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神的傲慢，凡人的机会

　　观察者的“示威”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整个银河系掀起了恐慌的滔天巨浪。无数文明通过各种方式窥探着这片星域，当他们看到一个完整的恒星系被悄无声息地抹去时，所有侥幸和观望都化为了彻骨的恐惧。

　　“这就是宇宙的真相吗？我们只是……农场里的作物，随时可能被园丁清理掉？”某个文明的领袖在绝望中哀叹。

　　“快！断开所有与G-7象限的链接！假装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另一个文明则选择了鸵鸟政策，试图与这片即将被“格式化”的区域撇清一切关系。

　　但在阿斯加德，在地球，这种恐惧迅速被一种更激烈的情绪所取代——愤怒。

　　“他们甚至不屑于与我们对话。”秦岳在月球基地的指挥中心里，死死盯着全息屏幕上那支几何体舰队，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完美，太完美了！这是一种基于底层逻辑的‘降维打击’，不是能量，不是物理，是纯粹的‘信息’攻击！他们把物质本身当成了一段代码，而‘净化’就是‘Delete’键！”

　　“秦岳！”张振国低吼道，“现在不是你发表学术感言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天剑’计划的备用核心还需要多久能激活？”

　　“没用的，将军。”秦岳摇了摇头，脸上是一种狂热的笑容，“就算我们再造一百枚‘概念核弹’也没用。我们的核弹是在系统里搞破坏的‘病毒’，而人家是直接操作系统的‘管理员’。我们还没运行，就被他从任务管理器里结束进程了。”

　　秦岳的话让指挥中心刚刚燃起的一丝决死之气再次熄灭。

　　“那我们就只能等死吗？”安德森上校不甘地问道，这个骄傲的美国军人第一次体会到武器和军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多么可笑。

　　“不。”秦岳的目光转向了屏幕上那个独自悬浮在宇宙中的身影——青鸾，“我们没有机会，但‘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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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之中，青鸾向前踏出一步。

　　她的身后，奥丁和奥拉夫立刻紧张起来。

　　“孩子，你要做什么？”奥丁沉声问道，“不要冲动，他们不是恐虐那种可以被激怒的蠢货。”

　　“我知道。”青鸾的声音平静如水，“我只是想跟他们谈谈。”

　　“谈？”奥拉夫嗤之以鼻，“跟这些方块有什么好谈的？让我冲过去，看看它们到底有多硬！”

　　“奥拉夫，”青鸾的目光扫过他，“你的力量来自于混沌，而混沌的本质是‘无序’。他们的力量来自于秩序的极致——‘逻辑’。你的攻击在触碰到他们之前，就会因为‘逻辑不成立’而被判定为‘无效’。”

　　奥拉夫一愣，他第一次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理论，但看着青鸾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他罕见地没有反驳。

　　青鸾不再理会同伴，她的意志化作一道无形的波纹，跨越遥远的距离，直接连接上了那艘为首的正十二面体。

　　【我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青鸾。】

　　她的信息流清晰、简洁，不带任何情绪。

　　片刻之后，一道同样冰冷、不含任何杂质的意念回应了她。

　　【个体‘青鸾’，已识别。融合了‘秩序’本源、‘混沌’本源与未记录的‘C-级’文明精神内核。判定为‘最高优先级异常体’。】

　　【根据《宇宙平衡法案》第1条，第1款，任何导致‘协议级联性崩坏’的个体，都将被视为‘宇宙之癌’，必须予以清除。】

　　青鸾的眉头微微皱起。对方的回应快得惊人，仿佛是数据库自动检索匹配的结果，根本没有“思考”的过程。

　　【‘协议级联性崩坏’的定义是什么？】青鸾继续发问。

　　【定义：1. 未经授权使用‘概念’级武器。2. 未经授权破解‘观察者’文明协议（牢笼协议）。3. 文明进化速度超出安全阈值。4. 出现‘本源’级力量的非规划性融合。你，以及你背后的文明，触犯了以上所有条款。】

　　冰冷的回答，如同法官在宣读一份早已写好的判决书。

　　青鸾心中涌起一股荒谬感。这就好像一个原始人钻木取火，却被一个路过的高等文明指责他“未经授权改变了星球的熵增定律”，并判处死刑。

　　【你们的规则，从未告知过我们。我们为了生存而战，何罪之有？】

　　【告知并非我等之义务。无知不是免罪的理由。生存权，在宇宙平衡面前，无足轻重。】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青鸾心中的火焰。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源于“人性”最深处的、对这种绝对傲慢的蔑视。

　　【那么，我拒绝你们的判决。】青鸾的意志变得锋利如刀，【这片星域，以及我身后的文明，将由我们自己守护。】

　　【拒绝无效。‘净化序列’已启动，不可逆转。倒计时，30个标准宇宙时。】

　　信息流到此中断。对方甚至懒得再与她进行任何“交流”。

　　“谈崩了。”青鸾对身后的奥丁和奥拉夫说道，语气依旧平静，但熟悉她的奥拉夫却能感觉到，女王生气了。

　　“我就说这些方块脑子里都是石头！”奥拉夫的战意再次升腾。

　　奥丁则陷入了沉思：“30个标准宇宙时……他们给了我们准备后事的时间。这是他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仁慈’吗？或者说，这是一种绝对自信下的……戏谑？”

　　“不。”青鸾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穿透虚空，仿佛看到了那庞大几何体舰队背后，那套冰冷运转了亿万年的底层逻辑，“这不是仁慈，也不是戏谑。”

　　她的双眼，那双融合了三种本源力量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这是程序的一部分。‘净化序列’在启动前，必须有一个‘公示期’。就像电脑删除文件前会有一个确认弹窗一样。”

　　青鸾的话让奥丁和奥拉夫都愣住了。

　　“这有什么意义？”奥拉夫不解地问。

　　“意义在于，任何程序，都可能存在漏洞。”青鸾的嘴角，第一次在成神之后，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属于人类的、狡黠的微笑。

　　“他们给了我们30个小时。这30个小时，就是我们找到那个‘确认弹窗’，并且按下‘取消’键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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