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刚吃完饭，贾文就从冷水里捞出一颗冰西瓜放在桌上。

　　果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哥哥……我们家还有西瓜呀？”

　　“有，”贾文答道，“多着呢，够你吃！”

　　“咔嚓——”

　　西瓜被切成两半。

　　两人各拿一块吃了起来。

　　可果果才吃了三口，就哇哇大哭起来，哭得特别伤心。

　　贾文放下西瓜问：“果果怎么啦？是不是西瓜不好吃？”

　　“呜呜……不是，是西瓜太好吃了！”

　　“这傻丫头，”贾文一脸无奈，“好吃就吃呀，哭什么？”

　　“可我刚才吃鱼汤太饱，现在吃不下西瓜了，呜呜……”

　　贾文顿时笑出声。

　　哈哈哈——居然有人因为太饱吃不下而哭，太好笑了。

　　贾文也不吃了，把两半西瓜收进橱柜，带妹妹躺下，哄她入睡。

　　等果果睡着，贾文又起身忙活。

　　桶里还剩下两条鱼。

　　嗯……那条十来斤的大草鱼先养着，反正也吃不完。

　　至于这条鲈鱼，今晚就清蒸吧。

　　嘿——

　　先去把它处理了。

　　贾文推门出去，走到水塘边给鲈鱼开膛破肚。

　　很快鱼就清理干净。

　　他又用葱姜腌上，整个过程惹得院里众禽直流口水。

　　棒梗再次在秦淮茹的屋里闹腾。

　　贾文却不再理会这些。

　　一切安排妥当，贾文躺在电风扇下小睡片刻，大约四点左右醒来，叫醒妹妹果果，一起吃了西瓜。

　　半个大西瓜下肚，果果的小肚子立刻变得圆滚滚的。

　　“哈哈哈……”贾文开怀大笑，说道：“走，我们去工厂接妈妈下班，好不好？”

　　李琴接了已故丈夫的班，在车间做一名普通工人，岗位属于最基层的技术工种。刚进厂时她缺乏技术经验，只能承担繁重的体力活。

　　在工厂干了一整天的重活，晚上步行回家肯定相当疲惫。

　　嗯……

　　现在有了车，接妈妈下班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好呀，好呀……”果果雀跃道：“我都想妈妈啦！”

　　两人锁好门，骑着三轮车悠闲地往轧钢厂方向去，反正时间尚早，不用着急。

　　红星路第三轧钢厂离四合院并不算远，大约两公里的路程。

　　贾文坐在三轮车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夕阳西下、晚风轻拂时，轧钢厂终于下班了。

　　工人们如同开闸的潮水，一下子从厂门口涌了出来。

　　那个年代，自行车十分稀少，工人中能骑上自行车的更是凤毛麟角，几乎见不到。

　　因此，贾文的三轮车在厂门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谁家的孩子？”

　　“居然骑了一辆三轮车？”

　　“啧啧……这三轮车可比自行车贵多了！”

　　“估计是厂里哪位领导家的吧！”

　　众人议论纷纷，还有人直接上前摸了摸贾文的三轮车。

　　贾文只当没看见。

　　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并不稀奇。

　　很快，李琴也走出了工厂。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是我的孩子？

　　这俩孩子，怎么骑了辆三轮车？

　　车子是从哪儿弄来的？

　　“文文……果果！”李琴走上前。

　　贾文高兴地说道：“妈，我们来接您了，快上车吧，我载您回家。坐车不累！”

　　李琴心里一暖，在工厂一天的疲惫和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李琴小心翼翼地上了车。

　　车厢里放着两个小板凳。

　　果果坐了一个，另一个显然是给李琴准备的。

　　李琴坐下，心情复杂难言。

　　“文文，这买三轮车的钱和票，也是你舅姥爷寄来的吗？”

　　“嗯！”贾文点头：“那当然，要不然我还能在大街上捡到啊，妈……您坐稳，我骑车走了！”

　　“哎哎哎！”李琴应声。

　　贾文慢悠悠地蹬车离开。

　　随着人流涌动，也快不起来。

　　周围不断有人好奇打听。

　　后面不远处，许大茂、壹大爷、贰大爷、贾东旭和何雨柱几人正结伴下班，一抬头恰好看见李琴坐上三轮车。

　　“这……”壹大爷眼神微微一紧：“三轮车？”

　　许大茂等人几乎同时开口：“自行车！”

　　“三轮车！”

　　“洋车子？”

　　有人喊自行车，有人叫三轮车，有人称洋车子。

　　称呼虽不同，但看见李琴坐上贾文的车后，各人心里都泛起一丝淡淡的嫉妒与不快。

　　尤其贾东旭和壹大爷。

　　贾东旭在已故大哥贾东晓一家面前向来优越感十足，此刻却感觉被压过一头，心情复杂。

　　至于壹大爷，又另有一番滋味。

　　身为院中壹大爷、道德楷模、权力核心，是这四合院里百来号人的尊长。

　　连我都没有自行车，你们孤儿寡母凭什么先有？

　　这不是打我易中海的脸吗？

　　“壹大爷，贰大爷！”贾东旭率先打破沉默：“我看这小子肯定有问题。他家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买自行车？还有自行车票？上次的电风扇票我就怀疑，绝对有问题，得查查！”

　　“嗯。”易中海点头：“先回院里，问问情况再说。”

　　……

　　叮铃铃——

　　出了轧钢厂拐弯后，路上行人明显少了。

　　贾文按响车铃，加快速度。

　　习习晚风变成呼呼风声掠过耳际。

　　周围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后座李琴担心道：“儿子，骑慢点……累不累啊？”

　　“不累！”贾文笑道：“妈，您累了一天，我骑个车算什么？”

　　“对了，跟您说个事。”

　　贾文一边蹬车，一边把上午贾张氏砸锁偷西瓜的事说了。

　　虽未亲眼看见，光听描述就气得李琴几乎要跳起来。

　　我拿我孙子的怎么算偷？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简直禽兽不如！

　　不过得知秦淮茹赔了钱，贾张氏被送进派出所拘留后，李琴觉得真是大快人心。

　　但随即她又担忧起来：“儿子，贾东旭怕是会来找我们麻烦啊，这人坏到骨子里了！”

　　“嗯！”贾文点头道：“不怕，他敢来，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骑着三轮车，贾文力气大，十分钟就走完两公里路，第一个回到四合院。

　　“妈，您先洗把脸歇会儿，我去做饭。”

　　贾文锁好三轮车。

　　邻居们又投来羡慕的目光。

　　饭做得简单，鱼已经腌好了，直接上锅蒸就行。

　　扒开煤球炉，锅里放好米和水，下面蒸饭，上面架上篦子蒸鱼。

　　“哪来的鱼？”母亲李琴有些惊讶。

　　果果说：“哥哥钓的鱼，哥哥做的鱼汤可好吃了，果果吃饱啦！”

　　“你去钓鱼了？”李琴一脸不可置信。

　　贾文答道：“是啊，我去什刹海后面野钓，您看，桶里还有条十来斤的大草鱼呢！”

　　“啧啧……”李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个孩子能钓到这么大的鱼，运气也太好了吧？

　　不一会儿，壹大爷、贰大爷、贾东旭等人也陆续回到了四合院。

　　贾东旭脱下工作服，只穿着背心和裤衩，洗了把脸就冲秦淮茹吼起来：“秦淮茹，一天到晚在干什么？饭到现在都没做好？”

　　秦淮茹撇撇嘴没吭声。

　　贾东旭又问：“妈呢？妈去哪儿了？”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说：“被派出所带走了。”

　　“什么？”贾东旭张大嘴，不敢相信：“派出所？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妈怎么会被派出所带走？”

　　秦淮茹坐下来，把上午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民警认定是咱们去偷东西，说要拘留，上午就带走了。”

　　“啪——”贾东旭一巴掌狠狠扇在秦淮茹脸上。

　　秦淮茹道：“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打我干什么？”

　　贾东旭恶狠狠地说：“妈被带走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去厂里告诉我？到现在才说，你说你该不该打！”

　　“哼……”贾东旭黑着脸道：“等着，我先去收拾那个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竟敢送他奶奶去坐牢，看来不教训是不行了！”

　　贾东旭个头不高，约莫一米六上下。

　　但长年在工厂干体力活，力气却不小，此时穿着背心，更显得肌肉鼓起，浑身是劲。

　　“贾文，你个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出来！”还没走到贾文家门口，贾东旭就在院里吼了起来：“把老太太整进局子，你这孙子当得可真行！”

　　“今天我就叫你明白，什么叫尊老爱幼！”

　　贾东旭穿着背心，站在中院贾文门前大喊大叫。

　　这一闹，左邻右舍都围了过来。

　　三位大爷、许大茂、何雨柱，全都凑过来看热闹。

　　“呵，总算有人要收拾这小子了！”

　　“可不是，一个小孩这么狂，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贾文这两天是有点招人恨。”

　　确实，贾文又是买自行车，又是买电扇，还吃西瓜、鸡蛋和鱼。

　　哪一样不让院里人眼红嫉妒？

　　你原本是四合院混得最差、最好笑的那个，怎么就一下子翻身了？

　　人都这样，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吱呀——”

　　贾文慢悠悠推开门。

　　一米三的小个子，不慌不忙走到门外。

　　他眼神里没有半点害怕，平静得有点反常。

　　“贾东旭，”贾文直呼其名，“我怎么就不尊老爱幼了？”

　　贾东旭自然不会直接动手。

　　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大人对小孩，总得先讲清楚再打。

　　“你个小 ** ！”贾东旭骂道，“连你亲奶奶都送进牢里，你还算个人？这也叫尊老爱幼？”

　　贾文回答：“不是我送的，是警察抓的。”

　　“她自己偷东西被逮住，关我什么事？”

　　贾东旭嚷道：“不就是拿你个东西吗？赔你不就行了？这点小事也值得报警？你报警的时候安的什么心？”

　　原来秦淮茹怕挨打，之前跟贾东旭说的时候，没说是自己报警，反而说是贾文报的。

　　这才让贾东旭火冒三丈。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个大妈也议论起来。

　　“不是贾文报的警！”壹大妈说道：“报警的是秦淮茹！”

　　“对对，是秦淮茹报的！”

　　“什么？”

　　贾东旭愣了一下：竟然是秦淮茹报的警。

　　他猛地转过头，狠狠瞪了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吓得缩了缩脖子，浑身发抖。

　　不过，现在还不是找秦淮茹算账的时候。

　　贾东旭又转回脸看向贾文：“好，就算报警不是你，那你打人这事总是你干的吧？你个混账东西，连老人都敢打，你还有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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