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望着眼前这位绝色佳人，寇仲不禁感叹：青韵乐典确实与魅族相得益彰，你已踏入神藏境了。”

　　短短数日，银容从元境直抵神藏，毫无阻滞。

　　更令人称奇的是，青韵乐典赋予她一种与自然相融的温婉气质。

　　全赖陛下恩典。”

　　银容眼波流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若当年遇见的是寇仲而非牧云勤，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所幸如今苦尽甘来。

　　苏语凝。”

　　躲什么？过来。”

　　寇仲余光扫见躲在林秀曼身后的苏语凝，嗤笑道：整日不思进取，就知道偷闲。”

　　你可是最早修习青韵乐典之人，至今仍停留在先天中期，羞也不羞？

　　看看院中众人，硕风和叶他们已达罡境。

　　朕允你留下，不仅为让你旁观，更因此界气运可助你修行。”

　　若去了大楚世界，失了此界气运加持，你以为自己能有多大长进？偏生虚度光阴，终日游手好闲。”

　　陛下恕罪！

　　苏语凝羞愧垂首。

　　连林秀曼也面露窘色，毕竟此前是她负责教导苏语凝。

　　嗒嗒...

　　急促脚步声打破乾德楼宁静，东厂密探呈上一封绢书。

　　嗯。”

　　寇仲展阅片刻，眼中精光闪烁：宁州羽族已归顺大楚。”

　　十万穆如铁骑在中州被陵少歼灭，仅余穆如槊、穆如寒山、穆如寒川逃回天启。”

　　银容，皇城沉寂太久，该让天启知道大端第一 ** 犹在了。”

　　遵命。”

　　银容绝美容颜掠过一丝阴郁，眸中寒芒乍现。

　　十五载煎熬，是时候让那些所谓忠臣付出代价了。

　　牧云笙、穆如寒江、硕风和叶。”

　　别练了，该出征了。”

　　寇仲朝三名正在切磋的少年唤道。

　　遵命！

　　三人齐声应答，脸上俱是跃跃欲试之色。

　　............

　　天启皇城，金銮殿。

　　明帝牧云勤高坐龙椅，面沉似水，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寒霜。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神情肃穆，目光聚焦在殿 ** 赤足散发跪地的三人——大将军穆如槊与其子穆如寒山、穆如寒川。

　　十万穆如铁骑，我大端最精锐之师，竟全军覆没？敌军当真如此强悍？

　　牧云勤俯视着阶下的穆如槊。

　　这位被他视为手足的将军，此刻却带来如此惨烈的败绩。

　　陛下！

　　敌军并非九州之师，乃异界来犯之敌。”

　　他们的甲胄兵刃、战马装备皆远胜于我。”

　　此乃大端立国以来最凶险之局。”

　　穆如槊以首叩地，悲怆之声回荡在大殿每个角落。

　　那场战役中，十万铁骑对阵十万大楚羽林轻骑，仅一次冲锋便全军覆没，而敌军折损不过千余。

　　那面字玄旗，严整军阵，无不昭示着更强大的王朝。

　　荒谬！

　　南枯德厉声出列：穆如将军战败辱国，还敢妖言惑众！

　　请陛下治罪穆如槊！

　　群臣纷纷附议。

　　多年来穆如氏权势滔天，今日终得良机，岂能放过？

　　牧云勤望着众臣，神色复杂。

　　报——！

　　值守宦官仓皇闯入：皇城突现满城梨花！

　　牧云勤猛然起身。

　　九月金秋，何来梨雪？

　　疾步出殿，但见皑皑梨花覆满宫阙。

　　群臣紧随其后，皆惊愕难言。

　　微风拂过，梨雪纷飞。

　　花雨中忽现白衣翩跹，冰肌玉骨，明眸流转。

　　其姿若惊鸿游龙，似轻云蔽月，如流风回雪。

　　远观如朝霞映日，近看若芙蕖出水。

　　众人皆被眼前景象所震撼，世间竟有这般绝色佳人。

　　部分朝臣却觉得这身影似曾相识。

　　银容！

　　牧云勤脱口唤出这个名字。

　　天呐！是银容娘娘？

　　这不可能！

　　满朝文武无不震惊，记忆中的银容妃冷艳高贵，而眼前之人却更添几分仙气，恍若谪仙临凡。

　　十五年前，邺王牧云栾逼你在江山与我之间作抉择。”

　　当时满朝文武都站在邺王那边。”

　　你曾执天子剑对我说：辻目之意，便是要在人生岔路果断抉择。”

　　可还记得我是魅族？弑我者必遭反噬。

　　这十五年来你能稳坐龙椅，全因我最后心软，独自承受了这噬心之痛。”

　　我曾说世人追逐情爱温暖，你们却贪恋冰冷的权柄。”

　　直到遇见陛下，才明白错的不是欲望，而是你的选择。”

　　若你足够强大，何须做此抉择？你挥剑相向的那一刻，便已做出了选择。”

　　十五年恩怨，今日该了结了。”

　　牧云勤，还有这满殿臣工，你们可准备好了？

　　银容莲步轻移，足下绽开朵朵雪梨，风华绝代。

　　妖妃！妖妃！

　　南枯德惊恐万分。

　　当年南枯皇后正是谋害银容的主谋之一。

　　护驾！

　　穆如槊最先回神高呼。

　　然而整座皇城死一般寂静，无人应答。

　　嗒嗒嗒——

　　三位浴血少年策马入宫。

　　右侧少年野性难驯，左侧与中间二人的面容却令群臣骇然——那分明是年轻时的牧云勤与穆如槊！

　　宁瑞殿下！

　　宦官一眼认出左侧的牧云笙。

　　群臣倒吸凉气。

　　这位六皇子正是银容之子。

　　父亲！

　　穆如寒山盯着中间少年手中的利剑：是寒江！他拿着寒彻剑！

　　穆如槊终于认出那个站在荒野中的少年正是自己多年前秘密安置的第三子。

　　穆如大将军。”少年冷冷开口。

　　你曾是我最敬重的人，仅次于我师父。”

　　但当我得知师父就是穆如铁骑大将穆如元时，一切都变了。”

　　穆如寒江眼中寒光闪烁：穆如家世代子嗣都要经过星象师占卜，看能否为朝廷效力。”

　　当年占卜显示我有 ** 之相，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这番话语引得满朝哗然。

　　连端明帝牧云勤都震惊地望向穆如槊，没想到穆如家竟隐瞒如此大事。

　　父皇。”牧云笙手持长剑，剑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皇极经天派预言若我执掌天子剑，必致天下大乱。”

　　这就是您囚禁我十五年，让我与母妃骨肉分离的理由吗？

　　对了，您没杀我，是因为预言还说我会成为大端下一任皇帝。”

　　朝臣们面面相觑，今日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们不知所措。

　　你...你拿的是辻目剑！牧云勤声音发颤。

　　这把传说中的天子剑乃洛河族长所铸，据说得此剑者必成王者。

　　牧云勤一直将其深藏宫中。

　　没错。”牧云笙冷笑，既然有人预言，也有人相信。”

　　我不执此剑，岂不辜负了这番预言？

　　对了，父皇可知为何无人阻拦我们？

　　因为我和寒江已斩杀所有金銮殿守卫，此剑与寒彻今日当饮群臣之血！

　　剑锋直指牧云勤，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看着凌空而立的银容妃和染血的牧云笙，众人不寒而栗。

　　当年逼迫牧云勤的往事历历在目，如今报应临头。

　　寒江。”

　　“你想干什么？”

　　穆如槊厉声质问穆如寒江。

　　“穆如家的职责是守护大端王朝，维护世间秩序。”

　　站在对面的穆如寒江掏了掏耳朵，嗤笑道：“守护大端？维护秩序？”

　　“那不过是牧云家和穆如家定下的规矩，什么共治天下的承诺，与我何干？”

　　“十万穆如铁骑埋骨中州，可曾有人为他们流过一滴泪？那些都是穆如家的好儿郎，谁不是父母生养？他们难道不是为大端牺牲的？”

　　“这天下，早该改朝换代了！”

　　“废话少说。”

　　硕风和叶不耐烦地打断道，“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来人，带上来！”

　　两队东厂番子应声而入，他们头戴尖帽，脚踩白靴，身着褐色制服，腰挎横刀。

　　身后押解着黑压压的人群，男女老幼皆有，哭声震天。

　　“父亲！”

　　“夫人！”

　　殿前百官见状，纷纷惊呼。

　　这些被押来的正是他们的家眷，无一遗漏。

　　所有人被按跪在殿前 ** 上，面朝地面。

　　“当年你们逼我父皇做选择，”

　　牧云笙冷眼扫视众人，“今日就让你们尝尝至亲死在眼前的滋味！”

　　他猛地挥手：“出刀，斩！”

　　“唰——”

　　百柄横刀同时出鞘，寒光凛冽。

　　刀光闪过，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瞬间染红了 ** 。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继续斩！”

　　在牧云笙接连不断的命令下，一批批官员家眷被拖出斩首。

　　满朝文武、明帝牧云勤、大将军穆如槊眼睁睁看着亲人倒在血泊中。

　　“不——！”

　　以南枯德为首的百官瘫软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们的家眷尽数殒命，头颅与尸身在 ** 堆积成山，将皇城染成一片血红。

　　“陛下！”

　　这时，南枯皇后带着后宫嫔妃、皇子们匆匆赶来。

　　凄厉的惨叫声已震动整座天启皇城。

　　“你终于来了。”

　　牧云笙转身凝视，“我等你多时了。”

　　“笙儿！”

　　银容凌空而立，见南枯皇后现身，绝美的容颜浮现一丝波动。

　　遵命，母妃！

　　牧云笙周身真气激荡，身形如电，瞬息间便将南枯皇后身旁的傲慢青年擒下。

　　合戈！

　　南枯皇后失声尖叫，面色惨白。

　　银容，你意欲何为？

　　目睹百官家眷遇害，又见亲子被擒，牧云勤终于按捺不住。

　　什么？

　　你竟是银容妃？

　　南枯皇后死死盯着银容，难以置信。

　　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银容冷冷扫过牧云勤：牧云合戈，便是你与牧云勤的骨肉吧。”

　　十五年来，你年年送来续命丹，要我活着目睹笙儿见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母亲而崩溃，这就是你的算计？

　　今日，我也让你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笙儿。”

　　嗤——

　　牧云笙毫不犹豫，利剑贯穿牧云合戈胸膛，鲜血喷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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