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平妻的待遇

　　贾似道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连忙悄悄给宋理宗使眼色，示意他万万不可动怒。

　　沉默了足足有十数息的时间，殿内落针可闻。

　　最终，宋理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肩膀微微垮了下来，那口气也泄了。

　　他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化为一种无奈的、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

　　他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呵呵……杨爱卿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忘贫贱之妻，真如汉宣帝之故剑情深，此乃美德，美德啊！”

　　他琢磨着措辞，脸上的表情变得豁达起来，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挥了挥手，用一种极其开明的语气说道：“既然杨爱卿坚持……那也没什么！”

　　他看向杨过，语气变得格外体贴：“杨爱卿，你乃是我大宋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是力挽狂澜的大英雄！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区区俗礼，怎能拘束于你？这样，朕便为了你破格一次！”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的宣布：“便让矜儿，以平妻之礼，嫁于你杨过！与那郭氏女，不分大小，同为你的正室夫人！你看如何？”

　　他仿佛生怕杨过不答应，又立刻补充道：“至于朝堂上那些可能有的迂腐之言，杨爱卿不必担忧！

　　朕与贾相，自会为你压下去！谁若敢多嘴，朕绝不轻饶！你尽管放心准备迎娶矜儿便是！”

　　听到宋理宗最终给出这个平妻的方案，杨过眼中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既全了他对郭芙的承诺，保住了郭芙正妻的地位不受动摇，又给了赵矜一个足够尊贵、不失体面的名分。

　　同时，也让宋理宗和皇家面子上勉强过得去。

　　这一切的破格，还是他的功劳够大，这才是一切的资本。

　　他深知，这已经是宋理宗在自身安全、皇家颜面和现实力量对比下，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和最优解了。

　　杨过这才微微躬身，抱拳道：“陛下圣明，体恤下情，如此，杨过代矜儿，谢过陛下。”

　　见杨过终于点头，宋理宗和贾似道不约而同地在心底长长松了口气，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

　　只是那笑容背后，掺杂了多少无奈、庆幸和复杂的算计，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场关于名分的微妙交锋，最终以杨过的全胜而告终。

　　皇权，在绝对的个人武力与掌控力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做出前所未有的妥协。

　　对于这个结果，杨过并无太多意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皇家尊严和历代惯例，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他离开福宁殿时，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宋理宗与贾似道那如释重负又带着几分谄媚的目光。

　　他没有耽搁，身形飘忽间，便再次来到了已然熟悉的公主府。

　　府内的侍卫宫女见到他，无不躬身行礼，眼神敬畏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丝了然的意味。

　　经过上次刺杀与今日圣上震怒清洗杨家，杨过在这宫廷内的威望与特殊性，已然达到了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度。

　　赵矜正坐在水榭中，对着一池碧水怔怔出神。

　　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衣带，唇角时而抿起一丝羞涩的笑意，时而又因想起什么而微微蹙眉，显然还沉浸在清晨那定情一吻的余韵，与对未来的一丝忐忑之中。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猛的抬起头，见到杨过归来，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彩，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杨大哥！”

　　她站起身，快步迎上，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声音里带着雀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想知道父皇召见杨过所为何事，是否与她和杨大哥有关？

　　杨过看着她这副小女儿情态，心中微软，牵起她的手，走回水榭坐下。

　　他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好矜儿，我刚从陛下那里过来，已与陛下言明你我之事。”

　　赵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杨过，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怕听到父皇的反对，怕听到什么波折。

　　杨过微微一笑，继续道：“陛下已同意你我婚事。”

　　“真的？！”

　　赵矜几乎要雀跃起来，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让她明艳的小脸如同盛放的牡丹，光彩照人。

　　但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黯，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那…那郭芙姐姐她…父皇他…是怎么说的？”

　　这才是她内心深处最在意，也最担心的问题。

　　她深知杨过与郭芙感情深厚，郭芙更是明媒正娶的正妻。

　　若是按照历代惯例，公主下嫁，郭芙姐姐便要降为妾室，甚至和离，这让她如何自处？

　　她虽贵为公主，却也懂得情义二字，更不愿因自己之故，让杨过为难，让郭芙伤心。

　　若真是那般，即便嫁了过去，日后相处，也必生隔阂，绝非她所愿。

　　杨过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对她这份纯善与体贴更是多了几分喜爱。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语气平和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我与陛下说了，芙儿是我结发之妻，名分绝不可易。”

　　赵矜的心微微一沉，虽然理解，但难免有一丝失落。

　　然而，杨过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瞬间从谷底飞上了云端。

　　“陛下开恩，言我乃大宋功臣，可破格一次，许你以平妻之礼，嫁入我门，与芙儿不分大小，同为正室。”

　　杨过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定：“如此，你可愿意？”

　　“平…平妻？”

　　赵矜愣住了，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即，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不是妾室！是平妻！与郭芙姐姐地位相同！

　　这简直是…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她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瞬间落地。

　　所有的担忧和忐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不必背负着抢人夫君、逼人做小的心理负担，杨过不必在她们之间为难抉择，郭芙姐姐也不必承受身份骤降的委屈与痛苦。

　　大家日后，便能真正和睦相处！

　　“愿意！我愿意！”

　　赵矜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

　　她抬起眼帘，望向杨过，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水光潋滟，充满了无尽的感激、爱慕和幸福。

　　她明白，这平妻之位，绝非父皇轻易肯给的，必然是杨过据理力争，甚至是以势相迫，才为她争取来的最好结果。

　　他不仅接纳了她的情意，更细心的呵护了她的尊严，也周全了郭芙的感受。

　　这样的男子，叫她如何能不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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