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纸鸢骨架里的字条
推荐阅读:
都市极品医神叶辰
都市神医叶辰孙怡夏若雪
叶辰夏若雪
直播算命太准,国家请我出山
我行走江湖那些年
重生官场:我闪婚了美女县长
美利坚名利双收
四合院,别惹我
玄幻:二小姐说她平平无奇
出狱当天,捡了个绝色美女当老婆
最新网址:http://www.hlys.cc
秋雨又缠缠绵绵下了三日,比北花墙下捡瓷片那日的雨更柔些,却也更磨人,淅淅沥沥的雨丝织成张灰蒙蒙的网,把余杭巷整个裹了进去。青石板缝里冒出些浅绿的苔藓,绒绒的,踩上去滑溜溜的,像踩着一汪化不开的淡墨,稍不留神就会趔趄。裱糊铺后园的竹架上,晾着十几只待修的纸鸢,竹骨在雨雾里泛着冷白的光,纸鸢面被雨水浸得发潮,软塌塌地垂着。其中那只蓝底蝴蝶风筝的右翼,被前几日的风撕了道三寸长的口子,苏晚正蹲在小马扎上,手里捏着把竹制浆糊刷,蘸着温热的浆糊,一点一点往裂口上粘补棉纸。“这竹骨怕是要换了。”沈砚之蹲在她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蝴蝶风筝的翅骨——竹条细得像根手指,靠近翅根的地方有个极细的裂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是去年台风刮坏的。他记得这只风筝,是三年前苏晚刚接手裱糊铺时,从临安北旧货摊的角落里淘来的,当时纸鸢面破得不成样子,只有竹骨还算完整,翅根处用朱砂点了个小小的“鸾”字,字迹浅淡,却与他祖母诗帕上“阿鸾手书”的落款,连笔锋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苏晚“嗯”了一声,手里的浆糊刷顿了顿,指尖顺着竹骨摸下去,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竹纹的凹凸:“这竹骨里好像是空的。”她说着,用指尖轻轻敲了敲翅骨,果然传来“咚咚”的空响——寻常纸鸢的竹骨都是实心的,除非是特意用细钻在竹骨里钻了细孔,再用蜂蜡把孔口封上。这手法,倒像他祖父日记里写的“藏信之法”,当时他只当是文字记载,从没见过实物。
沈砚之的心猛地跳了跳,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他想起小时候翻祖父的旧信,其中一封是祖父在泉亭驿当学徒时,写给祖母的:“纸鸢骨中空,可藏三五行字,风过处,字随风筝飞,若有幸落你檐下,便是我托风捎给你的话。”那时他年纪小,只当是文人的浪漫想象,觉得纸鸢里藏信太过缥缈,此刻指尖摸着这空心竹骨,指腹竟有些发烫,像摸到了近百年前的温度。
“找把细点的锥子来。”苏晚起身,转身往墙角的工具箱走去,木盒里的刨子、刻刀、剪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最后她从盒子最底层,挑出一把磨得发亮的铜锥——这是她爷爷留下的老物件,锥身是紫铜的,包着层厚厚的包浆,锥尖细得像根银针,据说当年专用来在纸鸢竹骨上刻花纹,连最细的叶脉都能刻得清清楚楚。
铜锥尖对准竹骨的裂纹时,苏晚深吸了口气,缓缓往下扎。锥尖刺破蜂蜡的瞬间,发出“咔”的轻响,像是挑开了一层薄纸。她屏住呼吸,手腕微微用力,用锥尖一点点往外挑蜡屑——蜡屑是淡黄色的,带着点蜂蜡特有的甜香,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混着雨水凝成小小的珠,滚了几圈就化了。忽然,锥尖勾出了点米白的东西,软乎乎的,裹在蜡里——是卷得极细的棉纸,被蜂蜡牢牢粘在竹骨的空洞里,纸边还沾着点竹屑。
沈砚之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这是他从钱塘旧宅带来的,镜柄上刻着“泉亭驿”三个字,是祖父当年用的。苏晚小心翼翼地捏着棉纸的一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点一点把纸展开。棉纸比巴掌还小,边缘已经发脆,稍微用力就会裂开,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是用小楷毛笔蘸着松烟墨写的,笔画里带着点抖,像是写字的人手在发颤,却依旧写得工整:
“吾妻阿鸾,见字如面。”
苏晚的指尖猛地一颤,棉纸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沈砚之眼疾手快,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腕。这称呼,这语气,与沈砚之祖母那封压在樟木箱底的未寄出的信里,“砚之吾儿,见字如面”的口吻,像得让人心头发紧,连标点的用法都一模一样。两人凑在一盏黄铜防风灯下,借着昏黄的光,屏住呼吸往下看:
“余杭巷的槐树开花了,细碎的白,像你临安北院墙上的桃花。记得你总说,桃花落得太快,开不过三月,不如槐花耐得住春寒,能从暮春开到初夏。等我归了,就去巷口挖一株槐树苗,栽在你那北花墙下,明年春天,让你坐在窗下做针线时,抬头就能看见雪似的槐花,闻着香,做活计也能快些。
“昨日在铺子里糊风筝,见隔壁陈家的小丫头在巷口放风筝,线断了,风筝挂在老槐树上,她哭得直跺脚,眼泪掉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坑。我搬了梯子,把风筝捡下来,见翅尖上沾着点临安北的红泥——许是风把它从北边捎来的?我给风筝补了翅面,在翅根处写了你的名字,让小丫头拿去放,跟她说‘若这风筝能飞过钱塘江,就当替我问阿鸾姑娘好,问她近日可还安好’。那丫头仰着小脸问我‘阿鸾是谁呀’,我说,是我放在心尖上,日日想着、夜夜念着的人。
“泉亭驿的老驿卒昨日来铺子里喝茶,说钱塘江的潮这几日大得很,浪头能拍上岸,怕是过不了江。可我总想着,潮再大,也挡不住纸鸢飞;路再远,也挡不住人回家。今日这只蝴蝶风筝,我糊了整整三日,翅上的花纹是你最爱的缠枝莲,用的是你去年寄来的石青颜料,颜色鲜得很。竹骨里藏的这话,若是能落进你手里,便告诉你:我挺好的,每日糊风筝、修风筝,日子过得安稳,只是夜里总梦见你,梦见你梳头发时,发簪上的荷花开得正好,你笑着回头,问我‘这簪子是不是又糙了’。
“对了,前日去巷口的茶馆买茶,见掌柜的女儿在学绣帕,绷子上绣的,正是你送我的那半朵荷。我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忍不住说‘这荷的花瓣该用金线勾边,才显得艳’,她抬头问我‘先生怎知阿鸾姑娘
http://www.hlys.cc/46599/11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