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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演戏的,看戏的,付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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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临江府午后的大街上。

  李闲双手枕在脑后,踩着石板路,步履轻快,嘴里还哼着一段谁也听不懂的荒腔走板的小调,像个刚从赌场赢了钱的街头混混。

  方文山跟在后面,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紫檀木匣子,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他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五万两银票,而是一座烧红的火山。

  每走一步,那股灼人的热量就透过木匣,烫得他心尖发颤。

  府里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李闲的霸道,钱家兄弟的屈辱,刘半仙的惊骇,还有钱老爷子那最后几个字……一幕幕在方文山脑中反复回放,搅得他头昏脑涨。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前面那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仙?是魔?还是一个……把骗术玩到了极致的绝世狂徒?

  “李……李公子……”方文山终于忍不住,追上几步,声音压得极低,“这……这钱……我们……”

  “我们什么?”李闲停下脚步,回头冲他一笑,阳光落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灿烂,“分赃啊。”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方文山被这两个字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分赃?读书人怎么能用这么粗鄙的词!可……可眼下的情况,好像也找不到更贴切的了。

  李闲领着他,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找了个石阶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别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方文山迟疑了一下,还是抱着匣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屁股只沾了半个边。

  李闲从他怀里拿过匣子,“啪”的一声打开。

  厚厚一沓银票,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金钱独有的、令人迷醉的墨香。

  李闲随手从最上面抽出一沓,大约一千两,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了自己那身粗布麻衣的怀里,拍了拍,发出满足的声响。

  “我这仙人下凡,总不能天天穿破麻衣吧?置办几身体面行头,去酒楼听曲儿的钱,总得有。不然传出去,说我连个使唤钱都没有,岂不是丢了将军的脸面?”

  他把剩下的木匣,推回到方文山面前。

  方文山彻底懵了。

  他以为李闲费了这么大劲,冒着得罪临江府首富的风险,是为了这五万两。可他……他只要了一千两?

  “李公子,这……这……”

  “这什么这?”李闲斜了他一眼,“剩下的,是道具钱。”

  “道具钱?”方文山更糊涂了。

  “唱戏,不得有行头吗?”李闲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那场丧事,不是办给活人看的,是办给死人看的,更是办给老天爷看的。”

  他的语气依旧轻佻,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方文山看不懂的深邃。

  “你想想,一位护国的大将军,含冤而死,千年不得归乡,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家了,结果悄无声息,冷冷清清,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你说,将军他心里能舒坦吗?他身后那几千个跟着他一起战死的兄弟,能答应吗?”

  “他们要的是一个说法,一个荣耀,我们就要给他们这个荣耀。”

  “所以,这场戏,必须唱得够大,够响,够真!要让全临江府的人都知道,数百前的镇南军林啸将军,今天,荣归故里!”

  李闲站起身,背着手,在小巷里踱步。

  “沉香木的棺材,要用最好的,木纹都得是顺的。沿街的白幡,要挂得比树叶还密。出殡的队伍,要从三槐巷一直排到南城门。纸钱,要像雪一样撒,从早撒到晚。”

  “还有,得雇人哭,不是干嚎,是要哭出真情实感,哭出悲痛欲绝,要让看戏的人,都觉得这是真的。”

  他转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方文山,咧嘴一笑。

  “这些,哪一样不要钱?所以啊,这四万九千两,不是给我们的,是给将军花的,是钱家,欠他的。”

  方文山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有点明白了。

  这不仅仅是一场羞辱,一场敛财,更是一场……盛大而庄严的祭奠。

  用最荒诞的形式,去完成最肃穆的仪式。

  “可……可这笔钱,我……”方文山看着怀里的木匣,感觉它比刚才更重了,重得像一座山。

  “你来办。”李闲的语气不容置喙,“你是读书人,懂礼数,会算账。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我不行!李公子,这……这太多了,我担不起!”方文山吓得连连摆手,差点把匣子扔出去。

  他一辈子清贫,自问两袖清风,何曾掌管过如此巨款?万一出了差错,他万死莫辞。

  “方先生。”

  李闲突然收起了所有的玩笑和轻浮,他走到方文山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

  “你第一次见我,觉得我是个骗子。”

  “在钱府,你看到我让钱德贵醒过来,又觉得我是个神仙。”

  “现在,你看着这笔钱,又觉得我是个疯子。”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是骗子,也不是神仙。我只是个‘平账’的。钱德贵欠了将军一笔拿命都还不清的债,我来想办法让账平了,自然要收些跑腿费。这银子,是做给活人看的面子。至于里子嘛,是做给天上的‘账房先生’看的,那才是真正的好处。”

  “我做的是因果的生意。”

  “钱德贵贪财,惹上了这段因果,他差点死了,这是他要付的‘价’。”

  “我出手了结这段因果,就要收取我的‘佣金’。功德是里子,这银子,是面子。”

  “而你,”李闲的目光,仿佛看穿了方文山的内心,“是你把我领进了钱家大门,是你开启了这段生意。所以,从我踏进钱府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局外人了。”

  “你也是这因果链上的一环。”

  方文山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李闲站起身,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第一,抱着这箱子钱,远走高飞。天大地大,四万九千两,够你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不过我得提醒你,将军的执念是‘归乡’。你拿着他荣归故里的钱跑了,你说……他会不会半夜去找你聊聊?”

  方文山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第二,”李闲伸出两根手指,“拿着这笔钱,就当是你的投名状。从今天起,你替我做事。把这场戏,给我唱得漂漂亮亮。事成之后,我保你一世富贵平安,甚至……给你一个你做梦都不敢想的前程。”

  小巷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巷口的呜咽声。

  方文山抱着木匣,呆呆地坐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巨款,和可能追随一生的梦魇。

  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和一个虚无缥缈却又充满诱惑的承诺。

  他想起了自己半生的潦倒,想起了妻儿的期盼,想起了在钱府门口所受的屈辱,又想起了李闲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和刘半仙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

  许久。

  方文山缓缓地,将怀里的木匣,放在了地上。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儒衫,然后,对着李闲,深深地,郑重地,作了一个揖。

  “学生方文山,见过……东家。”

  没有再称呼“李公子”。

  一声“东家”,便是他的答案。

  李闲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不是嘲弄,不是玩味,而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很好。”他点了点头,“去吧,先找个稳妥的地方住下,然后把事情办起来。记住,钱要花在明处,排场要做给全城人看。三天后,我要临江府,万人空巷。”

  “学生明白。”方文山再次一揖,这一次,他的腰杆挺得笔直。

  他抱起地上的木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惶恐和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沉稳。

  仿佛这个沉重的木匣,不再是烫手的山芋,而是他下半生安身立命的基石。

  看着方文山转身离去的背影,李闲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从怀里掏出那一千两银票,掂了掂,嘴角翘起。

  “功德不好赚,气运不好拿,还是这白花花的银子,最实在。”

  他哼着小调,朝着与方文山相反的方向,向着临江府最热闹的街市,溜达而去。

  演戏的,看戏的,付账的,都已就位。

  三天后,一场好戏,即将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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