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肃清与抉择

　　沈清弦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如同极地寒风瞬间冻结了整个房间。墨菲斯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沈清弦！住手！”星焰猛地挡在墨菲斯身前，尽管她的机械义眼也因那恐怖的杀气而疯狂报警，但她依旧寸步不让，眼神锐利地迎向沈清弦，“墨菲斯只是一时被野心冲昏了头脑！他代表不了‘破晓’！”

　　“哦？”沈清弦的目光缓缓移到星焰身上，那冰冷的压力却没有丝毫减弱，“那谁能代表？你吗？还是你们那个藏在混沌封印上的，快要完蛋的基地？”

　　他的话语如同刀子，狠狠剐在星焰的心上。她紧咬着牙关，知道此刻任何软弱都会导致毁灭性的后果。

　　“我代表此刻还能保持理智的‘破晓’成员！”星焰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们寻求的是合作与生存，而不是像‘观测者’一样，将同伴视为工具和耗材！墨菲斯的想法是错误且危险的，我以‘破晓’前线指挥官的身份，驳回他的提议！”

　　她说完，猛地转身，看向身后那些闻声赶来的、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破晓”战士们，厉声喝道：“所有人都听着！从此刻起，墨菲斯研究员暂停一切研究权限，隔离审查！任何试图将盟友视为‘材料’的言论和行为，都将被视为对‘破晓’宗旨的背叛，严惩不贷！”

　　她的果断和决绝，暂时镇住了场面，也让沈清弦周身那凝如实质的杀气稍微收敛了一丝。但他那双幽暗的眸子，依旧如同深渊般注视着星焰，仿佛在衡量她话语的真实性。

　　“她的话应该是真的。” 顾琛的意念传来，“我能感知到她的灵魂波动，愤怒和决绝多于欺骗。而且，在这种时候与我们彻底决裂，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沈清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刚才的暴怒和杀意，更多是一种警告和立威。他需要让“破晓”清楚地认识到，谁才是这场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一方，他的底线在哪里。

　　“记住你们今天的话。”沈清弦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恐怖的杀气缓缓散去，“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有类似的想法……”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双扫过墨菲斯和众人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墨菲斯如同虚脱般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袍，再也不敢抬头。

　　星焰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最危险的关头暂时过去了。她立刻下令将墨菲斯带走隔离，然后看向沈清弦，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坦诚：“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破晓’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漫长的逃亡和绝望，总会催生出一些……极端的思想。”

　　沈清弦不置可否，转身走回床边坐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不需要道歉，他只需要结果。

　　“说说‘万界之门’和‘门之钥’吧。”他将话题拉回正轨，“除了把我当‘材料’这个愚蠢的想法外，你们还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星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资料：“根据解析出的数据和我们的古老记载，‘万界之门’的开启具备周期性，下一次开启的时间点已经非常临近，就在三十个标准宇宙日之后。开启地点，位于银河系与麦哲伦星云之间的‘虚无回廊’深处。”

　　三十天！时间如此紧迫！

　　“而‘观测者’的‘门之钥’计划，其核心‘共鸣器’……”星焰顿了顿，小心地看了一眼沈清弦，见他面无表情，才继续说道，“……根据残缺信息分析，它似乎并非简单的器物，更像是一种……活性的法则造物。它需要汲取庞大的能量和特定的‘规则印记’才能启动。‘观测者’调动大量清理者部队，很可能不仅仅是为了护卫，更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血祭这些单位，为‘共鸣器’提供启动能源和所需的‘秩序侧规则印记’！”

　　血祭清理者部队？沈清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观测者”为了达成目的，果然是不择手段，连自己的造物都可以随意牺牲。

　　“所以，我们的机会在于……”沈清弦立刻抓住了关键。

　　“阻止‘共鸣器’启动，或者……在‘观测者’之前，找到启动‘共鸣器’的其他方法，甚至……摧毁它！”星焰的眼中重新燃起战意，“如果我们能成功，不仅能破坏‘观测者’的计划，甚至可能有机会……反向利用‘万界之门’！”

　　反向利用？

　　沈清弦的心跳微微加速。这确实是一个无比诱人，也无比危险的可能性。

　　“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共鸣器’具体位置和防御力量的情报。”沈清弦沉声道。

　　“我们正在全力破解数据的剩余部分，同时会动用所有潜伏的暗线，搜集相关情报。”星焰保证道，“一旦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

　　沈清弦点了点头，不再多说，闭上眼睛继续调息。

　　星焰看着他沉静却仿佛蕴藏着风暴的侧脸，知道短暂的和平只是假象。这个男人是一把无法完全掌控的双刃剑，但如今，为了那一线渺茫的生机，“破晓”只能选择与他同行。

　　她默默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内，沈清弦缓缓睁开眼，看着舷窗外那仿佛亘古不变的破碎星环，幽暗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算计与冰冷。

　　三十天……

　　万界之门……

　　还有那个需要“活体材料”的共鸣器……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具蕴含着秩序与混沌的共生之躯，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材料？”

　　“那就看看……”

　　“最后被当成‘材料’吞噬的……”

　　“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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