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丑陋的袁大头

　　夜色像一块柔软的绒布，轻轻覆盖了整座城市。李富贵家的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地板上，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暖意。

　　晚饭的碗筷刚收拾妥当，肖小雅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来，吃点水果解解腻。”

　　李小丫挨着何雨柱坐着，正叽叽喳喳地给他讲学校里的趣事，何雨柱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李富贵靠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孩子相处融洽，心里那点因找不到何雨柱家人而悬着的石头，似乎也轻了些。

　　忽然，何雨柱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件李富贵临时找来的干净T恤，又抬头看了看沙发另一头叠着的、自己穿了一路的粗布褂子，站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了，柱子？”李富贵见他动作古怪，随口问道。

　　何雨柱拿起自己的粗布褂子，走到李富贵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叔叔，我想起个事儿。我妈在我这褂子里头，缝了俩银元。”

　　“银元？”李富贵和肖小雅都愣了一下。

　　“嗯，”何雨柱点点头，手指点着褂子胸口的位置，“就缝在这儿，厚厚的一块。我以前问我妈，这银元咋这么丑，上面就一个老头的头像，还不如别人家的银元好看。我妈说，这俩银元丑是丑，但关键时候能救我的命，让我千万别弄丢了，也别随便拿出来。”

　　李富贵这才注意到，何雨柱那件褂子的胸口处，确实有一块明显的凸起，针脚缝得又密又粗，一看就是特意加固过的。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光顾着给孩子找干净衣服换，竟没注意到这细节。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满脸懊恼：“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忙活了，昨天到现在都没给你买身新衣服，还让你穿着这件旧的，真是对不住。”

　　“没事的叔叔，这衣服挺好的。”何雨柱赶紧摆手，“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俩银元到底是啥样的，为啥我妈说能救命。”

　　肖小雅也来了兴致，她走到何雨柱身边，仔细看了看那件褂子：“缝得这么严实，怕是得用剪刀才能拆开。柱子，你确定要拿出来吗？这衣服要是拆坏了……”

　　“拆坏了也没事，”何雨柱说得干脆，“就是件破褂子，打了好几个补丁了，早该扔了。我就是好奇，这银元到底有啥特别的。”

　　“那我去拿剪刀。”肖小雅说着，转身走进了衣帽间。很快，她拿着一把小巧的剪刀走出来，递给李富贵，“小心点剪，别伤着里面的东西。”

　　李富贵接过剪刀，又看了何雨柱一眼，确认道：“柱子，真要剪啊？这衣服虽说旧，但毕竟是你妈给你缝的，说不定有纪念意义呢。”

　　“真要剪，叔叔。”何雨柱眼神很坚定，“我妈说了，这银元是救命的，现在我好好的，拿出来看看也没啥。再说了，衣服破了就破了，以后有新衣服穿呢。”他说着，还朝李小丫笑了笑，李小丫也跟着咯咯地笑。

　　李富贵见他态度坚决，不再犹豫。他把褂子平铺在茶几上，找准胸口那块凸起的中心位置，小心翼翼地用剪刀挑开线脚。粗布的线很结实，他剪得很慢，生怕一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划坏了。

　　肖小雅和李小丫都凑了过来，三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块凸起。

　　随着最后几针被挑开，李富贵轻轻掀起褂子的内层布料，两块被缝得严严实实的银元，终于露了出来。他小心地把银元从布里取出来，放在手心里。

　　那银元确实算不上精致，甚至可以说有点“丑”。边缘有些磨损，表面也不像新银元那样光亮，带着一层厚厚的包浆，像是被人摩挲了无数次。李富贵把其中一块拿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看——正面是一个男人的正面头像，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下面刻着“中华民国”四个字，字体刚劲有力；边上是交叉的嘉禾图案，后面写着“壹圆”，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开国纪念币”。

　　另一块银元，图案和文字竟一模一样。

　　李富贵的手指刚触碰到银元的瞬间，眼神就变了。他先是瞳孔一缩，随即把银元凑得更近了些，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用指尖轻轻蹭了蹭银元表面的包浆，又对着灯光看了看边缘的齿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咋了老李？”肖小雅见他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推了他一下，“这银元有啥问题？”

　　李富贵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何雨柱，声音都带着点发颤：“柱子，你知道这俩银元……是啥吗？”

　　“不就是普通的银元吗？”何雨柱挠了挠头，“就是长得丑点。”

　　“普通？”李富贵苦笑了一声，把其中一块银元递给肖小雅，“你自己看。”

　　肖小雅接过银元，虽然不懂古董，但也看得出这银元年头不短。她指着正面的头像：“这上面的人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袁世凯！”李富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这是中华民国开国纪念币，而且看这包浆，这磨损，这工艺……是正经的‘大开门’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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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世凯？”肖小雅还是没概念，“很值钱吗？”

　　“值钱？”李富贵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他伸出两根手指，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就这一块，现在市场价……最少两百二十五万！”

　　“多少？！”肖小雅手里的银元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富贵，像是没听清一样，“两……两百二十五万？一块？”

　　“嗯！”李富贵重重点头，拿起另一块银元，“这两块是一模一样的，品相都差不多，加起来……就是四百五十万！”

　　“四百五十万？！”肖小雅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把银元捧在了手心里，仿佛那不是两块金属，而是两坨沉甸甸的金子。

　　李小丫虽然听不懂“四百五十万”意味着什么，但看爸爸妈妈这副表情，也知道这东西很厉害，她凑到妈妈身边，小声问：“妈妈，这银元能买多少棒棒糖啊？”

　　肖小雅没心思回答女儿的问题，她看向何雨柱，眼神复杂极了——这孩子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他妈妈说这银元能救命，还真没说错，这何止是能救命，简直是一笔泼天的财富！

　　何雨柱也被“两百二十五万”这个数字吓傻了。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就是爸爸何大清一个月的工钱，也就几块大洋。两百二十五万？这得是多少大洋堆起来的？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富贵手里的银元。

　　李富贵把两块银元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用一块干净的软布盖好，然后看着何雨柱，语气无比郑重：“柱子，这可不是普通东西，你妈真是把家底都给你了。这银元你得收好，千万别再随便缝在衣服里了，太不安全。”

　　何雨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乱糟糟的。他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说这银元能救命了——这么多钱，别说救命，怕是能买下半条街了。

　　肖小雅缓过神来，走到何雨柱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柱子，你妈妈真是个有心的人。这银元你打算怎么办？是自己收着，还是……”

　　何雨柱想了想，抬头看着李富贵和肖小雅，认真地说：“叔叔，阿姨，我现在也用不上这钱。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先帮我收着吧。等我找到我爸妈了，再还给我就行。”

　　李富贵和肖小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欣慰。这孩子在这么大一笔财富面前，竟然一点都不动心，还能这么信任他们，实在难得。

　　李富贵拿起那块盖着银元的软布，小心翼翼地包好，站起身说：“行，叔叔帮你收着，放保险柜里，绝对丢不了。等你啥时候想用了，或者找到爸妈了，随时跟我说。”

　　“谢谢叔叔。”何雨柱鞠了一躬，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他想，就算找不到爸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这样的叔叔阿姨照顾，好像也挺好的。

　　客厅里的灯光依旧温暖，只是空气中仿佛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两块小小的银元，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这个原本平静的家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李富贵看着何雨柱单纯的笑脸，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孩子的到来，或许不只是一场意外那么简单。

　　肖小雅给何雨柱倒了杯热牛奶，轻声说：“柱子，时间不早了，喝完牛奶早点休息吧。我给你收拾了一间客房，就在丫丫房间隔壁，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谢谢阿姨。”何雨柱接过牛奶，小口喝着。

　　李小丫拉着何雨柱的手，蹦蹦跳跳地说：“哥哥，我带你去看房间，我给你准备了好多玩具呢！”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李富贵和肖小雅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几分释然和期待。不管未来会怎样，至少此刻，这个家因为多了一个叫何雨柱的孩子，变得更加热闹，也更加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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