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兵发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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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吕臣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吴广赵戈,据陈郡而守,虽有些许战绩,不过拾陈胜之遗泽,偏安一隅罢了。与我项家世世代代楚将,名门之后,携江东子弟横扫千军之势相比,萤火之于皓月!即便欲投效于我,为我帐前驱策,亦需看我心情!’”
吴广听到此处,独臂猛地砸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脸色气得通红:
“项梁老儿!安敢如此欺我!真当我张楚无人否?!”
陈胜于他有知遇之恩,更是起义的旗帜,岂容他人如此践踏?他与赵戈苦心经营的基业,竟被说得如此不堪!
吕臣连忙道:“吴王息怒!若非范增在一旁劝阻,项梁之言恐怕更为难听。那范增倒是说了几句人话,言道:‘陈胜首义,天下景从,虽败犹荣。吴王与赵王能重整旗鼓,亦非庸碌之辈。如今暴秦未灭,正当联合天下义士,共诛暴政,切不可因私愤而内斗,令亲者痛仇者快,为天下人诟病。’”
“项梁听罢,虽仍面色不豫,但总算勉强答应,愿与我军暂止干戈,共抗暴秦。然其要求,若我军与其部相遇,需避让为主,以示尊卑。并索要粮草十万石,战马千匹,以为‘联盟’之资。”
吕臣说完,深深低下了头,这所谓的“结盟”,无异于一场屈辱的城下之盟。
吴广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怒到了极点。殿内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吴广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被冷静所取代。他想起赵戈临行前的再三叮嘱:
“大哥,项梁势大,其骄横必甚。无论其如何折辱,我等皆需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切,以待时机!”
“呼——”
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却坚定,“罢了…赵王所言不错。忍一时之辱,换得喘息之机,值得。项梁所要钱粮…给他一半!就说我军亦需备战,只能筹措这些。”
“吴王!”
吕臣愕然,没想到吴广竟真能忍下这口气。
“不必多言!”吴广抬手打断他,独臂一挥,尽显决断,
“项梁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然此刻,我等刀锋,不当指向同为反秦的楚军,哪怕其是豺狼之师!”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转向悬挂的巨幅舆图,手指重重地点在一处:“我们的敌人,在那里!荥阳!”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血海深仇,让吕臣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荥阳!那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当初他与吴广合力攻打荥阳,久攻不下,反而被李由率军阻击,损失惨重,吴广更是因此被田臧狗贼断了一臂,被迫突围!那是他们起义以来最惨痛的失败,是一根深深扎在心头的刺!
“李由…李斯之子…”吴广的声音冰冷如铁,
“其父在咸阳兴风作浪,其子据守荥阳,如同卡在我咽喉的一根毒刺!如今章邯被赵王设计引走,项梁又暂稳于东面,正是我辈拔除这根毒刺的绝佳时机!”
他看向吕臣,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吕臣!本王命你为主将,点齐三万精锐,携攻城器械,即日兵发荥阳!此次,非比往常!我军经赵王整训,军纪严明,兵甲已利!我要你一举拿下荥阳,斩李由之首,雪我前耻!你可能做到?!”
吕臣闻言,热血瞬间上涌,在项梁处受到的屈辱都化为了滔天战意!他猛地抱拳,甲叶铿锵作响,声音斩钉截铁:
“末将领命!此次必下荥阳!若不能取李由首级,末将提头来见!”
“好!”
吴广重重一拍案,“此外,传讯周市,与彭越取得联络!彭越活跃于钜野泽,熟悉地形,善于游击。令二人合力,袭扰牵制王离长城军团,绝不能让王离有机会南下支援荥阳或威胁陈郡!”
“诺!”吕臣大声应道。
军令既下,吕臣迅速点齐兵马,大量的攻城车云梯弩炮被推出武库,粮草辎重源源不断运出仓廪。
翌日,天色微明。
陈郡城门洞开,三万精锐肃立城外,杀气腾腾。吴广亲自为吕臣饯行。
“吕将军,荥阳之耻,今日雪之!陈郡安危,亦系于此战!望将军奋勇杀敌,早奏凯歌!”吴广将一碗酒递给吕臣。
吕臣双手接过,一饮而尽,将碗摔碎于地:“假王放心!此去荥阳,不破不还!”
“出发!”
旌旗招展,战鼓擂动。复仇的大军,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与必胜的信念,向着西北方向的荥阳,浩荡开进!
吴广伫立城头,直到大军消失在尘土之中。秋风吹动他空荡的袖管,他的目光却无比坚定。
项梁的羞辱,他忍了。但秦军的仇,必须报!赵戈在前方布局天下,他吴广,就要在这中原腹地,打下最坚实的一颗钉子!
荥阳,必须拿下!
各方势力似乎都在沿着历史的命运前行,赵戈确是带领千余骑兵一路上为后续布置手段。他收到斥候传回的消息:
“项梁攻入定陶,比预想的要顺利,章邯在得到帝国旨意后,为被李斯下狱牵连,势必会强攻定陶,打击反秦起义军。”
随即他又让斥候分散传出消息,让李斯下狱的消息快速传到各地,尤其是他的长子李由,这样才能打破秦将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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