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合兵定策观营伍

　　辰时的太原城，晨光穿透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鳞次栉比的宅院轮廓。程府内，裴翠云正手持锦带，小心翼翼地为丈夫程咬金系好黄金锁子甲的衣襟。甲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晨光中泛着耀眼金光，衬得程咬金身形愈发魁梧敦实。

　　“夫君，今日面见唐王商议大事，可莫要再像昨日那般贪杯，也少些玩笑话，免得失了体面。”裴翠云抬手拂去他肩头的浮尘，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郑重。

　　程咬金咧嘴一笑，拍了拍胸前的甲胄：“放心吧夫人！俺心里有数！昨日是庆功宴，弟兄们热闹热闹也无妨，今日是军国大事，俺程咬金定当收敛性子，不给瓦岗丢脸！”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甲叶摩擦声铿锵有力，“再说了，武器都留在府里，俺这一身空甲去议事，唐王也该知道俺们的诚意。”

　　隔壁院落的程啸天房中，李蓉蓉正为丈夫整理战甲系带，轻声叮嘱：“夫君，两军合兵后诸事繁杂，议事时多听徐军师与唐先生的建议，凡事三思而后行。”程啸天握住妻子的手点头：“夫人放心，我知晓轻重。”

　　与此同时，秦琼的屋内，贾秀英正帮秦琼抚平银甲上的褶皱，轻声道：“夫君，今日与唐王议事，关乎瓦岗弟兄们的前程，务必谨慎行事，千万别失了礼数。”秦琼颔首道：“我明白，你在家安心等候便是。”

　　而罗成的屋里，单冰冰正为罗成整理头盔系带，眼底满是关切：“夫君，今日是议事而非较武，若议事时，和太原的文臣武将意见不合的话，千万不可意气用事。”罗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握住她的手：“放心，我自有分寸。”

　　片刻后，众将皆已收拾妥当，纷纷赶往程府集合。府门外，十余辆马车整齐排列，程咬金身着鎏金战甲立于第一辆马车旁，程啸天、秦琼、罗成、单雄信、伍云召、伍天锡、裴元庆、徐茂公、唐俭等将领陆续抵达，人人盔甲鲜明，却无一人携带武器，神色肃穆地等候着。

　　“诸位兄弟，人都到齐了，咱们出发！”程咬金大手一挥，率先登上马车。众将领依次上车，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声响，穿过繁华的街巷，朝着唐王府的方向而去。沿途百姓见众将英姿勃发，纷纷驻足观望，低声赞叹不已。

　　唐王府内的议事厅，早已布置得庄严肃穆。主位之上，李渊身着绣金锦袍，面容沉稳，两侧分列着李建成、李世民，尉迟恭立于李世民身侧，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孝恭、刘文静等文臣武将依次落座，神色凝重。李元霸因不耐久坐，已提前前往城西校武场查看兵马，梁师泰随行护卫。

　　“启禀唐王，瓦岗寨各位统领已到府外！”亲兵快步闯入厅内禀报。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当即起身道：“快，随我出去迎接！”李建成、李世民等人紧随其后，一同走出议事厅。

　　府门外，程咬金等人已下车等候。见李渊亲迎，众人纷纷拱手行礼：“见过唐王！”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李渊快步上前，握住程咬金与程啸天的手，语气恳切，“一路劳顿，快请入厅就座。”

　　相互寒暄过后，众人移步议事厅。李渊坐回主位，李建成、李世民分坐两侧，瓦岗众将领按辈分与战功依次落座，徐茂公、唐俭与房玄龄、杜如晦等文臣相对而坐，议事厅内瞬间安静下来，只余呼吸声与衣袍摩擦声。

　　李渊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召集诸位，一是为了给瓦岗的各位英雄册封官职，二是商议后续征讨反王的大计。如今两军合兵，共计四十五万大军，需有统一的编制与号令，方能形成合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程啸天将军勇冠三军，谋略过人，特封镇国大将军，依旧统领瓦岗中军；程咬金将军骁勇善战，屡立奇功，特封护国大将军，掌管瓦岗前军；秦琼将军稳重多谋，特封镇军大将军，统领瓦岗后军；罗成将军枪法卓绝，特封平虏大将军，掌管瓦岗骑兵；单雄信将军勇毅过人，特封破阵大将军；裴元庆将军少年英雄，特封骁骑大将军；伍云召、伍天锡二位将军合称‘双虎’，特封镇北、镇南大将军；徐茂公先生足智多谋，特封军师祭酒；唐俭先生精通政务，特封记室参军……”

　　李渊一一念出册封名单，每位将领皆有对应的官职与职责，既尊重了瓦岗军的原有编制，又融入了李家军的军事体系。众将领闻言，纷纷起身拱手谢恩：“谢唐王恩典！我等定当效犬马之劳，辅佐唐王平定天下！”

　　“诸位免礼！”李渊抬手示意众人落座，“瓦岗军的将士们依旧交由各位将军管理，训练之事也照旧由你们负责。毕竟你们与士兵们朝夕相处，更为熟悉他们的习性。”

　　程咬金哈哈一笑，起身说道：“唐王英明！咱们如今都是一家人，不用分那么清楚。不过真到了出征打仗的时候，指挥大权还得交由李家来统领，俺们听令行事便是！”

　　此言一出，众将领纷纷附和。李渊闻言大喜，点头道：“程将军所言极是！两军合兵，本就该同心同德。日后出征，本王会与建成、世民商议制定作战计划，再交由诸位将军执行，咱们上下一心，何愁天下不平！”

　　李世民也起身补充道：“各位将军，我已命人将校武场扩建完毕，粮草、军械也已备足。后续训练所需的物资，只管开口，我定然全力支持。”

　　众人又围绕着征讨计划展开商议，徐茂公提出先平河北刘黑闼，再征江淮杜伏威与萧铣，最后挥师对付宇文化及的战略构想，得到了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的赞同。程啸天、秦琼等人也根据瓦岗军的作战经验，补充了诸多细节，议事厅内气氛热烈，各项事宜逐一敲定。

　　商议过半，程咬金忽然起身道：“唐王，俺想趁着今日天气正好，去城西校武场看看俺们瓦岗的弟兄，瞧瞧他们在太原住得惯不惯，吃得好不好。”

　　李渊笑道：“程将军有心了！正好本王也想看看两军合驻的情况，不如一同前往？”

　　众人纷纷附和，当下便起身离席。府外早已备好马匹与马车，李渊率先乘上最前面的马车，众人也纷纷乘坐上后面的马车，朝着城西校武场而去。

　　校武场位于太原城西郊，占地广阔，四周环绕着高大的寨墙。远远望去，二十五万瓦岗军将士正按编制列队训练，队列整齐，呐喊声震彻云霄。场地上，士兵们有的练习刀枪，有的操练阵型，有的比拼马术，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马车停在校武场入口，众人步行而入。程咬金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操练的瓦岗士兵，快步走上前，高声喊道：“弟兄们！俺来看你们了！”

　　士兵们见程咬金与程啸天等人到来，纷纷停下训练，齐声呐喊：“参见唐王、程大王！参见各位统领！”声音洪亮，充满了敬意。

　　程咬金走到士兵面前，朗声说道：“弟兄们，以后别喊我程大王了，俺老程已经被封为了护国大将军，以后都叫我程将军。对了，你们怎么样？在太原住得还习惯吗？”

　　前排有一员士兵挺直胸膛，高声回道：“回程将军！这里的条件比瓦岗寨好多了！粮草充足，住处干爽，弟兄们都很满意！”

　　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是啊程将军！唐王待我们不薄，我们定好好训练，早日跟着将军扫平反王！”

　　程咬金闻言，满意地哈哈大笑：“好！好！只要你们满意就好！都给俺好好训练，日后战场上，咱们瓦岗军还要当先锋，立大功！”

　　李渊、李世民等人看着士兵们精神饱满的模样，心中也甚是欣慰。房玄龄笑道：“瓦岗军果然名不虚传，纪律严明，士气高昂。有这样的精锐之师，何愁大业不成？”

　　众人在校武场内巡视了一圈，查看了士兵们的住处、食堂与军械库。士兵们的住处收拾得干净整洁，食堂内粮草充足，军械库内刀枪剑戟一应俱全，士兵们对生活条件与训练安排都极为满意。程啸天与秦琼等人见此情景，也彻底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海陵城内，城门大开，黄霸天身披玄铁重甲，率领文士弘、洪天灵等将领立于城外，迎接虞世南与周虎率领的两千精兵。

　　虞世南身着青色官袍，手持羽扇，在周虎的护卫下缓缓走来。黄霸天上前拱手行礼：“末将黄霸天，见过虞主簿！”

　　“黄将军不必多礼！”虞世南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列队整齐的海陵守军，“萧王有令，命我前来接管海陵防务，你等可已准备妥当？”

　　“回主簿，一切就绪！”黄霸天沉声回道，“城中守军、降兵已清点完毕，粮草、军械皆已登记造册，只待主簿查验交接。”

　　虞世南点了点头：“不必查验了，本主簿信得过黄将军。”他转头对周虎道，“周将军，即刻率部接管海陵城防，严守各门要道，安抚城中百姓。”

　　“遵命！”周虎躬身领命，当即率领两千精兵入城，与海陵守军交接防务。

　　交接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两个时辰后，所有事务皆已办妥。黄霸天对着虞世南拱手道：“虞主簿，防务已交接完毕，末将与文将军即刻率领五万大军返回江陵，剩下的三万大军就继续镇守海陵。”

　　虞世南颔首道：“一路小心，务必尽快赶回江陵。如今中原局势变幻莫测，萧大王正需你们归来商议后续大计。”

　　“末将明白！”黄霸天应了一声，转身对文士弘道，“传令下去，全军拔营，即刻返回江陵！”

　　“遵命！”五万大军齐声应诺，声音震彻云霄。黄霸天翻身上马，手中千斤狼牙棒一挥，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江陵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军阵之上，刀枪如林，旌旗猎猎，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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