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润物无声与正式接触

　　两万五千块现金，厚厚的一沓，藏在林凡书包最内侧的夹层里。这笔钱对他而言，不仅仅是货币，更是改变家庭现状的第一块基石，沉重而真实。

　　他没有立刻将全部钱交给父母，那会引来无法解释的盘问。他选择了一种更温和、更不易察觉的方式。

　　周六早上，林建国难得休息，正准备穿上那件袖口已经磨得起毛的旧外套出门转转，李秀娟则从衣柜底层翻出几件林凡前年穿的、已经有些显小的衣服，准备看看能否改一改再穿。

　　“爸，妈，”林凡适时地开口，语气尽量显得随意，“我物理竞赛不是拿了奖吗？学校发了一笔奖金，还有之前省里给的补贴，加起来有不少。” 他从书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万块钱，放在桌上。

　　林建国和李秀娟都愣住了，看着那摞崭新的红色钞票，一时没反应过来。

　　“奖金？这么多？”林建国有些不敢置信地拿起钱，反复看了看。他跑一个月外卖，风里来雨里去，也不过挣三四千块。

　　“嗯，国家级的竞赛，奖金高一些。”林凡解释道，这并非完全说谎，只是将后续可能获得的奖金提前“预支”了，“学校还说，以后可能还有补助。”

　　李秀娟眼圈微微发红，不是伤心，而是激动和欣慰。她走上前，不是先去拿钱，而是轻轻摸了摸林凡的头：“好孩子，我儿子有出息了……这钱你自己留着，上大学用。”

　　“妈，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林凡将钱推过去，“爷爷那边还需要钱，家里开销也大。我这还有呢，够用。” 他坚持着，“爸，你那辆电动车旧了，总出毛病，不安全，拿去换辆好点的。妈，你也买几件新衣服，别总穿旧的。”

　　最终，在林凡的坚持下，父母收下了这笔钱。林建国捏着钱，沉默了很久，才重重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眼眶有些湿润。李秀娟则小心翼翼地将钱收好，嘴里念叨着要拿去存起来，一部分给爷爷做康复，一部分给林凡攒学费，剩下的补贴家用。

　　当天下午，林建国就去车行挑了一辆新的、带厚实电瓶和雨棚的电动车，脸上的皱纹都仿佛舒展了些。李秀娟也难得地去了一趟商场，给自己和林建国各买了一件打折的新外套，虽然不值多少钱，但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看着父母脸上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神情，林凡感觉胸腔里被一种温暖而充实的情绪填满。这种通过自己努力，让家人生活得到切实改善的感觉，比任何修为的突破都更让他满足。这更坚定了他要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然而，平静的日子只持续了几天。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林凡正埋头整理国家集训队的资料，一个纸团精准地落在了他的桌面上。

　　他微微一怔，抬头望去，只见苏雨晴坐在斜前方，若无其事地看着课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林凡展开纸团，上面只有一行清秀的字迹：

　　「放学后，图书馆三楼东侧阅览室，靠窗最后一个位置。有事相谈，关于那天晚上，城西巷口。——苏」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城西巷口！她果然知道了！而且知道的如此具体！

　　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揉碎，放进兜里，继续看书，但内心已掀起波澜。苏雨晴的正式接触，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直接。避无可避。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林凡磨蹭了一会儿，等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走向图书馆。

　　三楼东侧阅览室较为偏僻，这个时间点几乎没人。夕阳透过巨大的窗户，将靠窗的那排桌椅染成暖金色。苏雨晴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个位置，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精装书，安静得如同油画里的少女。

　　林凡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苏雨晴抬起头，合上书，露出一抹浅笑，直截了当地开口：“林凡同学，我就不绕弯子了。上周五晚上，城西老区那条快拆迁的巷子，和‘影’交易的人，是你吧？”

　　她的目光清澈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林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苏同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苏雨晴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也不生气，从书包里取出那个造型奇特的罗盘，放在桌上，指针正微微指向林凡。“这个，‘寻气盘’，对异常的能量波动很敏感。那天晚上，你身上残留的‘药气’，以及‘影’身上那股混乱的‘煞气’，它都感应到了。”

　　林凡瞳孔微缩。果然是因为“气”！这苏雨晴，竟然拥有这种法器？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在卖什么药？效果似乎很不错，连‘影’那种暗伤都能立刻缓解。”苏雨晴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但你知不知道，‘影’是什么人？和他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

　　林凡沉默了片刻，知道再否认已无意义。对方掌握的证据太具体了。他反问道：“那你呢？苏同学，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和‘影’的交易这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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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雨晴看着林凡那双平静却深邃的眼睛，忽然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无奈。

　　“我？算是一个……不希望看到同学误入歧途的观察者吧。”她轻轻摩挲着寻气盘的边缘，“林凡，这个世界，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一些圈子，一些力量，隐藏在平凡的表象之下。你炼的药，效果非凡，已经引起了注意。‘影’只是第一个，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背景，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懂。”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林凡心上。

　　“你想怎么样？”林凡直接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至少目前不想对你不利。”苏雨晴坦诚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影’背后的‘暗影会’鱼龙混杂，你与他们交易，如同走钢丝。另外……”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我对你炼的药很好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或许，我们之间，可以有另一种……合作方式？”

　　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拉出长长的影子。阅览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尘埃飘浮的声音。

　　林凡看着苏雨晴，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女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也带来了更大的谜团和潜在的风险。

　　是敌？是友？

　　他的修仙之路，在地球上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道”或者说“变数”，正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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