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传法堂的“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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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凌皓便出现在了传法堂。他没有急于去浏览其他功法，而是径直走向了存放攻击术法的区域。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一枚散发着淡淡灼热气息的赤红色玉简上。
玉简旁的小牌上刻着三个字——《烈阳指》。
简介言明：黄阶中级术法，凝火系灵力于指尖，爆发出极强穿透力，修炼难度高，易反噬，慎选。
凌皓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玉简时，却又微微一顿。
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与渴望。
仿佛既被其威力吸引，又畏惧其难度。
这番神情，恰好被附近几名也在挑选术法的内门弟子看到。
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
凌皓仿佛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将玉简拿起，走到一旁专门的感悟区坐下。
他将玉简贴于额头，心神沉入。
刹那间，无数关于火系灵力精妙操控、指尖经脉强化、凝力爆发与控制的玄奥法门，如同汹涌的火焰洪流，冲入他的意识海。
复杂、精妙、危险。
但对凌皓而言，仅仅是瞬间。
《烈阳指》的所有奥秘便被彻底剖析、理解、掌握，直达圆满之境！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这门术法内在的几处微小瑕疵以及如何优化。
但他迅速收敛了所有心神波动。
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明悟的喜色，反而眉头紧锁，显得更加困惑和艰难。
他放下玉简，闭上眼，双手比划着拙劣的手势，似乎在努力模仿和记忆。
嘴里还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像极了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初学者。
良久，他睁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将玉简放回原处，步履“沉重”地离开了传法堂。
整个过程，都被那几名弟子看在眼里。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他还真敢选《烈阳指》？”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看他那样子，怕是连门都没摸到吧？”
“装模作样，笑死人了。”
嘲讽声在凌皓身后响起，毫不避讳。
凌皓仿佛充耳不闻，只是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
从这一天起，凌皓的生活变得极有规律。
每日清晨，他必准时出现在传法堂。
每一次，他都直接拿起那枚《烈阳指》玉简，坐在老位置，“苦苦感悟”。
每一次，他都维持着那种艰难、困惑、不得要领的表情。
每一次离开时，都显得“疲惫”而“沮丧”。
如此日复一日，雷打不动。
他的这种行为，很快成为了传法堂一景。
“又来了，那个看《烈阳指》的痴人。”
“天天看，看得懂吗？真是浪费时间。”
“估计是魔怔了，以为靠死记硬背就能练成？”
“听说他以前在外门就喜欢泡在藏书阁底层看杂书，看来脑子是有点问题。”
新的绰号——“传法堂痴人”，迅速取代了之前的“藏书阁蛀虫”，在内门候选弟子中小范围传开。
甚至有些弟子会特意在那个时间段来传法堂，就为了看他“表演”一番，当作枯燥修炼中的调剂。
面对这些愈发肆无忌惮的指点和嘲笑，凌皓始终如一。
脸上永远是那副沉浸其中、艰难求索的表情。
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只有在无人注意的瞬间，他眼底深处才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平静。
下午，他会接取一些相对简单、耗时但不危险的宗门任务。
比如照料低阶灵植、清扫特定区域、协助炼制坊处理边角料等等。
报酬不高，但胜在稳定，能勉强维持最基本的修炼开销和计划所需。
傍晚回到小院，他便会紧闭院门，开启静音禁制。
外界都以为他仍在为《烈阳指》愁眉不展。
实则，他盘膝而坐，体内完美圆满的《基础炼气诀》全力运转。
天地灵气以远超常人的效率被他吸纳炼化，修为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稳步提升，向着练气四层巅峰（显露）和六层巅峰（真实）的目标坚定迈进。
夜深人静时，他则会拿出准备好的最低劣的药材和符纸。
凭借圆满级的《炼丹入门》和《符箓基础》知识，开始尝试炼制辟谷丹和绘制清洁符。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受限于材料和自身修为的火焰控制力，初期失败率颇高。
但他对药性火候、符文书写的理解已达本质，很快便调整过来。
成品的品质虽然普通，但成功率稳步提升。
每隔几日，他便会改换装束，悄然离开宗门，前往山下的坊市。
将积攒的辟谷丹和清洁符，以略低于市面的价格，分批出售给不同的杂货铺。
换取微薄的灵石。
一切都在按Plan A悄然进行。
低调，隐忍，积累。
他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默默编织着自己的网，等待着半年后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传法堂内的“痴傻”，坊市间的忙碌，静室内的苦修……
不同的面具，在不同的场合无缝切换。
唯有那双日益深邃的眼眸深处，目标始终清晰如初。
凝液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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