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网吧一夜找原因

　　“老板，包宿。”

　　姜浩把身份证拍在网吧前台，声音还有点发飘。

　　网管扫了眼他身上明显换过的干净T恤，嘴角撇了撇，扔过来一张黏着油渍的的上网卡。

　　穿过弥漫着泡面味和烟味的大厅，他把自己摔进最角落的沙发椅里。

　　椅子的皮革裂着缝，露出底下发黄的海绵，可此刻坐着竟比宿舍的木板床还舒服。

　　桌上还留着前一个客人没喝完的可乐，气泡早就跑光了，只剩层黏糊糊的糖渍。

　　鼠标垫上印着的游戏角色张牙舞爪，以前他能对着电脑熬三个通宵，可现在盯着屏幕上闪烁的登录界面，眼皮却沉得像灌了铅。

　　旁边机位的男生正戴着耳机看岛国片，夸张的叫声漏出来，换在平时他早凑过去搭茬，要网址，此刻却只觉得吵闹，烦得想把旁边的耳机线扯断。

　　手无意识地摸向肚子，德克士的炸鸡还在胃里沉甸甸地坠着，撑得他直打饱嗝。

　　两小时前他在快餐店一口气点了三个汉堡，鸡腿、魔法鸡块、薯条、圣代、可乐，吃到最后差点吐出来，现在想起那股油腻味，感觉有点恶心。

　　可是同时却又生出点踏实的暖意——至少不用再琢磨下一顿在哪儿吃了。

　　可这点踏实很快就被翻涌的疑惑冲散了。

　　姜浩把自己陷进沙发里，手指在膝盖上胡乱画着圈。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那灵光乍现的画面，像凭空钻进脑子里的电影片段，清晰得能数清彩票上的纹路。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本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猛地坐直身子，后背撞在椅背上发出闷响。

　　要是这能力能用好……他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广告，眼睛越来越亮。

　　母亲的脑血栓康复费用，父亲的手术费，还有失踪的哥哥……好像突然都有了着落。

　　“大展鸿图”这四个字，以前只敢在梦里想想，现在却像颗种子，在心里滋滋地发了芽。

　　可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是饿到极致产生的幻觉？

　　还是彩票站的灯光晃花了眼？

　　他用力掐了把大腿，清晰的痛感传来，证明不是在做梦。

　　那这能力又该怎么开启？是像游戏技能那样需要冷却，还是得等特定的时间？

　　姜浩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敲下“突然获得超能力是怎么回事”，跳出来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玄幻小说。

　　他烦躁地关掉页面，又点开地图，手指在彩票站的位置上戳来戳去。

　　窗外的天渐渐泛白，晨光透过蒙着灰的玻璃照进来，在键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这双手昨天还在为五块钱的彩票发抖，今天却仿佛握着改变命运的钥匙。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再打开那扇门？

　　他把脸埋进掌心，指缝里漏出一声长叹。

　　网吧里的喧嚣还在继续，可他的世界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敲打着满脑子盘旋的问号。

　　姜浩的鼠标在浏览器搜索框上悬了半天，指尖在油腻的按键上敲出“透视眼”三个字。

　　页面跳出来的全是些穿着暴露的动漫图，他皱着眉划了两页，突然觉得荒唐——自己明明看到的是未来画面，跟穿透物体半点关系没有，手指一顿，把那三个字删得干干净净。

　　“时间穿越？”他又试了个词。

　　跳出的科普文章里，物理学家们在讨论虫洞和祖父悖论，那些绕来绕去的公式看得他头大。

　　他挠了挠头，自己可没回到过去，也没跳到几十年后，这关键词显然也不对。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旁边机位的男生已经打起了呼噜。

　　姜浩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敲着，直到“第六感”“遇见未来”这两个词跳出来，他的呼吸猛地顿住了。

　　就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又像突然喝到口冰可乐，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遇见未来……

　　他盯着屏幕上的字，脑子里突然闪过彩票站的画面：

　　选中那张 5元刮刮乐前，脑海里清晰浮现的中奖图案；

　　挑十块面额时，那些提前“看”到的奖金数字。

　　可不就是预见了未来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之前的疑惑突然有了头绪，可新的问题又紧跟着涌上来。

　　要是真有这本事，以前怎么从来没显过灵？

　　大学考试前咋没预见到选择题答案？

　　被女友当免费饭票时，咋没提前看透她的心思？

　　姜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鼠标漫无目的地往下滑，突然被一个电影海报吸引住了——《预见未来》四个烫金大字底下，尼古拉斯?凯奇叼着烟，眼神里带着点神秘。

　　他点进去看剧情简介，心脏越跳越快：主角能预知未来两分钟内发生的事。

　　“两分钟……”他喃喃自语，指尖在桌面上敲得笃笃响。

　　可自己明明没那么大本事啊，顶多能“看”到几秒钟后的片段，连下一局游戏的胜负都猜不准，更别说两分钟那么长了。

　　难道这能力还有强弱之分？

　　还是说，得在特定情况下才能触发？

　　窗外的天光已经亮得彻底，网吧里的灯光显得有些惨淡。

　　姜浩盯着屏幕上尼古拉斯?凯奇的脸，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他拿起桌上那瓶没气的可乐猛灌了两口，气泡顺着喉咙往下滑，却压不住心里的躁动。

　　不管怎么说，总算摸到点边了。

　　他关掉浏览器，点开计算器，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

　　母亲的药钱，父亲的检查费，给家里寄的生活费……一个个数字跳出来，最后汇总成一个让他头晕的总数。

　　可这次看着那串数字，他心里没了之前的绝望，反而生出点莫名的底气。

　　要是这预见未来的本事能练得再厉害点……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阳光穿过树叶洒在马路上，亮得有些不真实。

　　或许，真的能像老板娘说的那样，从此摆脱霉运，把日子过明白。

　　姜浩的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天，突然停住了。

　　脑海里像有根生锈的弹簧被猛地拽了一下，那些散落的记忆碎片，竟顺着“预见未来”这四个字，慢慢拼凑出个模糊的轮廓。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转动的吊扇，扇叶搅起的风带着股陈腐的灰尘味。

　　好像……不是没有过征兆。

　　五岁那年的夏天，发生的事，突然在眼前铺开。

　　在农贸市场附近的土坯房里，墙壁渗着霉斑，母亲把一盘刚刚油炸的炒花生米，端上桌时，油星子溅在蓝布罩衣上，烫出几个小黄点。

　　他和哥哥扒着桌边抢，花生的焦香混着白砂糖的甜.........。

　　“看我的！”

　　哥哥抓起一粒花生，往天上一抛，仰着头张开嘴，花生米稳稳落进嘴里，咔嚓一声脆响。

　　姜浩不服气，抓起三粒往空中一撒，歪着头接了两粒，剩下的砸在鼻尖上，逗得母亲直笑。

　　轮到哥哥扔给他时，那粒圆滚滚的花生在空中划出道浅黄的弧线.......，这时他忽然脱口而出：“看我多厉害！”

　　话音刚落，喉咙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花生没进嘴，竟直接卡进了支气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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