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七大主教

　　就在空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身边的人群中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呐喊声。

　　他们似乎在庆祝胜利，空赶紧转头望去，发现是来一场比赛也迎来了结束。

　　母神的代理人躺在地上，身上多处被枯黄的树木贯穿，她双眼失神，身躯逐渐干枯苍黄。

　　“母神那个贱婊子终于输了！”

　　“我们拿不到你们也别想拿到！”

　　“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的蒸汽机发芽结果的！”

　　空看向那场比赛，只见倒下的普罗纳面前是神色淡定的米洛斯，似乎击败普罗纳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那么决赛就是米洛斯对卡拉拉了？这种重要的比赛居然是这么快速的吗？是他们之间实力差距很大，还是高手过招往往就是这么几个来回就能决出胜负？”

　　空想起了他最开始遇到的芬里尔，对方似乎也仇视母神教会，想来问一问也没什么问题。

　　“请问，芬里尔和他们比起来孰强孰弱啊？”空换了个位置，对着一个看上去就比较底边的教士问道。

　　“芬里尔？现在的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代理人？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这一届的代理人也就米洛斯和卡拉拉还不赖，其他几人放在当年肯定打不过芬里尔。啊！我不是说柯娜女士没有实力，她的天赋毋庸置疑，但芬里尔是现象级的你懂吗？现象！可能你们年轻人或许没有看过他在擂台上的表现。”那人一说起来就摆出前辈样滔滔不绝，不过倒是方便了空问东问西。

　　“芬里尔当年打擂台，他也是代理人吗？怎么后来不是了？”空顺着话题问道。

　　“看到那个女孩了吗？就是卡拉拉女士。她是这一届众星教会的代理人，而芬里尔则是她......前辈的前辈。看她的样子大概已经掌握了岁月和死亡的力量，但最近十届众星教会的代理人里，也只有芬里尔一个人掌握过繁星的力量。”

　　“繁星的力量很特别？”空又问。

　　“当然，每个主神都有三个神权，但主神权始终只有一个。繁星是玛特拉维最核心的能力，自然最强。”

　　“那我们智械教会呢？我没怎么读过书，最近刚来看什么都好奇。”

　　“知识，当然是知识。智慧是通往知识的路径，机械是知识的表现，但唯有知识是最根本的。啊，不说了，比赛又要开始了，说实话我还是希望这次卡拉拉能赢，芬里尔之后，这还是众星教会第一次闯入决赛。虽然我喜欢成熟一点的类型，但卡拉拉再怎么也比那个面瘫男养眼。”

　　对方说完就将注意力专注到了比赛画面上，空也不再多问，因为他也很好奇这场比赛。

　　最强者是谁？实力大概怎么样？最关键的，冠军得到的到底是什么？这场比赛都会给他带来答案。

　　“卡拉拉，虽然你进步很大，但我这次不能输。”米洛斯从擂台的另一头朝着卡拉拉慢慢靠近，他走得很慢，空看不出是试探还是自信。

　　卡拉拉还是那副表情，这场比赛的双方都是那样的冷淡，他们之间似乎燃不起任何战斗的兴致，但为了身后的目的他们不得不战。

　　卡拉拉先动手了，这应该是她这次大赛第一次主动调动死亡的力量。

　　一把浑身缠绕着不断飘散的黑雾的长镰被她从虚空中抽出，镰刀的刀尖划过空气，隔着光幕空都能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

　　“被碰到绝对会死......”空有些宕机的大脑自然仍然的产生出这种想法。

　　那把镰刀被黑雾缠绕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但长度远远超过了卡拉拉的身高，立起来至少比卡拉拉高了半米有余。

　　“死神执武？芬里尔之后好久没见到过了。”米洛斯依旧面色冷淡，但确实是有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死神执武......”站在空旁边的教士大哥也低吟道，“掌握死亡权柄者的专属武器，无论什么东西，位格不够碰之即死，无时无刻附着死亡的力量，附着于其上不曾停息的黑雾正是因为接触而死亡的空气。”

　　“上吧。”米洛斯简单说道，而卡拉拉也只回应了一声“好。”

　　空立刻再次开启时缓，但慢了一步的他只看见了作为残影的黑雾，和已经到达米洛斯身前的卡拉拉。

　　极长的死神执武在得先手方面确实有着不小的优势，特别是作为对手的米洛斯甚至没有武器。

　　但就在死神执武即将碰到米洛斯的前一刻，他的身体突然炸裂出耀眼的暖光。

　　无尽的光亮和炽热不仅是闪眼，那股逐渐提升的热浪和圣洁的意味似乎让卡拉拉极其痛苦，不得不拉开距离。

　　她拉开死神执武挥动，不断“杀死”那些光以进行防御，同时尽可能调动岁月的力量影响对方。

　　“不用试了，烈阳永世长存，又怎会轻易输给岁月呢？”米洛斯周身的烈阳越来越强，隔着光幕空都能感觉到那股燥热。

　　他伸出左手对准卡拉拉，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只手上，想知道米洛斯会发动什么样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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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拉也是如此，她需要看清攻击才能防御，但这也正中了米洛斯下怀。

　　他的那只手开始畸变蠕动，肌肉血液骨骼韧带像是一大堆被拉扯的皮筋一般胡乱扭曲交叠，硬质如爪牙的物体出现又被覆盖消失，瞳孔耳鼻之类的也生长又被吞噬。

　　“所有人立刻闭眼捂耳低头！神父等级以下的不许在睁开！”有一人对着正看比赛的各位大喊，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而众人都很默契听话，甚至不少人在提醒之前就已经这么做。

　　但空对此一无所知，身处时缓之中的他对于外界的提醒是不敏感的，当他听到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眼睛流出了鲜血，喉咙干燥的像是要着火，嘴里感觉有吐不完的浓痰一样扼住他的咽喉，耳里又如同有蜈蚣在左右耳之间来回爬行。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就是想要闭眼都闭不上。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好在这时有一个察觉快的教士按低了他的脑袋，捂住了他的耳朵才让他渐渐好转。

　　而擂台之上，直视了那只手的卡拉拉已经完全变了样，她冷淡美丽的脸庞浮现出一条条痉挛的肌肉，大量肉瘤从各处生长而出又慢慢消失。她的眼睛长出嘴舌，舌头上布满指甲，胸口长出眼睛，手心长出乳房。杂乱，诡异，毫无章法，没有规律可言。

　　虽然这些变化并不持久，它们不断变换从不停歇，但卡拉拉身体和精神受到的创伤是实打实的。

　　“这才是最高级的恐惧，无法描绘，无法理解，无法观测。”米洛斯收回了那只手，改为伸直双臂上扬。

　　随后，之前那种灼尽一切的烈阳被他拥在了怀里，他将其不断的压缩，最后竟然变成了大小不超过车轮的样式。

　　他从中“扣”下一丝朝着卡拉拉掷出，慢飘飘的阳炎朝着卡拉拉飞去，即便上闭上眼的卡拉拉都能感受到危险。

　　她下意识斩出将其“杀死”但随后她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威胁。

　　她尽力重新睁开眼，发现已经有漫天的阳炎朝她飞来，速度也逐渐增快。

　　她使出全力抵挡，但岁月无法让她变快，她也没有雷霆的速度，终究还是无法全部挡下。

　　一粒阳炎飞进了她的身体，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抵挡的动作都有些停顿。

　　接着是两粒三粒......十粒二十粒。

　　卡拉拉已经无法抵抗，停止了挥动死神执武，无数的阳炎飞入她的身体，直到米洛斯头顶的烈阳消失殆尽。

　　卡拉拉站在那里，手中无力的托着捶地的死神执武，拖在地上的武器“杀死”着地面，让那比她身子更高的武器垂入地下。

　　不多时卡拉拉全身逐渐浮现出暗淡的灼光，随后爆发式的爆炎出现在了她的身上，炎势没有扩散，仅仅浮在卡拉拉周围，以及延伸至死神执武并被“杀死”，随后飘散成更浓厚的黑雾。

　　“当阳炎烧出来时，说明你的体内早已经被烧干净了，我想应该可以结束了？”米洛斯试探的问道。

　　“还没......”一道没听过的声音传来，正是不远处的卡拉拉，虽然已经听不出原本的声音，但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身上的阳炎已经灭掉，不是被卡拉拉阻止，而是此刻的她已经是一具焦黑的干尸，完全无物可烧了。

　　但就在下一刻，那些焦黑剥落的皮肤血肉从地上慢慢飞起，一个又一个精准的回到了卡拉拉的身上，它们慢慢燃烧，但却在火焰中越烧越白嫩、干净，最后变回和原先一样的肌肤。

　　“又是岁月吗？我早就听过你，几乎累不死的三无代理人。既然你能回溯我们这么打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米洛斯说道，他依旧充斥着自信，看上去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可我还没输。”卡拉拉简单的回应道。

　　“那如果这样呢？”米洛斯轻叹一声，随后伸出了右手，在那之上的力量一闪而过，刚刚才勉强睁开眼的空根本就什么都没看清，只零零散散听到周围几声轻轻的惊呼。

　　“......如果『战争』来临，众星要在第一位。”卡拉拉沉默了一会，给出了这个答案。

　　而米洛斯难道露出了笑容，诚恳的走上前伸出了右手摆出握手的姿势：“成交。”

　　卡拉拉也不再多说多问，只是轻握了两下便将手抽出说道：“嗯，那就这样。我认输。”

　　“这，这就结束了？”空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的巨大光幕。他才刚刚从那种影响中恢复过来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卡拉拉就这么草率？都打到决赛了，既然她基本杀不死那为什么不争取一下，直接投降也太......

　　空望下四周，却发现周围的教士们都是一副奇特的表情，他们或玩味或哭笑，有些看起来更资深一些的更是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看得空一头雾水。

　　空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可能得等他真的混进内部才能明白，但至少他知道这两天的报告该怎么写了。

　　远在圣厄德莫拉的中心，一座呈上窄下宽大量阶梯状三棱柱型的巨型建筑顶端，米洛斯端坐在那里。

　　他的身边是一位年迈的老者，老人穿着最高级的神袍，静静的立在米洛斯身边。

　　“代理人大人，您果真要如此吗？”那老人虽已佝偻，但声音却中气十足。

　　“最终大赛十年一次，若我不这么做，十年之后，这个世界都难说尚存。”米洛斯坚定的说道。

　　“即便这会削弱您的力量？会改变游戏的规则？”老人反问。

　　“但这会增强我们的力量，我们！所有七大教会！这场战争是最后一次始末，他们想参加也得参加，不参加也得参加！届时萨利卡斯的伟光将不止在这，太阳神将会降临在距离祂最近的那片土，给他们带去战争与恐惧。”米洛斯的话不容置疑，他本身就是暴君，若心诚有所想，不听反对谏言。

　　“那可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入侵战争。”老人最后说道。

　　“无妨！”米洛斯站起身，走到阳台望向战争教会外，那全世界最大的广场。

　　连绵无际的战士或着神袍或披战甲，他们整齐的挤满了整个超巨型广场，数十万人即便在这通天的高塔顶端也无法一目涵盖全貌。他们将边上所有能添人的空位都占满，亦如他们的信条——所及之处，皆为我土！

　　米洛斯张开双手示意老人遥望，又伸起手指向天空道：“圣厄德莫拉的孩子们从不寄希望于他人的善意。在天上的那些家伙改变态度之前，我们要为自己争取来新的国土和希望！所有人！颂者、诡夜、臻月、众星、智械、母神......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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