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学霸靠的是感觉，根本不需要什么固定方法吧？

　　冉秋叶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老师再考你一题！”为了确认果果是不是真的会算，冉秋叶当场口述题目：“果果，你现在有18个苹果，老师再给你28个，你一共有多少个苹果？”

　　果果轻轻皱起小眉头，想了大概三秒钟，回答：“是46个吗？”

　　噗——

　　冉秋叶差点没站稳。

　　这可是现场出题、现场回答啊。

　　“好吧……果果同学，你先坐下吧。”

　　冉秋叶无话可说。

　　连贾文也愣住了。

　　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心算能力，也太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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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学的生活真是难以形容。

　　日子就在这种既搞笑又有点无厘头的氛围中，慢悠悠地过去。

　　转眼间，夏天最后一点热气也消失了，寒冷的北风呼呼吹起。

　　进入十一月，四九城忽然飘起了雪花。

　　正好是周末，孩子们都在院子里，大人们也休息在家。

　　果果一看见下雪，兴奋地跑到院子里又蹦又跳。

　　不止是她，棒梗、仓库、银行，还有年纪稍大一点的阎解娣，也都跑出来迎接这场初雪。

　　这群孩子里，只有贾文和果果穿了崭新的棉袄。

　　“果果，你穿的棉袄真好看！”壹大妈招招手，说：“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果果听话地走了过去。

　　壹大妈拉着果果的棉袄细看，眼睛越瞪越大：“这……针脚做得太漂亮了，谁做的？李琴，是你做的吗？”

　　“还是买的呢？”

　　李琴微微一笑，回答：“自己做的，外面哪能买到这么合身的！”

　　“真的啊！”壹大妈一脸惊讶，“针脚这么匀称，我都没见过这么平整的手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贰大妈和叁大妈也凑了过来，围着果果的棉袄看个不停。

　　连秦淮茹也忍不住上前打量。

　　李琴心里却暗暗好笑：我做的针脚？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家缝纫机轧出来的。

　　“唉！”叁大妈重重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别提针脚了，我都快赶不出来了。昨晚熬到半夜，手冻得生疼，孩子们的棉袄还差得远呢。”

　　这话不假。

　　他们家孩子最多。

　　阎解成、阎解旷、阎解放、阎解娣，四个孩子，再加上他们老两口的衣裳鞋袜，里里外外都得靠叁大妈一针一线地做。

　　实在是件大工程。

　　“我们家也是啊！”贰大妈跟着抱怨，“生了这么多小子，没一个能搭把手的。”

　　倒是秦淮茹最轻松。

　　她家虽然也有三个孩子，但婆婆贾张氏能帮着做衣服。

　　可即便如此，棒梗今年的棉袄还没完工，只能穿着去年已经开线的旧袄。

　　“李琴，你是真能干！”贰大妈羡慕地说，“白天要上班，还把孩子的衣服做得这么妥帖，咱们院里就数你最利索了！”

　　秦淮茹在一旁听着，脸色不太自在。

　　以前大家都夸她最麻利，

　　没想到今天却被李琴比了下去。

　　李琴谦虚地说：“哪儿啊，我也是硬赶出来的。袄子是做好了，可鞋子实在来不及做，明天还得去百货大楼给孩子们买现成的。”

　　本是随口谦辞，听在别人耳中，却像另一种炫耀。

　　雪越下越大。

　　孩子们陆续回了屋。

　　贾文关上门，屋里的煤球炉烧得正旺，却依然抵不住寒气。

　　还是冷得人直哆嗦。

　　但这年头就是这样，不光他们家冷，整个时代的人都在冷中打着颤。

　　母亲李琴从箱子里取出两双新鞋，往地上一放，说：“看看妈妈给你们买了什么？”

　　果果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哇……妈妈，这是大头皮鞋吗？”

　　“对！”李琴语气里带着骄傲：“大头皮鞋，一双要五块钱呢，这两双花了我十块，你们快试试暖不暖和？”

　　贾文和果果脱下棉鞋，冰凉的脚伸进了大头皮鞋里。

　　这个年代的大头皮鞋，外表是棕黄色，内里铺着厚厚的真羊毛，穿上不仅温暖，还能防水防雪。

　　不像布棉鞋，出门走一圈，鞋里就全湿了。

　　“太好了，明天我们就穿大头皮鞋去上课！”

　　果果开心得跳了起来。

　　李琴望着儿女，心里涌起一阵满足。

　　但她随即想起什么，问贾文：“儿子，我怎么听棒梗和院里那些阿姨说，叁大爷上课时，老师常把你赶出去，不让你听课？”

　　“是啊，”贾文笑了笑，“还不是上次他没收到礼，心里记恨，故意找茬呗。”

　　“那……”李琴犹豫道，“要不我明天给他送点礼？”

　　“不用，”贾文摆摆手，“现在送礼咱就亏大了。妈，其实这样也不错，我陪妹妹在外面透透气，还顺便教她读书写字。”

　　“我的功课也没落下，您放心。”

　　“而且吴校长还专门给我安排了一间屋子，里面好多书呢！”

　　“没错！”果果抢着说，“妈妈，我已经认识四百多个字啦！”

　　听着听着，李琴鼻子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第二天，雪仍在下。

　　而且越下越大。

　　早晨贾文推开门，一阵狂风卷着雪花冲进屋里。

　　“真奇怪，”李琴说道，“这才几月，怎么就下这么大雪？还怎么去学校？”

　　“今天没法骑车了。”贾文撇撇嘴。

　　这种天气骑车，雪地难行不说，风雪扑面，实在受罪。

　　手也会冻僵。

　　再加上妹妹坐在后座也够呛。

　　贾文决定步行上学。

　　等母亲出门后，他带着妹妹喝了热汤，每人吃了一个鸡蛋，随后撑起伞往学校走去。

　　风雪太大，贾文把果果背在背上。

　　经过这半年的调理，果果的身子圆润了不少，背起来约莫三十斤。

　　嗯……

　　是有点沉。

　　但对力气超过成人的贾文来说，不算什么。他一边背着妹妹，一边撑着黑色大伞，往学校走去。

　　其他孩子，大多由家长亲自送到学校。

　　贾文带着妹妹一起上课。

　　第一节是数学课，冉秋叶的课上，兄妹俩都很自然。果果还成了班里的小明星，连冉秋叶都很喜欢她。每次下课，同学们都拿着数学书围过来问果果问题，贾文看了也不禁失笑。

　　但第二节课是语文课，情况就不同了。按照语文老师阎埠贵的规矩，他是不允许贾文留在教室里的。贾文也没等他开口，上课前就主动带着妹妹去了操场。

　　阎埠贵走进教室时有点意外。风雪这么大，他今天本来没打算赶他们出去，没想到贾文自己先出去了。阎埠贵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办公室里，冉秋叶不满地哼了一声：“阎老师也太不近人情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能把贾文和果果赶出去？”她转向吴校长：“校长，您不管管吗？”

　　吴校长低着头写教案，没抬眼，只淡淡道：“放心，事情快有结果了。你先去把孩子带到办公室暖和一下吧。”

　　冉秋叶赶紧跑到操场，把果果抱回办公室，贾文也跟了进来。

　　“冉老师、吴校长，大家好呀！”贾文笑着打招呼，手里还拿着一袋热乎乎的牛奶，兄妹俩喝得挺开心。

　　吴校长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两个孩子在外面冻得发抖，没想到他们喝着热奶。他故意板起脸说：“违反学校纪律！我早晚得收拾你。不是给了你钥匙吗？怎么没去那边看书？”

　　吴校长之前把杂物间的钥匙给了贾文，里面堆了不少旧书。

　　贾文笑着回答：“正准备去呢，谢谢校长！”

　　吴校长又问：“马上期中考试了，学得怎么样？有信心吗？”

　　贾文自信地说：“没问题，语文和算术都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就好。”吴校长点点头，“既然学得不错，你就带你妹妹回家吧。”

　　反正阎埠贵的课结束，也差不多放学了。

　　“不行！”贾文立刻拒绝，“吴校长，我可是守规矩的人。阎老师让我罚站，我在操场站着可以，来办公室也行，要是直接回家，阎老师非开除我不可！”

　　“呃……”吴校长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小脑袋里都装了多少机灵点子……好吧好吧，随你，你在这坐会儿，等会儿跟其他同学一起放学。”

　　贾文拉着妹妹，在教室角落里安静地坐下，不时翻翻书本。

　　时间过得很快。

　　十一点，放学铃声响起。

　　雪已经停了。

　　贾文向冉秋叶和吴校长道别后，带着妹妹离开。

　　“贾文……”

　　“果果！”

　　同学们纷纷围了上来，簇拥着贾文和果果。

　　其实有时候，赢得学生的认同并不一定靠武力。这两三个月相处下来，贾文靠智商和情商几乎碾压全班，所有同学见到他，都像见到老师或家长一样。

　　威信自然就建立起来了。

　　个别不服气的，打一顿也就老实了。

　　当然，贾文自己不动手，都是让“老大”邱四军处理。

　　连棒梗也凑了过来。

　　“贾文，你在外面冻了一节课，冷不冷？”邱四军关心地问。

　　贾文摇头：“不冷。”

　　果果跟着说：“我们穿了大头皮鞋，一点都不冷。”

　　“唰——”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的鞋上。

　　橙色的皮鞋，磨砂质感，看起来就很高档。

　　“啧啧……贾文，你居然穿皮鞋，这鞋暖和吗？”

　　“这鞋是不是百货大楼买的？我在那儿见过，还让我爸给我买，你们猜怎么着？”周银行对大家说。

　　邱四军问：“怎么着，他给你买啦？”

　　“没！”周银行表情有点难过，摸摸自己的脸，“我爸当场就给了我一巴掌！”

　　“真的假的？”

　　“疼不疼？”

　　“疼！”

　　“有多疼？”

　　听着小朋友们的对话，贾文差点笑出声。

　　这边大家正羡慕贾文和果果的大头皮鞋，那边棒梗却不高兴了。

　　“皮鞋有什么了不起？”棒梗不服气地说，“不就是双臭大头皮鞋嘛……谁没有似的？等我妈也给我买一双！”

　　棒梗和大多数孩子一样，穿的都是家里做的布鞋。

　　千层底，棉布面，中间还夹了厚厚的棉绒。

　　说实话，这样的鞋，其实也挺暖和的。

　　贾文确实有一双。

　　可问题是……它不防水的，雪地里走几步，几分钟就湿透了。

　　“得意什么呀，哼！”棒梗不服气地回嘴，“我们家天天有剩菜吃，你尝过吗……贾文，你知道剩菜多香吗？”

　　贾文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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