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归程与风暴前夜

　　陆璟琛的第二次离去，像按下了某个开关，让原本就微妙的录制氛围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接下来的半天，徐莹洁努力让自己专注于节目流程，学习插花、参与简单的农活体验，但总感觉有一道无形的视线在跟着自己。她知道那是镜头，但似乎又不止是镜头。顾夜依旧温和体贴，会在她够不到高处时帮忙，会在她不知所措时轻声提醒，但那份体贴里，似乎多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试探。

　　陈锋和李婉这两位前辈，看她的眼神也愈发充满深意，偶尔会开一些无伤大雅、但又意有所指的玩笑，比如：

　　“莹洁啊，你看这花，像不像被好几个人同时惦记着？”陈锋指着一朵开得正艳的月季，哈哈笑道。

　　李婉则在一旁抿嘴笑：“年轻人嘛，选择多很正常，关键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徐莹洁只能装傻充愣，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一切。她感觉自己就像那朵月季，看似在阳光下绽放，实则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惦记”着。

　　网络上的舆论更是早已发酵得不成样子。#徐莹洁 男神收割机#、#顾夜 温柔#、#陆璟琛 醋王#、#韩阳 神秘好友#、#苏念 神仙邻居#等词条轮流登上热搜，她的微博粉丝和陪玩平台关注量呈指数级增长，私信和评论彻底爆炸，有羡慕的，有祝福的，也有质疑和谩骂的。

　　“洁哥不是哥”这个ID，彻底出圈了。

　　好不容易熬到两天一夜的录制全部结束，徐莹洁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身心俱疲。告别了陈锋、李婉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她和顾夜一起坐上了返回市区的车。

　　车内气氛有些安静。顾夜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温和开口：“这两天，辛苦你了。是不是很不适应？”

　　徐莹洁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指的是无处不在的关注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顾夜沉默了片刻，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娱乐圈就是这样，放大镜下的生活。但只要你保持本心，这些喧嚣最终都会过去。重要的是，你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徐莹洁在心里问自己。她只是想要一个安静打游戏、赚点小钱、享受美食的简单生活而已。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离她越来越远。

　　“我也不知道。”她有些迷茫地回答。

　　顾夜看着她侧脸，没有再追问，只是轻声道：“累了就休息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徐莹洁闭上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脑子里乱糟糟的，陆璟琛冰冷的眼神、沈墨戏谑的笑容、韩阳温和的话语、苏念搞事的兴奋、家人关切又八卦的询问……还有旁边这个温柔得让人无法讨厌的顶流明星，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烦意乱。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快到市区时，顾夜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经纪人打来的，便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似乎语气有些急，顾夜听着，眉头微微蹙起，偶尔回应几句“知道了”、“我会处理”。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徐莹洁，语气带着些许歉意：“莹洁，不好意思，公司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我直接过去一趟。可能没办法送你到家门口了，你在前面方便的地方下车可以吗？我让司机帮你叫好车。”

　　“没关系，顾老师您忙您的，我自己回去就行。”徐莹洁连忙摆手。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安全处停下，徐莹洁下了车，再次向顾夜道谢和告别。

　　看着顾夜的车子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徐莹洁独自站在路边，晚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也让她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自己叫个网约车，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就炸响了。

　　首先跳出来的是苏念，一连串的语音条，点开就是她兴奋到变形的声音：“莹洁！你火了！彻底火了！我的微博粉丝也涨了十几万！哈哈哈！咱们这波不亏！什么时候回来？我做了新的抹茶慕斯等你！”

　　然后是林晓月：“莹洁！你太牛了！综艺我全程追完了！顾夜好温柔！陆总好霸道！韩大神好神秘！我宣布我爬墙了，我现在是你的CP粉头子，all in的那种！”

　　接着是“网文小学生”韩阳发来的消息：“节目看了，表现很自然。舆论嘈杂，不必在意。新书大纲有了雏形，还要感谢你提供的灵感。期待下次交流。”

　　甚至连沈墨都发来了消息，是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配文：“小洁洁，综艺表现不错嘛！就是差点把某座冰山给急疯了，回来记得请我吃饭压压惊！（坏笑）”

　　徐莹洁看着这些消息，哭笑不得。她划拉着屏幕，下意识地寻找那个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头像——陆璟琛。他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这反而让她心里更加没底。

　　她深吸一口气，先统一回复了感谢和报平安，然后叫了车回家。

　　回到熟悉的小区，踏上熟悉的楼道，徐莹洁才感觉真正放松下来。她刚拿出钥匙，对面的门就“咔哒”一声开了。

　　苏念探出头，脸上还贴着面膜，看到她，眼睛一亮：“回来啦！快来！慕斯蛋糕刚好冷藏好！” 他不由分说地把徐莹洁拉进了自己家。

　　苏念的公寓布置得极具个人风格，温馨又充满艺术感。桌上摆着精致的抹茶慕斯和花果茶。

　　“快跟我说说，录综艺什么感觉？顾夜本人是不是更帅？陆总裁后来杀回去，有没有跟你说话？韩阳大神连线的时候，你什么心情？”苏念连珠炮似的发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徐莹洁吃着美味的慕斯，把录制期间的经历，包括陆璟琛两次到来的诡异行为、顾夜的温柔、韩阳的连线以及自己混乱的心情，大致跟苏念说了一遍。

　　苏念听得两眼放光，拍着大腿：“我就知道！陆总裁这绝对是在乎你！他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顾夜嘛，段位很高，温柔刀，刀刀致命啊！韩阳……啧，看起来温和，出手也不慢！莹洁，你现在可是手握王炸牌面，关键看你怎么打！”

　　“打什么打，我只想好好打游戏。”徐莹洁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没出息！”苏念戳了戳她的脑袋，“这么好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听我的，稳住！看看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招！尤其是陆总裁，我赌他憋不住三天！”

　　又在苏念这里蹭吃蹭喝兼接受了一番“情感教育”后，徐莹洁才回到自己家。洗去一身疲惫，她瘫倒在床上，拿起手机。

　　犹豫再三，她点开了和陆璟琛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之前那句“明天上午，公司见。有事谈。”

　　她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关掉了手机。

　　也许苏念说得对，她需要稳住。看看这场因她而起的风波，最终会吹向何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她准备关灯睡觉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一条新的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一句话：

　　“游戏，才刚刚开始。——L”

　　L？ LU？ 陆璟琛？！

　　徐莹洁猛地从床上坐起，睡意全无。

　　他这是什么意思？宣战？还是……警告？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预示着这个夜晚，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无眠。而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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