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导演的新剧本

　　燕京，某处不对外公开的安全屋。

　　林陌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正飞速滚动着海量的数据流。

　　这些数据，都是他刚才通过布置在战场周围的微型探测器，收集到的第一手资料。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烛龙出手时，那几秒钟的能量波动频谱图。

　　“啧啧，这能量模型……简直不讲道理啊。”

　　林陌看着屏幕上那条平滑得近乎完美的曲线，忍不住啧啧称奇。

　　加拉哈德的圣光能量，在频谱图上显示出来，是充满了大量高频振荡的尖峰，狂暴而杂乱，充满了攻击性。

　　而烛龙的力量，却是一条近乎于水平的直线。

　　它没有峰值，没有波动，就像是绝对的零，又像是包容一切的背景辐射。

　　当加拉哈德的能量接触到它时，并没有发生剧烈的对冲，而是像水滴汇入大海，被瞬间同化、抹平。

　　“这不是能量层面的压制，这是……‘规则’层面的覆盖。”林陌的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烛龙，可能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超凡者”。

　　他更像是一种……规则的化身。

　　在这片土地上，他就是“规则”本身。任何外来的、不符合他“规则”的力量，都会被自动修正、抹除。

　　“怪不得他自称‘讲道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道理’。”

　　林陌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层。

　　“一个‘规则’的化身……一个行走的大地之灵吗？”

　　这个发现，让林陌感到了一丝压力，但更多的是兴奋。

　　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而水越深，能钓上来的鱼，才越大。

　　他将烛龙的数据单独加密封存，然后调出了另一份资料。

　　那是从加拉哈德身上发现的那个神秘罗盘的高清图像。

　　林陌将图像放大，仔细研究着上面那些非欧几何结构的诡异纹路。

　　“这些符号……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个已知的神秘学体系。”

　　他一边看，一边在自己的数据库里进行着高速比对。

　　几分钟后，电脑发出“叮”的一声。

　　比对成功。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词条，以及一张模糊的星图。

　　【普罗米修斯协议（Protheus Protocol）】

　　【来源：未知宇宙文明“观察者”遗留科技】

　　【功能：超光速坐标定位与信息传输，以及……‘裁决’信标。】

　　【备注：极度危险。】

　　“观察者？”林陌看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很快，更多相关的信息被调取了出来。

　　根据零星的记载，真理议会，曾经在一次对古代遗迹的考古中，发掘出了一艘坠毁的外星飞船。

　　而这个罗盘，就是从那艘飞船里找到的东西之一。

　　它不是圣物，而是一件科技造物。

　　一件，人类目前还无法完全理解的，超高维科技造物。

　　真理议会的那群神棍，花了上百年的时间，也只破解了它最浅层的功能——定位和通讯。

　　但他们不知道，这个罗盘最核心的功能，是“呼叫裁决”。

　　当持有者，在自愿的情况下，献祭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就可以激活这个罗盘，向“观察者”文明，发送一个求救信号，或者说，一个“审判请求”。

　　“观察者”文明，会根据信号的内容，派遣相应的“裁决者”，降临到坐标地点，对目标，进行无差别的“清理”。

　　“我靠……这他妈不是自爆，这是在摇人啊！”

　　林陌看明白了，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加拉哈德最后想做的，根本不是什么召唤天使。

　　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把外星人叫过来，把整个桌子都给掀了！

　　“这家伙……真是个疯子！”

　　林陌能想象到，如果刚才烛龙没有及时阻止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谁知道那个“观察者”文明的“裁决者”是什么玩意儿？

　　万一过来一个开着歼星舰的宇宙舰队，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行，这件事必须让夜鸦知道。这个罗盘，就是个定时炸弹。”

　　林陌立刻开始行动。

　　他不能直接把这么劲爆的情报扔给夜鸦，那样会暴露自己。

　　他需要用一种更巧妙的方式。

　　他想了想，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

　　他再次潜入了“里世界”的网络，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夜鸦，而是远在欧洲的，几个与真理议会常年敌对的黑暗势力。

　　比如“血色议会”的吸血鬼，或者“狼人兄弟会”的狼人。

　　他匿名给这些组织的最高层，发送了一份加密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

　　【你们的老对头，真理议会的‘愤怒之刃’加拉哈德，在中国被人打成了狗。】

　　【他最宝贝的‘天使之矛’被人用两根手指掰断了。】

　　【现在，他人被关在中国的超凡组织‘夜鸦’的基地里，据说正在接受亲切友好的思想教育。】

　　【哦，对了，他身上好像还带着一个不属于圣光体系的、很厉害的宝贝。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们自己去问吧。】

　　【——一个路过的热心群众。】

　　发完邮件，林陌甚至能想象出，那些吸血鬼亲王和狼人首领们，在看到这封邮件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真理议会吃了这么大的瘪，这可是几百年来都难得一见的大新闻。

　　这些老对头们，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求证这个消息的真伪。

　　他们会动用自己所有的情报网络，去渗透，去打探。

　　而夜鸦那边，突然面对这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同行”的窥探，肯定会加强戒备，并且对加拉哈德这个“香饽饽”，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这样一来，那个罗盘的秘密，迟早会被他们自己发现。

　　而林陌自己，则成功地将全世界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场大戏中来。

　　他，又为自己的剧本，增添了无数新的“演员”和“观众”。

　　“完美。”

　　林陌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做完这一切，他又拨通了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沙哑的，带着浓重俄国口音的声音。

　　“是我。”林陌淡淡地说道。

　　“导演先生，真难得您会主动联系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帮我查一个东西，‘观察者’文明。”林陌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那个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凝重。

　　“导演先生……您，在什么地方，听到了这个名字？”

　　“你不用管我在哪听到的。”林陌的声音冷了下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好吧。”对方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这个名字，在我们的档案里，属于最高绝密。它代表着禁忌。”

　　“传说，他们是宇宙的监督者，是维度的清理人。他们不干涉文明的正常发展，但会抹除那些，他们认为‘有毒’的，或者‘越界’的文明。”

　　“我们克格勃超能部的前身，在冷战时期，曾经在西伯利亚的冻土层下，发现过一个他们的遗迹。那次事件，导致我们损失了三名最顶级的特工，最后不得不动用核武器，才将那个遗迹彻底封死。”

　　“从那以后，‘观察者’这个词，就成了我们内部，最大的禁忌。”

　　“我只能告诉您这么多，导演先生。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我的建议是，如果您遇到了和他们有关的东西，立刻，马上，离得越远越好。”

　　林陌听完，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了。”

　　他挂断了电话，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宇宙的监督者……维度的清理人……”

　　他喃喃自语。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超出控制了。

　　但这种在失控边缘跳舞的感觉，却让他体内的血液，都开始兴奋地沸腾起来。

　　……

　　与此同时，昆仑基地，最深处的审讯室。

　　秦岳和他的团队，正在对那个从加拉哈德身上缴获的罗盘，进行初步的分析。

　　“奇怪……这东西的材质，元素周期表里根本没有。它的密度，比锇还要大，但重量却很轻。”

　　“它的内部结构，用我们最先进的灵能探测仪去看，也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到。”

　　“而且，它在持续地散发一种我们无法识别的信号，频率极高，像是某种……心跳？”

　　一个个难题，摆在了这群天才科学家的面前。

　　秦岳的眉头紧锁，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东西，比那柄被掰断的“天使之矛”，还要危险一万倍。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监控外部网络的研究员，突然发出了惊呼。

　　“秦工！不好了！我们的外部防火墙，在刚才一分钟内，同时遭到了至少十七个不同来源的顶级黑客攻击！”

　　“什么？！”秦岳脸色一变，“来源查到了吗？”

　　“查到了！有来自北美的‘数字幽灵’，有欧洲的‘深红之手’，甚至还有中东的‘沙海之眼’！这……这几乎是全球排名前二十的黑客组织，都来了！”

　　“他们疯了吗？！同时攻击我们？！”

　　秦岳立刻意识到，出大事了。

　　这些人，不像是协同攻击，更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地扑了过来。

　　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秦岳的目光，猛地落在了实验台上那个安静的罗盘上。

　　他的心里，升起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那个罗盘，仿佛是回应着外界的窥探一般，中央的指针，忽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然后，它开始发出一种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有节奏的脉冲。

　　“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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