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罗成，你率骁骑左卫前往霫族和室韦；裴行俨、裴元庆，你们带右卫和重骑兵跟我直取契丹和靺鞨。”

　　远望苍茫大地，骁骑将军姜松果断发出两道军令。

　　“遵命！”

　　罗成、裴行俨与裴元庆齐声领命，骁骑大军随即兵分两路，一路朝东北，一路向东。

　　大业十四年夏，楚国十万铁骑横扫漠东，接连荡平库莫奚、契丹、霫族、室韦与靺鞨，整个草原再无对手，只剩**、百济和新罗三国苟延残喘。

　　此刻，楚王寇仲正在大兴宫勤政殿召见李阀、窦建德和罗艺等人。

　　殿内，李阀众人面露惶惑，窦建德一行则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

　　最从容的当属罗艺——他的两个儿子，一个统领十万大军的封号将军，另一个是卫将，风光无限。

　　“殿下！辽东急报！”

　　一名锦衣缇骑马快呈上火漆密信，侍从连忙递上。

　　寇仲展信细阅，朗声大笑：“好！太好了！”

　　“骁骑军立下大功。”

　　“诏令：骁骑将军姜松英勇善战，平定漠东各族，晋封渔阳侯。”

　　“罗成、裴行俨、裴元庆晋封阳安伯、白庚伯、酉城伯。”

　　“各赐三百年何首乌一株、朱果二十枚、赤血藤两颗。”

　　“臣遵旨。”

　　侍从立即拟写诏书。

　　满殿哗然，众人纷纷望向罗艺，难掩艳羡之色。

　　罗艺尚未回神，两个儿子转眼竟成渔阳侯与阳安伯，恍如梦中。

　　“罗将军。”

　　“骁骑军联合燕州军、幽州军，已扫平库莫奚、契丹、霫族、室韦与靺鞨五族，漠东尽归大楚。”

　　“孤拟在室韦、靺鞨故地设渤海总督府，你可愿出任总督？”

　　寇仲一语解开众人疑惑。

　　但正因如此，他们更加震惊——盘踞辽东的胡族竟被悉数剿灭，简直难以置信。

　　即便最弱的霫族也有上万铁骑，契丹和库莫奚更是坐拥数万乃至十万雄兵。

　　前隋尚且以安抚为主，到了寇仲手里，这些强敌竟如土鸡瓦狗，顷刻覆灭。

　　众人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唯有罗艺之子立下如此大功，寇仲才会分封诸侯。

　　末将愿为殿下效死！

　　回过神的罗艺急忙应声。

　　室韦与靺鞨虽地处荒寒，却幅员两千里，两族人口逾百万。

　　奉诏：罗艺镇守幽燕，护佑黎民，功在社稷，晋封辽国公。”

　　赐宅院一座，脱胎丹两枚，紫参一株，灵米千斤。”

　　侍从呈上纳戒。

　　罗艺熟练地滴血认主，眼中闪过喜色。

　　他早从儿子处听闻储物法宝，未料楚王如此慷慨。

　　窦建德！

　　罪臣在此！

　　虬髯大汉伏地听宣。

　　宣诏。”

　　寇仲轻挥袍袖。

　　侍从展开黄绢朗声宣读：窦建德举义师，伐 ** ，顺应天命归附大楚，特封夏侯，妻封郡夫人，女窦红线授河间郡主，准入女苑修习。”

　　另赐侯府，黄金万两，绸缎三千，脱胎丹，朱果十枚，灵米五百斤。”

　　窦建德接诏叩谢，暗自庆幸。

　　李密等人仅得二字侯爵，萧铣亦止步一字侯，能获尊号已属难得。

　　诏书续宣：册刘黑闼为武垣子，诸葛博威为乐城子。”

　　任刘黑闼督东瀛军事，诸葛博威督吕宋军政。”

　　擢刘彬、欧阳询为刑部侍郎，赐荣禄大夫衔。”

　　各赐宅院，兽骨丹，灵米百斤。”

　　众臣领旨谢恩，喜形于色。

　　寇仲微微颔首，侍从引众人退殿。

　　空荡的大殿内，李阀旧部神色黯然。

　　窦建德等人的封赏令他们艳羡不已，但降臣与降将终究有别。

　　李秀宁。”

　　孤向来赏罚分明。”

　　说说你想要什么？

　　李秀宁的眼神深邃，寇仲凝视着她开口问道。

　　这次李阀归顺楚国，关键在于李秀宁借助李世民、李元霸的军队掌控了唐国朝政，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唐国君臣尽数押赴长安。

　　“我想要一个后宫席位！”

　　李秀宁英眉微扬，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寇仲。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的神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你很敏锐，从孤推行的家眷爵位制度就能猜到后宫体制也已确立。”

　　“不错，称帝前的种种准备，孤确实已完成。”

　　“但大楚仅有六位贵妃名额，余下十二妃位，你可择其一。”

　　“待孤登基之日，内务府将依礼册封。”

　　寇仲语气平淡。

　　他并不意外李秀宁的选择。

　　与宋玉华不同，李秀宁更像南阳公主，心中以家族利益为重。

　　唯有入主后宫，才能确保李家在楚国的地位稳固。

　　“臣妾遵命！”

　　李秀宁毫不迟疑地应允。

　　她清楚自己无法与楚王现有六位夫人相比：石青璇、商秀珣背后是楚国重臣；师妃暄有佛门与正一道支持；绾绾代表魔门残余势力；宋玉华与南阳公主则以军功显赫，更有宋家、杨家为后盾。

　　妃位已是她能争取的最佳选择。

　　“三姐！”

　　李世民与李元霸望着昔日骄傲的李秀宁如今为妃位低头，心中酸楚难言。

　　其他李阀成员却面露喜色，连李渊也嘴角微扬，认为李秀宁入宫能为家族谋利——他们显然想得太简单了。

　　“李世民、李元霸。”

　　“你二人平定定襄有功，赐子爵，封号晋阳、汾阳。”

　　“任命李世民为横波将军，李孝恭为虎威将军，李神通、李道宗为虎威左右将军，李元霸为虎威骑将。”

　　“擢升薛万彻为龙骧陌刀将，薛万均为鹰扬锐将，张亮为神策骑将，邴元真为神武骑将。”

　　“长孙无忌任礼部左侍郎，封德彝为礼部右侍郎，韦挺、冯立、长孙顺德、杨公卿、李纲分任岭南五州州牧。”

　　“即刻赴任！”

　　诏令铿锵有力，被点名的众人心头一震。

　　“臣等遵命！”

　　众人齐声应诺。

　　最后轮到李渊时，寇仲凝视着这位佝偻老人，心中百感交集。

　　成王败寇，若今日落败的是自己，只怕下场比眼前之人更为凄惨。

　　殿内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寇仲身上，众人都明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宣诏！

　　寇仲沉声喝道。

　　遵命！

　　楚王侍从高声宣读：王命：封李渊为唐侯；立李建成为唐侯世子。”

　　册封长女为晋阳县主、汾阳县主；四子李智云授荣禄大夫，准其入国子监进学。”

　　另赐侯府一座，黄金万两，绸缎三千匹。”

　　唉——

　　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看似厚重的封赏，与窦建德、罗艺所得相比却相去甚远。

　　区区两个县主，如何比得上人家一个郡主？

　　谢殿下隆恩！

　　李渊颤巍巍地叩首谢恩。

　　谢殿下！

　　李建成、李智云紧随其后。

　　唯独未获封赏的李元吉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这恨意并非冲着寇仲，而是直指自家父亲兄弟——阖族都有封赏，连庶出的李智云都未遗漏，偏他这个嫡子竟一无所有。

　　身旁的李秀宁与李世民相视苦笑。

　　这分明是要将李家拆解得四分五裂。

　　如今世民与元霸各有子爵府，三位姐妹不是县主便是王妃，唐侯府里就只剩老父与建成、元吉三人。

　　眼见李元吉愤懑难平，日后这侯府怕是要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

　　暮色四合，寇仲 ** 大兴宫外眺望龙首山，思绪万千。

　　短短两年便平定中原，如今仅余东西二国未克，当真岁月如梭。

　　殿下，夜露寒重，该歇息了。”

　　一道酥软入骨的呢喃在耳畔响起。

　　回眸望去，原是昔日巴盟首领、现任禁军将军丝娜。

　　月光下的瑶族 ** 体态 ** ，惹得他血气翻涌，当即横抱起佳人步入内殿。

　　.........

　　大业十四年，九月。

　　万里之外的波斯帝国，底格里斯河左岸。

　　迪亚拉河口处的平原上，黄土砖砌就的圆形巨城巍然矗立，正是萨珊王朝的都城——泰西封。

　　五月底，天刀宋缺在犍陀罗接掌翊卫、熊渠、豹韬、千牛四军，统领四十万楚军攻入吐火罗，彻底摧毁西 ** 在该地的统治，占领全境后继续西进，夺取呼罗珊，与萨珊骑兵多次交锋。

　　截至九月初，楚军与萨珊王朝激战百余场，未尝一败。

　　呼！哧！哧！

　　九月的海风裹挟湿润水汽扑面而来。

　　六十万楚军组成黑色战阵，如铁壁般矗立在萨珊都城泰西封外。

　　阵前的宋缺红巾红甲，腰间天刀寒光凛冽，似战神临世又如饿虎出山，肃杀之气令全军肃然。

　　这位已达大宗师巅峰的强者不再仅是武者，更是运筹帷幄的军事家。

　　三十年隐忍磨砺，一朝出鞘便横扫中亚西亚，连萨珊这样的强帝国也 ** 至都城之下。

　　国公！

　　请下令攻城！

　　熊渠将军杜伏威黝黑的面庞因激动而涨红。

　　身侧的龙骧将军郭孝恪、鹰扬将军王君廓、豹韬将军苏烈、千牛将军薛仁贵、翊卫将军伍云召亦按刀而立，战意沸腾。

　　灭国之战当前，谁又能保持平静？六十万大军的狂暴战意如地狱凶兽现世。

　　豹韬、千牛轻骑随本公中军突进，翊卫、熊渠轻骑两翼策应。”

　　城破之时，全军压上！

　　宋缺冷眸如电，英武面庞杀机涌现。

　　劝降信已去两时辰，萨珊人既选择顽抗，便无需再等。

　　众将领命而去。

　　眨眼间，两万轻骑组成黑色锋矢阵，两翼各万骑如鹰翼展开。

　　宋缺突然从蛟马背脊腾空而起，凌空虚渡至泰西封城头百米处。

　　那是——？

　　城头萨珊禁卫军望着天际身影，瞳孔骤缩。

　　天穹之上，宋缺缓缓抽出了腰间的水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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