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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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专的日子并非只局限于训练场和宿舍。随着对基本咒术常识的了解加深,以及夜蛾正道和上层经过反复评估后某种程度上的“有限度信任”,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活动范围被适当放宽,她们开始接触到咒术高专这个相对封闭环境里的其他成员。首先遇到的,是两位同样身为一级咒术师,但风格与五条悟截然不同的存在。
那是一个午后,拉普兰德正被五条悟拖着去校舍后方的自动贩卖机买果汁(五条悟坚称某种限定款葡萄味汽水是“必尝单品”),德克萨斯和家入硝子跟在后面。就在他们穿过连接主楼和另一栋建筑的廊桥时,与两个人迎面相遇。
其中一人穿着严谨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戴着圆框眼镜,金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静、克制、如同精密仪器般的气质。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边走边看。
另一人则是一位身材高挑丰满的年轻女性,留着独特的白色短发,一侧长发遮住了眼睛,另一侧则露出带着笑意的嘴角。她穿着高专的教师制服,但外套随意地敞开着,显得随性而慵懒,手中把玩着一枚乌克丽丽。
“哦呀?这不是五条同学和家入同学吗?”白发女性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甜腻和玩味,她的目光越过五条悟,直接落在了他身后的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身上,那仅露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还带了两位……生面孔呢。就是传闻中那两位‘特别的客人’?”
五条悟一把揽住拉普兰德的肩膀(被她嫌弃地躲开),得意地介绍道:“没错!冥小姐,七海,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拉普兰德,这是德克萨斯,来自异世界的超级打手!厉害得很!”他又转头对双狼说,“这位是冥冥,高专的一级咒术师,爱好是钱。这位是七海建人,一级咒术师,我的学弟,是个死板的家伙。”
“五条前辈,请用更准确的语言描述。”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无波,带着一种社畜般的疲惫和严谨。他的目光扫过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尤其是在拉普兰德左眼的刀疤和两人与众不同的气息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锐利而审慎。“二位就是最近引起不少讨论的‘异界访客’。我是七海建人。按照咒术界规定,希望二位能遵守高专的秩序。”
他的态度礼貌而疏离,带着公事公办的意味,显然对未知因素抱有极高的警惕。
拉普兰德抱着手臂,血色的眼眸打量着七海建人,像是评估一件工具:“你看起来比那个白毛小子靠谱点。”
五条悟立刻不满地嚷嚷:“喂!什么叫靠谱点?我才是最靠谱的好吗!”
冥冥则轻笑出声,目光在双狼身上流转,仿佛在估算着什么价值:“异世界的力量体系吗?真是有趣……不知道在‘市场’上能值多少价钱呢?”她的话半真半假,带着商人般的算计。
德克萨斯对冥冥那评估货物般的目光微微蹙眉,但并未发作,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德克萨斯。”算是打过招呼。
拉普兰德对七海建人的谨慎和冥冥的算计都显得无所谓,她的注意力更多被七海建人身上那种沉稳、精确的气质所吸引,那让她隐约想起了帝国军队里某些特别靠谱的指挥官。她直接问道:“你很强?”
七海建人面对这直白的问题,面色不变:“作为一名咒术师,我会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强弱是相对的概念。”
“啧,没劲。”拉普兰德撇撇嘴,觉得这人说话跟德克萨斯一样喜欢绕圈子。
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道:“怎么样?七海,要不要跟拉普兰德过两招?她的能力可是超~级有意思的哦!”
七海建人断然拒绝:“没有必要的战斗是对时间和精力的浪费。我还有任务报告要写。”他对着众人微微颔首,便拿着文件径直离开了,步伐稳定而高效。
冥冥看着七海建人的背影,笑了笑,又对双狼说:“别介意,建人他就是那样的性格。不过,他对‘规则’看得很重,二位既然暂时留在高专,最好还是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哦。”她的话语带着提醒,却也暗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说完,她也摆摆手,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离开了。
“切,两个无趣的家伙。”五条悟撇撇嘴,显然对没能挑起事端感到失望。
家入硝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冥冥学姐是纯粹的‘利益至上’主义者,只要不触犯她的利益,一般不会主动找麻烦。七海学长则是‘原则至上’,只要不违反他认定的规则和‘劳动准则’,也算好相处。”
德克萨斯若有所思。这个咒术高专,似乎聚集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人。五条悟的肆意强大,夏油杰的温和与深藏不露,家入硝子的冷静与洞察,冥冥的功利,七海建人的严谨……像是一个微缩的社会。
拉普兰德则对刚才的偶遇没什么感觉,她只对实力感兴趣。“那个金头发的,感觉打起来应该挺硬。”她评价七海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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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啊,他的术式‘十种影法术’的一部分应用‘十划咒法「瓦落瓦落」’确实很麻烦,能强制在目标身上制造弱点。”五条悟解释道,“不过跟你的虚化比起来,估计也拿你没办法,哈哈!”
这次小小的遭遇,让双狼对高专的人员构成有了更具体的了解。她们意识到,这里并非铁板一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性格和目的。她们这两个外来者,需要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应对方式。
几天后,她们又见到了另一位高专的教师——庵歌姬。
那是在一次关于咒灵历史与分类的理论课上,夜蛾正道临时有事,由一位穿着巫女服、气质温婉中带着一丝严肃的女性代课。她自我介绍是京都咒术高专的教师,庵歌姬,目前正在东京高专进行短期交流。
歌姬讲课条理清晰,耐心细致,与夜蛾的严肃和五条悟的跳脱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当课程中途,五条悟叼着棒棒糖,大摇大摆地从前门溜达进来,一屁股坐在后排时,歌姬温婉的表情瞬间崩裂,额头冒出井字青筋。
“五!条!悟!你这家伙!又在我的课上迟到!还吃东西!”歌姬抓起讲台上的粉笔就扔了过去,可惜被无下限术式轻松挡下。
“哎呀呀,歌姬~别那么大火气嘛,容易长皱纹哦~”五条悟嬉皮笑脸地躲闪着(尽管根本打不中他),“我就是来看看我们新同学的适应情况嘛!”他指了指坐在前排的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
歌姬这才注意到教室里多了两个陌生面孔,而且气息迥异。她强压下对五条悟的火气,目光落在双狼身上,尤其是在拉普兰德那过于醒目的银白长发和刀疤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你们就是……东京校新来的‘特别学员’?”
她的语气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作为相对传统的咒术师,她对这种来历不明、力量体系未知的存在,本能地感到不安。
拉普兰德对理论课兴趣缺缺,正支着脑袋打瞌睡,被德克萨斯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才抬起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德克萨斯则保持着基本的礼节,点了点头:“德克萨斯。”
歌姬看着她们,又看了看后面一脸“快夸我带来有趣家伙”表情的五条悟,心里叹了口气。她隐约感觉到,这两个女人的到来,恐怕会给本就暗流涌动的咒术界带来更多变数。她没有再多问,只是重新拿起课本,继续讲课,但目光时不时会扫过双狼,带着审视与思索。
课程结束后,歌姬收拾好教案,走到双狼面前,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些:“我听夜蛾老师提起过你们。既然暂时留在高专,就请遵守这里的纪律,认真学习咒术知识。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们自己,也是为了……”她顿了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话更像是一种善意的提醒,来自一位相对保守但本性不坏的教师。
德克萨斯再次点头:“明白,谢谢。”
拉普兰德则打了个哈欠,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歌姬看着拉普兰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她能做的提醒已经做了,未来的路,终究要靠她们自己走。
与高专其他成员的这些接触,像一块块拼图,逐渐让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对这个世界的“咒术师”群体有了更立体的认知。这里有像五条悟这样打破常规的异类,有像夏油杰和七海建人这样恪守职责的执行者,有像家入硝子和冥冥这样拥有特殊定位的专家,也有像庵歌姬这样相对传统的前辈。
她们不再是孤立地面对五条悟三人组,而是开始融入这个复杂而独特的小社会。这对于习惯了在泰拉大陆要么掌控一切(帝国时期)、要么独来独往(早期)的双狼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她们需要学习与这些性格各异、立场不同的“同类”相处,在遵守一定规则的前提下,维护自身的独立和利益。
而这,或许也是她们真正理解这个世界,并找到属于自己位置的第一步。前方的路依旧充满未知,但她们已经不再是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异乡客。她们的力量、她们的羁绊,以及她们逐渐积累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将成为她们在这片新土地上立足的资本。新的挑战与合作,也必将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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