫面前。真实视界下，对方看似凌厉的攻击破绽百出。他侧身、擒拿、发力，动作行云流水，直接扣住对方手腕，顺势一拧一送，暗劲勃发，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对方手臂应声而断，同时那股蕴含真实权柄的灵力透体而入，瞬间封闭了其周身大穴！

　　几乎在制服第二名清道夫的同时，叶凡右脚猛地踢起地上一块石子，灌注灵力，如同强弓劲弩般射向最后那名正在驱散麻痹雾气、试图传讯的清道夫！

　　“砰！”石子精准地击中其手腕，传讯法器脱手飞出。

　　那清道夫脸色剧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似乎想要自爆金丹（筑基期实为假丹）与叶凡同归于尽。

　　但叶凡岂会给他机会？身形如影随形般贴上，一掌印在其丹田气海之上，残碑之力微微吞吐，瞬间震散了其凝聚的假丹之力，并将其彻底制住。

　　从暴起发难到彻底制服三名清道夫，整个过程不超过五息时间！

　　山谷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个仍在缓缓旋转、抽取着蚀灵之力的装置发出的微弱嗡鸣。

　　叶凡站在原地，微微喘息了几下。刚才的突袭看似轻松，实则对他精准控制力和时机的把握要求极高，也消耗了不少心神和灵力。他迅速检查了三名清道夫的状态，确认他们暂时失去了反抗和传讯能力。

　　他走到那个奇异的装置前，真实视界仔细扫描。这装置的结构复杂而精密，核心似乎是一种能转化和储存特殊能量的晶体，正在不断将抽取的蚀灵之力提纯、压缩，储存进那个金属箱中。

　　‘他们在收集这种力量……目的是什么？’叶凡眉头紧锁。他尝试用神识探入那金属箱，却被一层强大的禁制阻挡。

　　他没有贸然强行破坏装置，以免触发未知的反制或者警报。当务之急，是处理掉这三名清道夫，并获取他们脑中的情报。

　　叶凡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那名被他以残碑之力封禁了规则本源的筑基后期头领。或许，可以通过他，知道清道夫在此地的真正目的，以及……他们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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