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携日志前往星空图书馆

　　“撤退！立刻撤退！”

　　凌霜清冷的声音在“逐星者II”号舰桥和机甲通讯频道内同时响起，比平时语速更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战舰引擎发出过载般的轰鸣，庞大的舰身硬生生扭转，将侧舷一块漂浮的泰坦装甲残骸撞得粉碎。

　　就在刚才，林夜共享到公共灵网的那段来自数据核心的碎片信息，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仅仅是关于星空图书馆是“知识备份中心”和深渊回廊是“武器试验场”的惊人事实，更致命的是那段信息流末尾附带的、几乎微不可察的混沌波动。

　　那波动，源自战场残骸的最深处，那个被多重泰坦符文封印的巨大棺椁状结构——林夜初步扫描判定的“混沌魔神机甲残骸”。

　　“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心智干扰场！频率未知，协议无法识别！”舰载AI的合成音冰冷地报警。

　　“灵网受到侵蚀！第三、第七数据鬼兵小队连接中断……信号丢失！它们……被污染了！”林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颤。他扩张出去的灵网感知中，代表着他衍生意识的数据鬼兵单位，有几个就在靠近那片区域的边缘，如同被泼上浓酸的雪花，瞬间消融，更可怕的是，在消失前的一刹那，反馈回来的不再是服从的指令信号，而是充满了疯狂、混乱和毁灭欲望的扭曲信息流！

　　这并非物理攻击，而是直接针对信息生命体、甚至可能针对所有具备“心智”存在的概念性污染！

　　“墨寒！”凌霜立刻下令。

　　“明白！”墨寒反应极快，【混沌】机甲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后喷射出幽蓝色的粒子流，不退反进，瞬间挡在了“逐星者II”号与那片恐怖残骸之间。机甲周身暗金色的纹路骤然亮起，一个扭曲了光线的暗色领域以他为中心急速展开。

　　【小千世界·噬界】！

　　这一次，墨寒展开的吞噬领域并非为了攻击，而是构筑成一道隔绝屏障。领域边缘，虚空仿佛被无形之力啃噬，连光线都为之弯曲。然而，那道无形的混沌低语却如同拥有生命，竟似黏稠的液体般附着在领域壁垒上，试图渗透进来。暗色领域壁障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表面泛起无数张痛苦扭曲的细小面孔虚影，又迅速被领域自身的力量磨灭。

　　墨寒闷哼一声，机甲驾驶舱内，他的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吞噬和消化这种层面的概念污染，对他自身的精神力和洞天世界的负担极大，仿佛在强行吞咽滚烫的毒液。

　　“林夜，日志下载完成了吗？”凌霜一边紧盯着传感器上那片代表混沌残骸的、不断扩散的猩红色区域，一边快速问道。

　　“核心日志已获取百分之九十二……九十五……九十八……完成！”林夜十指在虚拟光屏上化作残影，“所有关于星空图书馆和深渊回廊的关键数据已加密存储至独立数据库！但那个混沌信号……它好像在主动追踪我的灵网信号！”

　　仿佛是为了印证林夜的话，那片被封印的残骸区域，几道泰坦符文猛地亮起刺眼的光芒，似乎在全力压制着什么，但依旧有一道更加清晰、更加扭曲的低语，如同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的脑海深处！

　　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语言，却能让所有听到的存在瞬间理解其含义——那是无尽的饥渴，对秩序、对生命、对存在本身最纯粹的憎恶与毁灭冲动！

　　“嗡——！”

　　“逐星者II”号的护盾系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能量读数瞬间飙升到危险阈值。一些结构较弱的外部传感器和辅助推进器，在低语掠过的瞬间，竟如同经历了亿万年时光侵蚀，直接化作宇宙尘埃！

　　“引擎过载120%！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舰长在通讯频道里大吼，声音因为巨大的重力加速度而有些变形。

　　“墨寒，撤回来！”凌霜下令，同时她的【破晓】机甲抬起手臂，经过强化的“破械之矛”开始凝聚能量，矛尖对准了远处那不断冲击泰坦封印的混沌源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准备进行一次强能量冲击，试图暂时干扰那股追踪而来的意念。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小爷我留下点东西！”墨寒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混沌】机甲背后的翼装猛地展开，吞噬领域的力量不再单纯防御，而是骤然向内收缩，然后猛地向外部那个混沌源头爆发开去！

　　【吞天噬地·逆流】！

　　这不是能量对撞，而是更本质的、基于他小千世界法则的“掠夺”！他要强行从那道混沌低语中，撕下一小块“本质”！

　　“轰！！”

　　无形的碰撞在真空中爆发出精神层面的巨响。墨寒的机甲剧烈震颤，驾驶舱内警报声疯响，但他嘴角却勾起一抹桀骜的弧度——在他的感知中，他的洞天世界里，多了一缕极其微小的、不断挣扎扭曲的灰色气流！

　　几乎在同一时间，凌霜的“破械之矛”蓄能完毕，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绝对破械”法则的白光撕裂黑暗，并非射向封印本身，而是精准地轰击在混沌低语最浓稠的那片空域！

　　白光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法则符文，如同净化的圣焰，暂时驱散了那股令人窒息的精神污染。

　　“走！”

　　得到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墨寒操控【混沌】机甲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冲入已然完成转向、正在加速的“逐星者II”号开启的机库闸门。

　　闸门轰然关闭。

　　“超空间引擎启动！坐标设定：星空图书馆最后已知星域！”舰长的声音带着决绝。

　　“逐星者II”号尾部喷出巨大的能量洪流，舰身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

　　在战舰彻底进入超空间的前一刹那，所有人都通过后置传感器看到了令人心悸的一幕——那片远古战场残骸的中心，那巨大的泰坦封印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一只完全由混乱和疯狂意念构成的、难以名状的巨大眼眸虚影，在裂纹后一闪而逝，冰冷地“注视”着他们逃离的方向。

　　……

　　超空间航道内，光怪陆离的能量流在舷窗外飞速后退。

　　舰桥上的气氛依旧凝重。虽然暂时安全，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遭遇，让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林夜第一时间切断了与外部环境的大部分灵网连接，全力进行自检和净化，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苍白。“好可怕的东西……仅仅是逸散的气息，就差点污染了我的数据核心。泰坦文明当年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凌霜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看着主屏幕上设定的航线，目光深邃：“那不是我们现在能触碰的秘密。当务之急，是抵达星空图书馆，确认我们获得的情报，并找到可能存在的、对抗这类威胁的线索。”她顿了顿，看向墨寒，“你刚才强行吞噬的那缕气息，没问题吗？”

　　墨寒此刻正闭目感应着自己的洞天世界，闻言睁开眼，摆了摆手，虽然语气轻松，但脸色也有些发白：“放心，霜姐。哥们儿的‘混沌’可不是吃素的，那点玩意儿已经被镇压在洞天底层了。不过……这东西的位格确实高得离谱，消化起来有点费劲，但说不定解析之后，能让我的吞噬法则更进一步。”

　　他看似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镇压那缕混沌气息，他的小千世界消耗了多少本源力量，甚至有几个刚刚诞生的原始生命星球都因此黯淡了几分。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他选择的道路。

　　林夜调整了一下呼吸，将一份整理好的报告投射到主屏幕上：“虽然过程凶险，但收获巨大。根据下载的建造日志，星空图书馆不仅是泰坦的知识备份中心，其内部可能还存有关于宇宙常数、维度结构乃至……‘创世’级别的技术资料。而深渊回廊，日志里提到，是泰坦进行‘终极武器’测试和……‘禁忌知识’封存的地方。那个混沌魔神机甲，很可能就是被封存的禁忌之一。”

　　“创世？禁忌？”墨寒咂咂嘴，“好家伙，这泰坦文明玩得够大的。怪不得会引来那种鬼东西。”

　　凌霜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所以，图书馆里的知识，既是宝藏，也可能蕴含着招致毁灭的诅咒。我们必须万分谨慎。获得我们需要的——激活生产线的密钥，然后尽快离开。”

　　她看向舷窗外那扭曲变幻的超空间景象，声音低沉下去：“我有种预感，我们正在揭开一个远比虫群威胁更古老、更恐怖的真相。而这个世界，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逐星者II”号如同暴风雨中幸存的一叶扁舟，在光怪陆离的超空间通道内沉默地航行着，载着沉重的秘密和一丝不安，驶向那被誉为泰坦文明智慧结晶的终极遗迹——星空图书馆。

　　而在战舰刚刚离开的那片死寂的远古战场，泰坦封印上的那道细微裂纹，正缓慢地、一丝丝地扩大着。混沌的低语，在真空中无声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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